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言。关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总有种被涮了的感觉。


    她怕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这个问题一点也不好笑！


    关津止不住在心里骂骂咧咧一声，觉得自己真是运气有够背的，居然撞到某人脑子不太正常……


    “……当然是家国重要。”关津仔细想了想，觉得小将离哪怕是脑子抽了，他也有必要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他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他也不会因此放松警惕，防上一手总是没错的。


    小将离这人古里古怪，很多时候，也不按常理出牌，这要是一时不察，也很容易在这方面栽了。


    虽然在小将离这里栽了，未必就会像那些跟她敌对立场的人那般，直接身首分家，落不得好。


    但说实话，在小将离手里栽了，总归是有些别扭，毕竟那种憋屈感，大概也就只有秦正可以稍微体会到一点。


    其他人……


    呵呵，关津也不想多说什么。


    反正讨不到好就是了。


    想占便宜，难！


    太难！


    毕竟从小将离这里占到了上风，占到了点便宜，也许……还没等他沾沾自喜够呢，小将离下一瞬，就能按得他抬不起头来！


    有些东西不需要太多的言语表述，关津其实心里清楚的很，这要是讲出来了，反倒不美。


    毕竟他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只有自己一个人受苦受累，虽然他还有一个难兄难弟——秦正。


    可……


    对方若是不愿意向自己吐露，他也没办法，只能道听途说一些，依稀判断一下秦正的处境。


    如果他将这些事情憋在心里，然后看到有人不经意间，在小将离这边栽了，说实话，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想想好像也挺不错。


    而且有人跟自己同甘共苦，终归是好过自己一人承受。


    关津这一刻，也是隐隐有些不怀好意。


    “你觉得家国的事情更加重要，甚至……哪怕关乎到自身的性命，都该以家国为重？”小将离斜睨了对方一眼，似乎隐隐察觉到，从关津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动向。


    那不怀好意……


    说实话，她太熟悉了。


    这些时日的相处，小将离虽不敢说自己对关津，就已经了解的十成十，但五六成把握她还是有的。


    对方所展露出来的异样，说句不好听的，大概没有人比她更加熟悉了。


    毕竟小将离自己，就经常在关津面前展露。


    甚至，只要她透露出那么一丝丝异样，关津便会跟炸毛的猫似的，警惕地看着她，一副提防不已的模样。


    那小模样瞧着，还是挺好玩的。


    小将离心底评判了一声，很快调整好思绪，若有所思地说道：“哪怕……关乎到自身的性命，也该以家国为重吗？”


    她轻声呢喃着。


    仿佛话语之中，参杂着别样的深意。


    关津并不明白她这一丝忧虑因何而起，因为他不懂，所以他也只能就目前的形势，作出最中肯的选择。


    他无法从小将离的话语中，察觉到对方潜藏的深意，他也只能就着目前他所能察觉到的一切，做出一定的判断。


    他只知道眼前的小将离，哪怕看上去再如何风清云淡，可眉宇间似乎暗藏着忧愁，心里也藏着事儿。


    这让关津心底不免有些诧异。


    这人……居然还会有这么复杂的情绪？


    俨然，在他心底，小将离那没有任何感情的模样已经深入人心，甚至关津都不觉得她有七情六欲这种东西。


    对于钱权名利，似乎她都没有过多的在意过。


    这些年。


    哪怕关津无法探知到小将离的过往，但她在台前所展露出来的东西，似乎已经能让人做出这一判断。


    在南境的这些日子。


    越是相处下来，似乎这一判断，便越发的有了事实可以佐证。


    关津不知道小将离是如何想的。


    但似乎对于钱权二字，她是真的不怎么在乎。


    那些流入南境的金银库存，似乎从来都没有被揣进兜里捂热的时候，往往刚一进账，很快便又会被支出。


    权力这一方面。


    关津能察觉的出，她是真的不怎么在乎。


    她放权放得很爽快，之前还以为对方也只是故作大方。


    关津对此也有过很多猜测，但这些天看下来，他也多多少少知道，小将离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心思。


    于她而言，钱权，也许……


    真的不重要。


    他感觉……小将离似乎没有“心”。


    因为没有心，所以那种无牵无挂，没有七情六欲的感官，便在关津心底，为对方勾勒出了一个相对客观的形象。


    关津甚至都不觉得，小将离会产生什么多余的感情，今夜，她这稍显异常的举动，却也让关津颇为惊诧。


    原来……对方也会有忧虑，也会有忧愁。


    他还以为她真的没有感情呢！


    经常带着张假面，唇角挂着假笑，这也是关津一直看小将离不顺眼的由来。


    这副面具……


    哪怕笑起来很是亲和，往往能博得人的第一眼印象，并获得极大的好感。


    可说实话，他真的不喜欢。


    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毕竟每个人所经历的故事不径相同，如此这般，性格自然也是各有千秋。


    关津也不强求小将离，就非得要按照自己喜好的来，非得要按着对方的头，让对方符合自己的喜好。


    说实话，这有些强人所难。


    还也不太礼貌。


    虽然跟小将离相处的有些不怎么愉快，但关津心里其实觉得，这样挺好。


    如果性格相同，那就跟日常照镜子一般，看着那个完全复刻出来的自己，说实话，任谁心底很可能都会因此，存在着那么几分古怪。


    不太适应。


    喜不喜欢得起来，关津不知道。


    反正他是肯定喜欢不起来的。


    “我所代表的，仅仅只是我的观点，毕竟……我也算是无牵无挂，没什么好担心的。


    所以于我而言，家国更加重要！


    性命？性命又怎么了？既然都已经将性命交托给了家国，那……自当是与家国共存亡！”关津低声开口道。


    他并不理解小将离这时候，突如其来的不正常，也完全理解不了对方的心情，但这似乎也不影响他开口说点什么。


    在他看来，像他这样一个无牵无挂之人，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在性命与家国之间，关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家国！


    性命于他而言重要吗？


    不重要！


    早在他入三皇子麾下做客卿，幕僚时，他的命便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他所效忠的秦国！


    少年的热血，也许会因为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显露老态，但关津似乎从未没有改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