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仍试图挽回，流泪道：“可朕真的把他当做朕这一生的挚友……”


    华莹的药十分奏效，两日后不离的那些伤在膏子的作用下开始结痂，刚结了一层伤痂，华莹便照之前说的，又将那些膏子给一一揭开。


    这一揭，把伤痂一并揭了下来，他伤口里的血肉便又重新暴露在空气中。


    不离痛得张大了嘴，像条涸辙之鱼，连喘丨息都喘丨息不上来。


    太痛了，那种痛苦被华莹慢条斯理的动作给无限放大，那一刻他真真想着还不如一死。


    不离痛哭流涕，彻底崩溃，不再找借口和说辞，而是急切地向华莹求饶。


    “我求求你住手，住手……别再撕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千不该万不该……你饶了我吧，我真的错了，再也不敢了……”


    华莹不为所动。


    他便哭着乞求道：“那你给我一个痛快的……别再折磨我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求你，杀了我吧……这次我再也不会恨你，我只会感激你……”


    “杀了我，谁来杀了我啊！”他绝望地哭叫。


    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闻声前来观看，结果就看见不离这副一心求死的模样。


    大家聚集在寝宫里外，除了觉得痛快以外，心中还很感慨。


    这都是小暴君罪有应得。


    只是没想到他竟也有开口求饶的一天。以前从来都是别人向他开口求饶，可往往到最后求饶的人都没能从他手上逃脱。


    而今终于轮到他了。


    让大家感到震惊的是，让他求饶的人居然是阿慈。


    之前他被宫人们那般毒打都只是痛苦哀嚎不曾求饶过，大家还以为他是个嘴硬的。


    他们见华莹不紧不慢地揭开他的伤疤，连带着皮肉，发出淅沥的声音，心里也感到一阵悚然。


    光是那场景就足够骇人的了。


    不过也有宫人说道：“不过就是揭开伤疤罢了，这痛难道比之前打烂手脚、扒皮剐肉还要狠吗？”


    有人答道：“一次两次不见得，可浑身伤疤都被揭开就有些煎熬了。”


    “最煎熬的应该是这个过程吧。”


    “正是。之前的疼痛和恐惧慢慢积累，到今时今日终于把他彻底击垮。”


    “这都是他应得的。是他的报应！”


    “只是没想到，让他陷入绝望的人会是阿慈。”


    “我也没想到。”


    他们小声议论着：“阿慈之前不是他身边的红人么，他最是信任她，和其他人相比起来，他待她已然算是绝无仅有的好了，可阿慈为何还是要折磨他呢？”


    这是宫人们都想不通的一件事。


    “虽说平日里她甚好说话，可好像我们都不了解她，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比我们所有人都要痛恨暴君。”


    不离被交出去给北陈军时，他还吊着口气。


    只不过他被塞进一只大肚花瓶里装着。为了能装得下他，那花瓶还是现烧的。


    宫人们把他装进去以后，又往花瓶里装满了泥土，俨然把他当成植物一般栽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