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落在门口不远处的避雷针上，后者遭受雷击后，“滋滋”作响的同时，也发出些许亮光来。


    “不知道这雨还能下多久。”


    “是啊……都已经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有放晴。”梅尔薇皱皱眉，“有古怪！”


    威尔森从远处收回目光，“什么古怪？”


    “以前的春天，可不会下这么大的雨，而且还这么冷！”


    还不等威尔森接口，一旁的奥德里就没好气地道：“以前的大澳还根本不会下雪呢！直到现在，南边的小广场上，还有四五块冰没有融化！”


    “这雨不是一般的雨。”


    几人转头看向dr.v，它淡淡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关于冬季寒冷的研究吗？这个雨水，应该是同样的情况，它可以突破我的防水外膜，直接对我造成损害。”


    “怪不得最近很少见你出门。”威尔森恍然，紧接着又得意道：“我就完全不怕会被淋湿，给你们看看我最近的成果！”


    他掏出那张湿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纸张，将之托在左手里，然后右手微抬窗外的雨滴——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窗外几平方米内，所有正在印证地心引力，垂直下落的雨滴，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阻碍了一样，窗外瞬间产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没有一滴雨水从里面滴落。


    “那么，这个东西具有能控制水的力量？”奥德里紧盯着威尔森手中的纸张，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威尔森见状，直接递了过去：“你再试试？”


    “好！”


    奥德里接了过来，在威尔森脱手的那一刻，窗外的那个空间，维持了几秒，然后从新被雨幕淹没。


    他以前试过，这时候再次接手，结果也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别说控制水滴，他甚至感受不到空气中汹涌的水元素，就连纸张上的湿润之感，都不是那么强烈。


    失望地摇了摇头，奥德里将其递给了梅尔薇，然后是温蒂、亚尔曼，直到传到dr.v旁边的wx-78手里。


    “我不喜欢这个，它会伤害我的！”


    wx-78惊叫起来，赶忙将书页递给了dr.v。


    而他拿过纸张的右手，已经发出微光和“滋滋”的短路声。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心智不全之辈，所有人立马感受到了一丝异样；


    威尔森反应贼快，他起身抓住wx-78的右手，皱眉道：“你被它……伤到了？”


    “看起来是这样……放开，我没有不良嗜好！”


    几人全都无语地看着他。


    他们很早就发现，这个机器人似乎有点不正经。


    同时，他们也对wx-78的来历，表示深深的怀疑。


    这份疑惑针对的不是wx-78的机体，而是他的灵魂。


    做成他的所有零件，都是威尔森和dr.v一点点做出来，然后组装完毕的。


    没有受到直接监控的那段时间，也就是他在炼金术引擎里接受最后融合改造的几天。


    威尔森和dr.v对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感到十分疑惑。


    原本，在他们的计划里，威尔森使用炼金术引擎将wx-78的机体融会贯通，达到可以运行的程度之后，就由dr.v输入各种怪物程序，将之真正运行起来，很多复杂的工作做完以后，wx-78才有真正可以独立行动的可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直接生成了自己的意识。


    说起来，dr.v在最初，也是直接有了自己的意识，但那和wx-78不一样，他是在维克托博士预料之中的事，有事先预设和网络连接的情况下，dr.v等于是植根全世界的网络，获得大量养分，然后得以快速成长的。


    可wx-78的“出生”环境，完全是无网络的，他是怎么产生自己的意识的？


    威尔森和dr.v在一开始怎么都想不通，直到后来的观察，才终于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想——


    wx-78体内，恐怕有一个具备自身成熟认知的灵魂。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威尔森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种体验就像是鸽子孵了一个季度的蛋，然后第一个破壳的，却是一只杜鹃。


    先前的一切努力，仿佛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本来他也不相信，一个灵魂附在一个机器人身上这样的事情，但dr.v在之后向他证明了这点……


    wx-78似乎有意在他们面前掩饰自己的真正身份，但那拙略的呢表演，连威尔森都骗不过，更不用说dr.v了。


    在各种各样的细节上，威尔森终于可以确定，wx-78的意识，不是它的原生意识。


    因为原生意识如同白纸，不可能对这个世界有那么广泛的认知。


    从目前表现出来的细节来看，他具有的认知水平，和正常成人相差无几；


    他可以说出所有事物的名字，无论是蔬菜还是树木；


    他还具有自己的好恶，会向红鸟问好，但是对于人类，似乎并没有那么友好，威尔森猜测可能是因为奥德里问候了他的原因；


    此外，他虽然没有味觉，但有食欲，这点倒是可以理解，因为wx-78的一部分能量供给，就是源自于食物。


    唯一存疑的地方，就是一种正常人都具有的能力：


    共情。


    wx-78似乎并没有共情能力，也就是说，他不能换位思考，设身处地地体验他人的处境，自然也不能理解和感受他人的情感。


    这个被dr.v称为“共情模块”的功能，似乎并没有在wx-78的身上发挥作用。


    也就造成了wx-78说出来的话，不经思考而且尖酸刻薄，完全不顾他人的感受——


    就像现在一样。


    威尔森根本没有什么特殊嗜好，更何况是个机器人！


    心里打定了主意，他放开对方的铁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扭头看向dr.v。


    dr.v同样是机器人，外出淋雨也会受到伤害，但是它拿着符纸，翻来覆去地研究，根本没有受损的样子。


    这又是怎么回事？wx-78会被伤害，dr.v却不会？


    dr.v还没有接触的先例，所以威尔森直接问道：“博士，你不会受到伤害吗？”


    “并没有，”dr.v抬头看看威尔森，又转而观察自己手中的纸，“事实上，在我看来，这只是张普通的纸而已。”


    若有所思的威尔森意味深长的看了wx-78一眼，然后道：“wx-78，跟我去一下实验室吧；博士也一起。”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威尔森拉着wx-78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他想要问问对方的来历，放这样一个未知的角色在自己身边，威尔森心里不踏实。


    实在不行……


    就让dr.v把wx-78的意识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