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彧似笑非笑地将浴巾帮她往上拉了拉,「怎么,真的喝多了?」
「不是。」丁烟顾不得湿淋淋的双腿,便往沙发上坐下,「你还记得唐建兴尸检的结果吗?」
覃彧微微颔首,又垂眸细思,「记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根据王强的描述,唐建兴身上的打击伤都不是他所造成的。」丁烟将手握成拳,伸到覃彧面前,「若是如此被打出来的印迹,凸起的关节留下的应该最为明显,特别是在唐建兴偏平坦的腹部上。但他身上的拳印伤都很奇怪,特别是在指节处却有一条更为明显的痕迹。」
「戒指。」覃彧笃定道。
「对,还记得今天赌局上邵明戴着的戒指吗?他经常戴的手指,和唐建兴尸体上的伤痕完全对应。」而王强的手则是光秃秃的一片,更证明了在王强对唐建兴进行移尸之前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真正的凶手,可能不是王强。
「咳。」覃彧突然将手掩在唇边,轻咳出声,「烟烟。」
「嗯?」丁烟已然陷入沉思,她觉得王强在唐建兴死时的不在场证明可能就是真的不在场。
覃彧捏着她的湿发,「你不冷吗?离得这么近,我可能会管不住自己。」
丁烟这才发现自己在演示的时候已经依偎进覃彧的怀中,他吐出的阵阵热气浸染着她,能轻易地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
未干的水珠沿着丁烟的大腿、沾染到其余的水液,越滚越大,聚集在圆润的脚趾间,滴落在瓷砖地面。
覃彧将丁烟斜身抱了起来,又取来一条浴巾搭在她的腿间,耳语道,「虽然我也很想,不过在这里还是算了吧,忍忍,嗯?」
温软的声音勾得丁烟心痒难耐,嘴上却道,「哎呀,你在瞎说些什么嘛。」手心抵着他的胸膛,「你快去洗澡,脏死了。」
覃彧将丁烟抱至床边,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你也累了一天,早点睡。」
丁烟陷入绵软的被褥中,由于心中有事,一直都没能真正睡着,迷迷糊糊地似醒非醒。
系统面板上的任务进度一直再涨,证明她的方向并未找错,真相可能已经很近了。
闭着眼躺了不知多久,只觉得有人在黑暗中揽住了她的腰,脑子里的混乱画面似梦非梦,一觉醒来睁眼便已是天明。
***·***
姜文杰在黑街里耗了一个晚上,清早黑街正打烊时动身离开。
黑街中东南西北四边,四条大路,能通车,客人都从这些方向走。剩下许多小路,四通八达,都是长期呆在黑街中的店员才会走,很容易迷路。
姜文杰和吴莉在一起的时候曾经走过几条便捷的小路,人流量少。姜文杰鬼使神差地往吴莉带着他走过的方向而去。
这个点钟黑街的绝大部分人都准备睡了,姜文杰却看到一女人拿了件披风盖在肩上,背影倒是风姿绰约,但步伐诡异,像是故意躲着谁一样。
姜文杰隔着一段距离跟着那个女人,只见她故意拐了几处远路,才停在一处巷口。
「为什么不肯见我?」女人偏了身子,半靠在墙壁边,姜文杰借着晨光看清了她的面容——夜莺。
那中年男人在巷尾,背对着姜文杰,「又没有什么必要的事,见你干嘛?」
「你哥呢?」夜莺往男人身侧靠近两步,男人随着夜莺往反方向远走两步。「这么怕我吗?」
「我哥在哪里你还能不清楚吗,我并不怕你,只是不能离得太近。」男人在退后的过程中露出脸,竟然是黄晋。
姜文杰皱着眉头,果然和他之前调查的结果没什么出入,这个黄晋和他哥哥黄锐一样,都多少涉黑。
「为什么!」夜莺突然拔高了嗓音,往前一扑,便压在了黄晋身上,「你一直不肯见我,现在都要结婚了是不是!」
黄晋似是无奈地伸手推她,却没推开,「别这样,你对得起我哥吗?」
「我和他本来就...」夜莺在黄晋阴郁的眼神中止住了话头。
「本来就?」黄晋似是觉得好笑,「哼,你们该做的什么没做,现在我哥进了牢里,就撇开不认了吗?」
「我从来就不是情愿的,你一直知道啊!」夜莺说着便哭了出来,「我对你...」
「行了。」黄晋将夜莺一把推开,「假惺惺的女人,你的谎言还没说够吗。」
「我都是真心的...」夜莺已泣不成声,「我们之前不也很好,黄锐他被抓之后,你便不再和我们来往,那些生意我一直帮你照看着,你都不要了吗?」
姜文杰听出夜莺声音中很明显的悲意,那口中的言辞也一阵阵含糊了起来,只隐约听到她说了「来往」、「生意」一类的词。
想着靠近一些能听个真切,却又害怕被发现。
「是,不要了,你们这条黑街已成气候,也不需要我才对。」黄晋又往后退了两步。
夜莺抚着胸口,暗恨眼前这男人简直没有心肝,之前黄锐还在的时候对自己软语温存,现在全成了泡影。他说着一刀两断似乎很是简单,但黑街真正立足还是靠着黄晋在江城打下的白道人脉,这条线若是断了,他们这幅盛状,无疑是沙做的蜃楼,顷刻崩塌。
第184章 电梯惊魂(26))
「话已至此,告辞。」黄晋戴上帽子,大步迈向小巷另一侧的出口,那里已有车停好,正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