餐厅里,气氛很是为妙。
居友然的声音不大,每个字却都异常清晰。
「顾,先生说,要和我一起提高演技,时常对戏是最好最快的方法。所以他让我搬去和他一起,住。」
叶南山拧眉盯着他那双蓝色的双眸,「所以你就同意了?!」
「嗯。」
「咳咳咳。」顾白荷呛了下,端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这才顺过来气。她睁大眼睛继续看着居友然,半天磨出一句:「我哥,智商不太高。」
叶南山已经快要气疯了过去,他满目阴霾,「呵,我看就是个瞎子!」
叶研这才移开视线,冷冷的看了眼叶南山,看到他闭嘴,才收回视线。
「他说的没错,经常对戏,对你们两个的提升,都是事半功倍。」
居友然点点头。他本来也是充满犹豫的,既然叶研也这么说了,那自己也不该想太多。更何况叶研还是他的老闆,艺人还是要听话的。
叶南山咬牙:「对戏非要住到一起??」
——这什么狗屁道理!
叶研没理他,看着居友然,「今天什么时候搬?我让朱淳安排人帮你。」
居友然赶忙摆摆手,「不用不用,你们知道的,我的行李一个包都不装不满。」
顾白荷扭头看了眼叶研比往常都要认真的神色,脑袋一转,温和的看向居友然,「那我们送你过去吧,除了行李,家用的东西也都带上。」
居友然很是感激,「谢谢你们。」
叶南山看着她们一唱一和,脸色越来越沉,「不许去!」
居友然皱眉对上他幽深的双眸,又很快移开视线,站起身收拾空掉的餐盘,深吸口气鼓起勇气,开口时声音里透着疏离,「这应该和叶总没有关系。」
「你!……」叶南山跟着站起身,目光看着居友然,嘴角扯向一边,气的不轻。「呵,好的很!」 说完,抄起沙发上的大衣,大步往大门外走。
嘭!
大门被他从外猛地摔上。
居友然端着餐盘的动作猛地一抖,站在水池边,半晌没有动作。
叶研看了眼大门的方向眉心微挑,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南山气成这样。她将最后一块蛋烧吃完,亲自端着空着的餐盘放在厨房的洗刷池内。
「啊。我来吧。」居友然回神,慌忙结果她手里的空盘子一同放进池子里。
叶研看着他低头有些失魂的样子,「搬出去如果叶南山找你麻烦,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居友然一怔,蓝色的眸子看向身边的叶研,出声解释的很急:「叶总他其实……」
他话音顿住,抿了下唇,「我和他,一直都只是陌生人。」
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目光盯着池子里的碗盘,声音很轻。
「四年前,我在一家新开的夜场打工。那个地方,都是有特殊爱好的人去的,我当时傻,被人骗的签了顶层的合同。顶层,每周都有一次活动,就是一群有s爱好的人开的狂欢趴。我就是在那段时间得上了恐男症。」
「那天,领班说来了大人物,我身上的伤还没好,但他还是强硬要求我一定要去顶层。我很害怕,整个人被吊起来的时候,浑身都发抖,皮囊的疼痛和精神的折磨,让我濒临崩溃。就是这个时候,主座上的人忽然站起来,我看着他从黑暗里走到我的面前,伸手解开了我手腕上的锁扣,把我救了下来。」
居友然嘴边扯起弧度,他深吸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休息了几天,再回去上班的时候才知道,场子换了新的老闆,所有违规的活动也全部被废除,这家夜场改头换面真真成了一家喝酒聚会的酒吧。」
「而叶总,隔两天就会过来,每次来也都会点名让我在包间服务,偶尔会和我说上两句话。有一天,他好像心情不好,喝了很多。我守在洗漱间外,给他递了一杯水和止吐药。他对我说了声『谢谢』。」
居友然眉眼间带出一抹温柔,「他是第一个对我说『谢谢』的人。」
「我们就这样不近不远的相处了半年,连对方的名字都没有问过,我也只知道别人都喊他叶总。」
他唇角露出苦笑,「我打算辞职的那天,喝多了,早上醒来酒店只有我一个人,他留下的名片甚至都只是助理的。那时候我忽然明白,他和别人说的那句话是真的,我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有点兴趣的玩物而已。」
叶研对叶南山的混帐事迹并不意外,朱助私下替他处理过的前任和419的人数也数不过来。
「所以你后来躲着他?」
「嗯。」居友然抬头对上叶研的视线,「我对叶总来说只是一时的兴趣,他不会找我麻烦的。而且,我现在也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演戏,把自己的未来抓住。」
叶研给他递了张纸巾擦手,「人,只有自己先强大起来,才能有更多的选择。」她转身时步子微顿,「和顾莫好好相处。」
居友然回眸,唇角微扬,面上乖巧的轻点头,「嗯。」
……
中午,阳光明媚。
顾莫撸了撸头上有些难受的发胶,半躺在车后座上休息。
「顾哥,你的手机,从刚才拍gg的时候就一直在响。我看备註是『大舅哥』就没接。」
顾莫闭上的双眼睁开,疑惑的接过手机,看到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