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丝毫没有同情反而粗暴的打断道：“跟我没关系，我没有义务表示同情，上次的货不足，这次我要验货！”


    我很诧异，我看见她转身走了进去，将包裹拆开把货物放在计量器上，很快就转身指着计量器问道：“自己看，2.99千克，又差了一克，怎么回事？”


    我忽然紧张起来，我小声回到：“我……我不知道，我只是送货的……”


    她突然走了过来，甩手就扇了我一巴掌，怒骂道：“废物，滚吧，把垃圾给我扔了！”


    我低头提起门边的一袋垃圾，转身就要走，她忽然又冷喝道：“等一下！”


    我再次站住转身看着她。


    她盯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摆了摆手说道：“滚吧，没事了！”


    我转身逃走了，我把垃圾丢在快递车上，离开了这个小区。


    直觉告诉我，这个女人一定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需要我的帮忙，只是她很谨慎，她不信任我，所以没有开口。


    我却更疑惑了，我只是一个最下线的送货员，我能帮她做什么？


    我把快递车停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开始翻找那堆垃圾。里面大多都是注射毒品的针管以及避孕套，还有一些烧的黑乎乎的纸团。


    我打开那些纸团，只是依旧烧毁了大部分，余下的只是一些断断续续的数字，看样子应该是银行的回执单。


    这些数字让我很吃惊，交易次数非常多，最大的一笔交易额竟然有一千万，而上面的名字全是英文名。


    难道这些钱都汇到了国外？


    我收好这些东西，我觉得它们也许很有用。


    最后一批货送完了，下一批货也该进来了。


    我再次来到剧院的时候，电影已经放映了小半场，我才听见张云逸的脚步声。


    依旧很急，她在老位置上坐了下来，立马说道：“这次行动已经被批准了，李队也开始调集人员了。”


    我听见张云逸一边说话一边喘息，我将刚才收集到的纸团拿出来递给她。


    她看了一眼，诧异道：“这是什么？银行的回执单？”


    我点头道：“没错，从翠湖小区江洛的垃圾袋里找到的，有关她的信息查到了吗？”


    张云逸叹息道：“没查到，江洛是化名，翠湖小区那栋房子是租借的，房主是本地一个房地产老板。我们现在无法取证，而且她跟抓捕徐谦韵的行动并无关联，所以上面决定暂不调查。”


    我叹了口气问道：“现在所有精力都放在抓捕徐谦韵身上了吗？”


    张云逸回到：“没错，专家分析这个贩毒集团内部的核心人员并不是很多，初步预估有三个。可怕的地方在于他们控制的下线站点很多，而且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基本都是吸毒人员。这些人的关联十分密切，所以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是萧京西信任你以后，他们没有监视你的原因。”


    我皱眉回到：“不，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


    张云逸忽然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些爱哭爱闹的小孩子，一旦进了游乐场，就算跌倒了，也不会哭？因为他们来不及哭，他们要马上站起来拍拍屁股接着去玩，对吧？我们的成人的世界何尝不是一个游乐场？如果我们把人生当做一个游乐场，那么以后就算跌倒了，也不会哭。”


    张云逸见我没说话，继续安抚道：“你压力太大了，你太累了，不过只要我们能人赃并获抓住徐谦韵，想要突破很容易的。这种人都十分自私，徐谦韵怀孕就是证明，所以只要抓住徐谦韵，她为了活下去，一定会全盘托出的。只要抓住徐谦韵的上线，专家分析这个贩毒集团就可以连根拔起了。”


    我蜷缩在椅子上，张云逸摸了摸我的脑袋，柔声道：“记不记得我曾跟你说过，要你当一只沉默的羔羊？”


    我点头回到：“对不起，我没有听你的话，我应该专注自己眼前的事情。”


    张云逸却笑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更喜欢这样的你。即便你身处地狱，接触的都是恶魔，却依然保持着作为人的良知。只是因为你特殊的身份，才让这种良知需要被暂时压抑。相信我，当一切都结束之后，你会感到庆幸，自己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而不是一个恶魔。”


    张云逸的温柔很少见，但每一次都让我如沐春风。


    我轻声问道：“会结束吗？”


    张云逸笃定回到：“会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张云逸没有说话，她转身离开了剧院。我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萧京西发信息让我回快递站。


    我站了起来，骑着快递车回到了快递站。送货期间萧京西是不会联系我，她们都知道，我们是在贩毒，只要被抓住了，她联系我自己也逃不了。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她怎么会给我发信息。


    我回到快递站的时候，门已经拉下来了，我钻了进去，里面没有开灯，光线很暗。


    只是我瞬间就愣住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是福尔马林水的味道。


    我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起来，但很快我就看见萧磊跟着萧京西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那是徐谦韵，她终于出现了。


    萧磊父女不认识徐谦韵，他们只是下线，拉他们进来的也不是徐谦韵，而是徐谦韵的上线。


    我原本以为徐谦韵也不知道下线都是谁，可是现在我觉得我的想法是错的。徐谦韵知道我们是谁，其实早在徐谦韵杀死王霞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


    我压抑着焦虑的情绪，徐谦韵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她要开始行动了。


    而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因为这一切都让我措手不及。我预料到她们的行动会很快进行，只是没料到如此之快。我刚送完最后一批货，晚上她们就要行动了，这会让警方的部署极为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