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那当初在山洞内初见的小将离，有着天壤之别。


    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的小将离，在很大程度上，更久趋向于日后见到的将离。


    尤其是在体表的温度上。


    这想着想着，君影忽然感觉到，方才的对话，似乎耳熟的很。


    甩甩头，将心中的杂念抛开，君影不由在心里头苦笑起开：这一晚上，居然出神好几次，真是不应该啊！


    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侧的君影，已经神游天外几次，小将离只是专注于手上的事情。


    ……


    有了‘恶’的开口引导，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


    小将离帮助君影料理食材的处理，君影则是将她弄好的那些食材，架到火上，再经历数道工序转变，最终变成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小将离也一改先前的做派，没有继续沉默。


    而是试着与君影开始找话题，不过都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正如君影所言，没有涉及到任何关于明天离别的事情。


    但，这在君影看来，是莫大的转变。


    旋即积极响应小将离的话语，时不时还说上几个玩笑话，引得少女忍俊不禁的弯起了眉眼。


    中后段的时间内，


    两人自是相谈甚欢，一场晚宴下来，两人都表现出意犹未尽的神色。


    ‘恶’也对君影的手艺大肆褒扬，毫不吝啬的夸赞。


    小将离没有理会‘恶’，在晚宴进入后半段时间内，帮着君影收拾了一些东西，随后在石板上眯着眼睛小憩。


    春日将至，


    晚间还残留着冬日的影子。


    清凉的微风吹来，吹散了在篝火旁烤得暖烘烘的身体，带走热气的同时，也带来了丝丝凉意。


    小将离止不住瑟缩了一下身体，抬起头仰望星空。


    头顶，明星璀璨，星光闪耀。


    夜幕之下，一派星河灿烂之景。


    皎洁的月光落下，


    为她身上镀上一层冷色，低下头去，小将离看着不远处篝火旁忙碌的君影，眼中泛起一丝波澜。


    仅仅是匆匆一眼，小将离便移开目光，再度望向头顶星辰。


    “看什么？”


    ‘恶’百无聊赖的开口，还在回味方才的美味。


    “看天。”


    “天又什么好看的，来来去去，不就那样吗？”


    ‘恶’不以为然：“再说了，你看能看出个花来？你又不会观星，有什么好看的？！”


    “人们常说，天上星辰代表凡间诸人，那么……”小将离伸手虚握头顶星辰：“这天上，是否有属于我的那一颗？”


    “没有。”


    ‘恶’回答的毫不犹豫，几乎都不带思考的。


    “嗯？”


    小将离对此表示讶异。


    “我说，这头顶星辰之中，没有你的存在。”‘恶’的声音带着几许古怪：“当然，我也不是说这星辰之中，没有众生的存在。”


    “嗯？”


    愿闻其详！


    ‘恶’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我不是拿你当消遣。”


    “只是——这头顶诸般星辰代表着六界众生，世间诸般生灵，皆有着一颗属于自己的星辰，但……这里面独独没有你的存在！”


    她这话说的斩钉截铁，根本不容忍反驳。


    “你的意思是，那皓月便是我？”


    “……”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畅谈的缘故，小将离开口的话语中，掺杂着一丝打趣的意味。


    “倘若不是，这星辰中为何没有我的存在？”


    “……”


    “不在星辰之中，自当是那皓月的存在，又或者……是那初生的艳阳？”


    “……”


    看着‘恶’久久不语，小将离又继续开口道：“某不是那……即将落幕的夕阳？”


    ‘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末了，才生硬的开口：“想不到你这脸皮还挺厚的，居然说出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来。”


    同时在心里想道，这是不是闷太久，给整的？


    “都不是。”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恶’不由苦笑：“这头顶之上，不论星辰皓月，亦或是艳阳彩云，都没有你的存在，哪里……没有你的位置。”


    这回轮到小将离沉默了。


    许久，沙哑着开口：“听你之意，这世间似无我容身之地？”


    不然，又怎会没有我的存在？！


    这星辰皓月彩云艳阳，有众生的存在，却独独没有她的存在……


    那么这是不是间接说明，这世间也没有自己的位置？


    “是。”


    ‘恶’的回答，在她意料之内。


    只是……心中尚且存在一丝不解，为何没有我的存在？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天上诸般星辰，独独没有代表你的存在，这话并非是什么夸口。”


    “这星辰中有凡人，有修士，有妖修，有生灵……有黄泉诸鬼，甚至连那天上众仙，都有着代表各自的存在。”


    她这话说的，可谓是寒人心魄。


    小将离听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恶’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们不容于世。”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带着令人难以阻挡的寒意，直击心灵。


    小将离紧抿唇瓣，尖锐的虎牙刺破了唇瓣，口中传来丝丝腥甜，小将离的眉眼暗了暗。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方才亦不过是随后一问，不想，牵出了自己万万不想了解之事。


    小将离不怀疑她话语的真实性，因为她完全没有必要骗自己。


    ‘恶’在某些方面，有着一种生而知之的能力。


    这也让小将离接触到了很多以前未知的领域，就好比之前，见到君影妖修的身份一般。


    若是放在她先前所处在的环境。


    不出意外的，看到这样的情形，必然是大呼小叫，要么大喊妖怪，慌忙逃窜，要么大喊神仙，顶礼膜拜。


    可，因为‘恶’灌输的讯息。


    小将离早已了解，见怪不怪，不会有什么“惊人”之举。


    看着小将离周身开始萦绕着一股诡异气氛时，‘恶’又跑回来说道：“别担心，你还有我。”


    “那个，你能过来一下吗?”


    与她的声音同步，君影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小将离收拢心绪，眼眸聚焦，视线一转，落在君影身上。


    此时君影已收拾好残局，坐在篝火旁，见小将离望了过来，连忙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小将离狐疑的起身，走至篝火旁重新坐下。


    火焰燃烧的热意，也适时驱散了她身上方才镀上的寒凉。


    君影透过火光，看着她那在火光照耀下红扑扑的脸蛋，从身后取出一物，道：


    “这个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