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把人家店门砸了吧?江余的心颤了颤。
理智告诉他他就算喝醉了也不是这种伤天害理的人,顶多在马路牙子旁边蹲着自抱自泣唱两遍《大山的姑娘》然后被路人围观丢人就得了,可脑子里的记忆告诉他,他好像真的拿酒瓶子抡谁了……
江余偷瞄了一眼秦淮,很好,脸上没有任何破了相的迹象,还是帅得让人心尖发颤。
可冤有头债有主,要是他没拿酒瓶子砸秦淮……砸的不就是秦淮的那个心上人了吗?
江余惊恐地瞄了秦淮一眼,感觉秦淮的脸色究极无敌的黑。
完了完了!怪不得秦淮对他这个态度!江余啊江余,妄你半生英明,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江余麻利下了床,快步走到秦淮面前,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秦淮下巴一抬,指了指对面椅子:「坐啊。」
江余内心有愧:「我就不坐了吧……」
「?」秦淮偏头望了眼:「那椅子怎么了?」
「没怎么……」
「那你坐啊。」
「……」江余拗不过他,只能拉开椅子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秦淮察觉到他突然的拘束,瞧了他一眼。
「你……」两人同时开口,秦淮:「你先说。」
江余顿了顿,没谦让:「刚才跟你在餐厅的那个人——他、他现在还好吗?」
秦淮想了想刚才那通电话,不甚在意道:「应该不太好吧。」
「那你快去看看他吧。」江余把胳膊肘按在桌上,急切道:「我知道你想找我算帐,我不跑,你先去陪着人家啊!」
秦淮奇怪:「我陪他干什么?又不是我叫他来的…」
「渣男!」江余猛然站起来,义愤填膺:「谁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秦淮被这一声棒喝砸了个云里雾里,他呆呆地想:谁敢娶我?
这几秒功夫江余已经冲到了门口,他自己换上鞋,气沖沖地嘟囔:「你不看我看去!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关心人的渣男!」
「站住。」
江余动作一停,歪过头。
秦淮略微明白了点什么:「那不是我心上人,只是个普通的相亲对象,我已经拒绝过了。」
江余直起腰,愣愣地看着他。
秦淮酝酿了一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着柔和一些:「其实我……」
「所以呢?」江余突然冷冷道。
「?」
「别说是相亲对象,就算是陌生人,也不能坐视不理!!!你懂不懂?!!!」说完,江余冲出去,「哐」的一声甩上了门。
「……」
好像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江余!」秦淮匆忙站起来。
这人不会真的酒还没醒吧……
刚要抬脚去追,房门幽幽开了,江余充满怨念的脸从门缝缓缓露出来:「你不跟上来是吧?不跟就不跟吧。」
「……」秦淮大步走过去,打开门把他拽回来:「屋子里的暖气都要被你放跑了。」
「你失去的只是一点点暖气,他失去的可是健康啊!」
「什么健康?」秦淮愣了下。
「健康啊!」江余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说不定人已经被他砸得头破血流了。
秦淮:「你是说……他和你一样没有脑子?」
「……你才没有脑子。」江余甩开他,愁眉苦脸地往旁边单人沙发上一坐,嘆气:「我把人家打成那样我可怎么交代啊——」
「你什么时候打他了?」
江余一怔,突然抬起头:「就那个酒瓶,那个酒瓶啊。」
秦淮缓缓抬起胳膊,指向躺在床边地毯里的一只浅黄色的柠檬汽水瓶:「在那里。」
「不是那个!」江余言之凿凿:「是玻璃的!又粗又沉,还冻手,我记得我好像拿着这个凶.器对着谁比划过几下来着……」
秦淮:「我。」
「?」
「你当时说:再过来一步就抡我。」
江余:「??」
「那你……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江余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我真用酒瓶子锤人了呢。」
「真是的,吓得我饭都吃不下去了,你早说嘛。」
江余把脚上运动鞋往下一蹬,换回拖鞋小碎步走回来,往桌子前一坐,捞起白开水喝了一大口:「等等,我没犯什么事的话,秦哥你怎么坐在我的屋子里?」
秦淮:「我是警察吗?」
「不、不啊……」
「那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说得对哦。江余刚要被说服,忽然又感觉到不对:「可你…」
「酒店没房间了。」秦淮重新在他对面坐下,沉声道。
「啊?」
「隔壁同档次的那间套房已经被其他人提前预定入住了。」
「哦……秦哥你经常来住酒店啊?」
秦淮点了点头。
「楼下没房间吗?我记得这个酒店挺大的啊……」
「住不惯。」秦淮看着他:「不在这层楼住我就睡不好觉。」
「原来是这样……秦哥之前经常在这个屋里住吧?我看衣架没被收走的一件外套好像秦哥穿过,原来我占了你的常住房间啊。」
秦淮又点了点头:「对,我每次来都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