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佳人芳容。


    虽说蒙着盖头看不到，但这不妨碍他们的好奇心。


    没多久，便见两位喜娘各自牵着一位新娘走了进来。


    看不见佳人芳容，但瞧着那盈柳之姿，以及走路那婀娜的步伐，引人遐想非常。


    两位新娘到场，今日主角的新郎也从殿宇外走了进来。


    新郎身高八尺有余，容貌俊朗，一股贵气扑面而来，实在让人很难将他与匪窝的贼头联想到一起。


    反而更像是世家贵公子。


    周围的人见他们的正主来了，眼中怀着敬畏，身形也不站直了些许。


    像是被检阅的士兵，等候着上层的检验一般。


    贼头没有在这些人身上多做停留，一眼便瞅见，大堂中央站着的两位新娘，大步朝两人走去。


    “老爷！”两位喜娘朝贼头躬身行礼，贼头抬手免礼，喜娘将手上的红绸递到贼头手上。


    贼头左右手各自牵着一根红绸，站在两位新娘中间，对着一旁的礼官示意。


    礼官会意，清了清嗓子，扬声道：“一拜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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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宇之内，厚实粗壮的房梁之上，端坐着两人。


    “前辈，我们这样行得通吗？”袁初夏望着下方的人群，神色有些不安的问道。


    “大概吧！”将离手上拎着一耳把酒壶，昂头对着壶嘴，将酒水倒入口中，咕咚咕咚喝了两口，一抹嘴上的酒渍。


    伸手抄起身旁果盘上的一枚果子扔到袁初夏怀里，自己也拿着一个，咔嚓咔嚓的啃了起来：“你怕什么？就算穿帮了，他们也未必能找到我们的行踪！”


    “我只是怕跟不上计划！”袁初夏木然抬手，在果子上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挺甜的。


    而在两人房梁下方，正是那三位新人所处的位置。


    三位新人同时转身，面向着天地，躬身行礼。


    “二拜高堂——”礼官的传唱，紧随而至。


    高台便是这殿宇的上首位置，不过这上面没有任何人，也不存在什么牌位之类的东西，只是空旷着一张案椅。


    没有人在意这些，三人对着高台鞠躬。


    “夫妻对拜——”


    两位新娘在喜婆的指导下，并排站在右侧，新郎则站在左侧，与两位新娘行礼。


    “礼成，送入洞房！”


    待所有礼节完成之后，礼官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样喜庆的日子，少不得有人瞎起哄，贼头平日里的这些兄弟，今日像是谋划好了一般，齐声喊道：“掀盖头掀盖头！”


    “大哥，让我们看一看，这新娘是何等芳姿玉骨！”


    人群中有人，流里流气地冲着两位新娘吹了吹口哨，不能与佳人共处一室，共度良宵，那么看看应该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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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梁之上，袁初夏见众人起哄，神色有些紧张，这盖头一掀，倘若是真穿帮了，那么她们，接下来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到时候四下戒备森严，他们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袁初夏将目光收回，看向旁边的将离，这一看，却是让袁初夏心头一噎。


    因为她从将离脸上看到了几分兴奋，似乎也在期待着那贼头掀新娘的盖头。


    袁初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倘若是寻常的成亲掀盖头也就罢，可这下面的成亲对象，却是她旁边这位亲手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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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些侍女婆子放好水，调试好沐浴的水温后，一名侍女走上前，对着端坐在桌子上的两人说道：“两位姑娘，请！”


    将离颔首，站起身朝浴室走去，侯在浴室内的侍女，想上前帮将离脱衣，被将离伸手制止住。


    “你们在外面候着，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侍女有些为难地看着将离，倒是旁边的婆子见了，抬手让侍女们出去。


    不伺候，还省得她们力气。


    反正两人身上带着枷锁，也不怕她们有什么逃跑的举动。


    婆子朝两人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不要问，安静地洗你的澡！”将离给袁初夏传音说的。


    话落，伸手解开身上的衣带，将身上的衣物褪去，迈步走入浴桶之内。


    守在外面的一众侍女婆子，听到浴室内传来的水声，互相对视了一眼。


    与此同时，桌上的香案正在升起渺渺的青烟，慢慢地扩散到整个房间各个角落。


    时间渐渐过去。


    侍女和婆子有些困顿的打了个哈欠，眼皮厚重的闭上了双眼，意识陷入混沌。


    待将离两人沐浴更衣出来，袁初夏便看见这些人的模样，脚下微顿。


    这些在外等候的侍女婆子，皆是站直的身体，双目紧闭。


    若不是这些人闭着双目，只怕是与平常无异。


    在袁初夏发愣时，将离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在那里干站着做什么?快过来帮忙！”


    袁初夏回过神，走上前问道：“她们这是睡了？”


    “嗯！”将离敷衍的应了声。


    拉开衣柜，将里面昏迷的两人拽了出来。


    这两人现在也算派上用场了。


    将离像拎小鸡一样，将两个大男人拎到梳妆镜前坐下，指挥着袁初夏，将侍女手上托盘的衣服发饰端过来。


    自己则是坐在妆台之上，拿起妆台上的胭脂水粉，执起笔对着这两人就是一通描画。


    袁初夏端着衣物饰品过来，见证着两位粗壮的汉子，在将离的手上变换了一张面孔。


    “看着我干什么，把旁边这个的衣服先换一下！”将离伸脚踹了踹，那个在暗处监督两人的小虫子。


    “哦！”袁初夏点点头，将男子外衣脱去，拿起托盘上的衣物展开，一层一层地套在那人身上。


    不过男子身形高大，这喜袍是按照女子的身形定制，穿上去有些显小，有些地方显得有些紧，似乎下一瞬，便会不堪重负，断裂开来。


    “衣服先别管，先套上再说，发髻会梳吗？成亲的那种，越繁琐越好！”说话间，将离手上动作不停，右手拿着一支毛笔，点在殷红的唇脂之上，画在两人的唇上，又抄起另一支笔，点在桌上的一盒朱砂之上，点在两人的嘴角两侧。


    “会！”袁初夏按着将离的吩咐，将衣服套在两人身上，随即又给两人解开发带，绾了一个繁复的发髻在两人头上。


    将离放下点笔，拿起托盘上的头花珠钗，开始往两人头上套。


    待一切弄好，将离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眼前的两人。


    两位男子在将离的装扮下，变成了两名容貌秀丽的女子。


    仔细看去，与将离袁初夏两人有着几分相似。


    “前辈，他们的身形很容易被人看穿！”看着将离的动作，袁初夏对将离所做的事情，也猜到了些许。


    不过眼前这两人身上紧致的喜袍，只要轻轻的一抬手，便有着随时被撕裂的分险。


    “有道理，我再想想！”将离端坐在梳妆台上，手撑在膝盖上支着头，若有所思地看向那些站着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