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丹药对于他来说，是解药也是毒药。”


    “药性分为两种，一种可以修复他身上所有的伤痛，包括他先前所受的一切伤，另一种——则是直接将他的神魂剥离出来。”


    “当然，这药性发挥也存在着不定性，他可能恢复如初，也可能被剥离掉神魂。”


    “两者择其一而论。”


    将离看着眼前气色渐渐变好的邪道，对小天道循循解释道。


    “所以你就是在把他的性命，交给这丹药自己来选？”小天道不可思议的看着将离。


    仿佛没有想到，将离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抉择。


    简直……儿戏。


    一点也不靠谱。


    “怎么能说是交给丹药来选呢？应该是——交给我们头顶的苍天选择，它是救还是不救！”将离忽然笑了起来，眼中意味不明。


    小天道出言：“那这个人的命很大嘛，老天都要救他，气色都已经好转了不少了。”


    小天道不太不明白将离的意思，但见邪道逐渐好转的气色，唏嘘不已。


    命真大，对半开的生死都给他熬过去了。


    “不……”将离看着他渐渐好转的起色，摇了摇头：“头顶的这个苍天，并没有留他一命的打算。”


    将离话音落却之时，


    那本来气色逐渐好转的邪道，脸上霎时一白，血色全无，跟着面上顿显痛苦狰狞之色，好似正在识海中忍受着什么非人的痛楚。


    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


    好似有人拿着刀刃，在他身上一刀一刀的割着，带着凌迟之意，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


    将离脸上看不清什么情绪。


    她眼神无波地看着，邪道在意识中苦苦挣扎。


    然后被丹药一点一点的将神魂给剥离出来，邪道的神魂浮在自己身上，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鸟。


    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看见有一人一鸟踩在他身体上?


    “咦？”小天道一声疑惑，低下头看着脚下迅速干瘪下去的身体。


    不消片刻，


    那邪道的身体化作一堆枯骨，倒在地上。


    小天道惊道：“好霸道的药性！”


    这药不仅仅是将神魂给剥离了出来。


    还直接断其后路，


    将肉身给腐蚀掉了，根本没打算给对方还阳的机会。


    就是想要还魂，也不得不进行夺舍。


    “你看……苍天的选择，总是那么的无情。”


    将离看着脚下的一堆枯骨，神色略为阴冷的看着头顶的苍天。


    那道被剥离出来的神魂，


    看着自己的身体忽然化作枯骨，惊疑不定，怒然朝将离扑了过来，想要夺舍她的身体。


    可不巧的是，


    将离并没有身体，且跟他一样是神魂。


    将离斜了眼扑过来的邪道，抬手一勾，那神魂便好似不受控制一般的朝她飞了过来，在她手中化作一枚灰色的珠子。


    若仔细看去，


    就能在这枚黑色的珠子中，看见它里面有着一道模糊的身影。


    它正在拼命的拍打着珠子内部，想要从里面出来。


    小天道拍了拍翅膀落在将离手上，张开翅膀想去碰那个珠子，却见那珠子内被将离稍一用力，给捏了个粉碎。


    小天道心头一紧，瞬间收回翅膀，往后退了几步。


    我去，好吓人的杀气。


    “你这样……造杀业，真的没问题吗？”小天道抬眼瞧将离，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以杀止杀确实是个好方法，但那也是看人的。


    要是那种“罪劣深重”的……这种东西只是无端的增加杀业罢了。


    “没事。”将离点点头。


    她已经将选择权交到了苍天手上，事实也证明了是苍天不给此人留活路，所以真正在造业的不是她，而是那个无情的苍天。


    就算真的算到她身上……


    反正——债多不压身，无所谓。


    将离给的那一枚丹药，里面暗含的两种选择，让她巧妙的避开了天道规则，让杀孽归咎不到自己身上。


    “好奇怪，这世间有那种丹药吗？”小天道并没有在那件事情上多做纠缠，而是有些狐疑的看着地上被丹药化成的枯骨。


    按理说，丹药只有一种药性。


    要么救人，要么杀人。


    怎么会有一者主杀，一者主救，两种不同药性的丹药。


    纵观大陆千万年来，


    还从未听过如此稀奇古怪的丹药，也没有炼丹师流传出，如此诡异的丹药古方。


    对于这种丹药更是听都没有听过，


    今天要不是将离拿出来，小天道根本都不知道，世上居然还有这种药。


    将离眼眸闪了一下，看着小天道，不知道在想什么：“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这种丹药也是她无意中研制出来的。


    这世上独此一家，别无他处。


    “是这样吗？那我还真是长见识了呢！”小天道恍然点点头，并没有发现将离眼中的深意。


    ￣


    暂时结成小队前行的三人，穿行在树林中。


    不知道是他们的方法起了作用，


    还是暗处的那些人已经走了。


    总而言之，


    他们后面行路一直没遇到任何阻挠。


    这群提心吊胆的少年，也渐渐放下了焦躁不安的心。


    将离回到树上，看着那几人渐渐放松下去的神色，与四周潜伏而动的邪道，默然扯了扯嘴角。


    显然这些少年，还是低估了那些人的耐心。


    在猎物在松懈的时候，给予它致命一击。


    这是无数狩猎者得出来，最有效也是最实用的心得。


    “什么嘛，刚刚我们就应该这样子的，你看我们现在团结在一起，根本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少女有些欣喜的说道。


    在没有遇到任何困难后，


    少女紧绷的心弦也落了下来，然而在她身旁懦弱的少女，却还是心底不安。


    她并没有就此松懈，而是越发紧张的看着四周，手无意识的攥紧衣襟。


    “不……不要松懈，小心一点。”少女小声地说道。


    一开始就是少女感觉到不安，


    出言知会众人，然后发生了事端，到后来仅剩下三人，少女的心中越发不安起来。


    “好了好了，知道了。”那名少女敷衍的回应，朝前走了几步，忽然顿住了脚步：“有……有…有有……”人！


    少女看着某处突然结巴了起来，


    没等她把后面的话喊出来，前面突然冲出来一人，抬起一根大腿粗的木桩，扬头朝少女敲了过去。


    少女惊愕间忘记闪躲，被敲了个正着。


    对方将少女敲昏后，身旁的其余两人惊觉，想对此做出反应。


    却是被人从身后套上了麻袋，敲晕了过去。


    将离和小天道蹲在树上，看着这惊人转变的一幕，目瞪口呆。


    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