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被欺负……」江余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把本子和笔塞了起来。
他早就料到了这个本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发现,现在敢拿出来的都是另一个本子,上面全是春秋笔法,把要记的事都融在了小作文里,就算被发现了也不要紧,等到了安全地方他才敢把真正的记录本拿出来,再把墨宋临的腌臜事一点一点抄上去。
「墨哥,瞧您说的,谁捨得欺负这么乖的小白兔啊……」花臂男说着把手伸向江余,被江余一把拍开:「墨先生,您刚才去哪儿了?我有点渴,想出去买个奶茶。」
「不急。」墨宋临绕到沙发前:「我们两个喝一杯。」
「啊……?」
花臂男笑嘻嘻地看了江余一眼:「那我就不在这里给墨哥当电灯泡了,我去那边了。」
墨宋临在江余身边坐下来,在桌上扫了一眼,桌面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空酒瓶,红的、白的、啤的,几个醉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墨宋临一皱眉:「这都是他们喝的?」
江余毫不心虚地点了点头。
墨宋临抽了只还剩大半的红酒,倒进杯子里:「那我们就喝一点助助兴。」
「助兴?」
「嗯。」墨宋临单手拽了一下他松松垮垮的领口。
酒杯递到面前,江余却不想接,同时,一股灼灼的热流沿着腹部开始燃烧,烧得江余开始心慌。
到底怎么回事?
墨宋临低头靠过来,眼神有些迷离:「怎么不喝?刚才你不是喝了口吗?」
「我、我不会喝酒……」
「没事的。」墨宋临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充满磁性的嗓音萦绕在江余耳边:「我教你喝。」
墨宋临灼热的呼吸在靠近,江余却猛地清醒了些,不对劲,墨宋临这是要对他发.情了?
他连忙往沙发另一侧挪了挪,忽的发觉自己四肢软趴趴的,有些不听使唤,他腹部的灼热终于强烈到了他无法忽视地地步,江余本来以为是空着肚子喝酒喝得烧心,可现在,这股灼热不仅在往上走,也在往下缓慢游动,烧得他难以呼吸,一股莫名的冲动让他感觉快要失去了理智。
——那些酒里有药?!
可是跟他一起喝的这几个醉鬼都没什么异常……
江余望着面前蠢蠢欲动的墨宋临。难道是一开始那口红酒……
墨宋临像是忍不住了,突然放弃了劝他喝酒,一把按住他的肩头,喘息急促,声音低哑:「乖一点。」
江余登时膈应得炸了毛,用剩余不多的力气推开他,刚要起身逃开,墨宋临就一把抓住他,阴沉着脸,手劲用得很大:「你想去哪儿?」
江余回过头,头上阵阵发晕,膝盖也站不直了:「我…想去买奶茶……」
他正要甩脱墨宋临的手,背后突然靠上来一个人,平头男笑嘻嘻的,脸上还有几分醉意:「墨哥,在这儿玩欲擒故纵呢?」
墨宋临扶着沙发站起来,呼吸粗重:「把他领我房间里去,我拿点东西。」
「好嘞哥。」平头男抓起江余细瘦的胳膊,拽着人就往 包间外走,江余任由他将自己拽出去,走廊外比较安静,平头男醉眼朦胧地回过头:「乖乖,跟我到楼上去,今晚伺候好了墨哥,明天有你享福的——」
江余口干舌燥,感觉自己快要脱水了,腿上一阵阵的发软。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放开我!」
「嘿?还想跟我来劲儿,小妞……」
「放开我!你抓着我干什么?!我要去找我家墨先生!你快放开我!」
两人在楼梯口处拉扯,墨宋临不知道去哪儿了,平头男酒劲上来,面目凶狠地使劲扯了江余一下:「你给我老实点!反了你了?你信不信墨哥不来,我在这里先办了你?!」
话音刚落,他脚下被什么一绊,紧接着视野中天旋地转,扑腾一声,他四脚朝天躺在大理石地板上,一脸的懵逼:「我滴个娘哎……」
刚撂翻了人的江余擦了擦手,目光鄙视,身上的力气这下被彻底抽干,他有气无力道:「卡哇1也是1,你尊重一下我好不好?」
说完,他抬起沉重的腿,踉踉跄跄往会所门外跑去,门外路对面停着几辆准备拉醉汉的计程车,江余忙拉开一辆,摔了进去:「师傅,去三张路公园南门。」
司机师傅笑呵呵的:「小伙子,喝酒了?大晚上的咋跑那边去?」
江余躺在后座上,使劲拽了拽自己的领口,气若游丝:「快去……」
「好吧……」司机从后视镜里望了他一眼,发动车走了:「可别吐我车上啊。」
会所的大门离他越来越远,江余悬着的一口气终于缓缓吐了出来,他扶着后座坐起来,头靠在前座的椅背上,昏昏沉沉中,灼热一点一点蔓延,他试图深呼吸缓解一下,却感觉吐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今晚剧组在三张路公园设了采景点拍戏,应该要拍到很晚,剧组分给他的那辆保姆车也停在那里,他去保姆车上凑合捱过一晚,药效应该就能散掉了。
三张路公园西南角上灯火通明,四周架起了高高的灯架,周围拉了彩旗飘飘的警戒线,这个公园里有棵三百年的银杏,拍摄点就设在树前。
布景师正在调整现场,傅清旭和秦淮坐在公园边的长椅上坐着,身后停着几辆保姆车,秦淮一身休闲的西装,长腿舒展,愣是把金属长椅坐出了豪华沙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