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就是在针对我。”


    “宿主冷静，我们以后肯定从他身上讨回来！”


    这段小插曲过后没多久，安全教育课迎来尾声。


    男女主持共同说了一句学龄前儿童都会背的开头。


    “这是全民对抗犯罪分子的时代，每一个人身上都肩负着打击儿童拐卖团伙的天职。”


    接下来就是换汤不换药的壮怀激烈。


    “我们的敌人吸附在世界底部，是一个巨大的、看不到边际的毒瘤，但是就像曾经伟人说的那样，我们的土地有上万年历史，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每一个人都拥有坚韧不拔的精神…”


    “…我们要相信，不论是如何强大的敌人，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将意志拧成参天大树，在集体的力量下，拔除邪恶的那天终将到来！…”


    最后一句话是：“祖国万岁！人民万岁！团结万岁！”


    殷俊飞带头鼓掌，所有负责人出列，大声道：“全体起立！颂国歌！”


    孩子们全都站起身。跟随广播里的歌声唱了起来。


    “团结！团结！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既没学过曲调，也不知道歌词，莫晗摸不着头脑，只能含糊不清得糊弄。


    “团结，团结，团结就是礼～量，这离量是铁，这力量是杠？…”


    于是，系统知道了，宿主这种程度的五音不全，在舞台上跟洛清慈pk绝无活路。


    安全教育课结束。时间四点十五分。离放学还有一刻钟。


    这一刻钟正常来说是自由活动时间。


    但讲台上的人没动，谁也不敢动。


    更何况，只要是他看顾的全育课，接下来至少十五分钟都是要命的记名通报，还可能被留堂，甚至殷主任亲自留堂。


    要问什么概念，请参考曾经三好学生路星晴同学。


    低年级区的负责人拿着各自的记名本排队往讲台走去，孩子们提心吊胆得看着他们，生怕其中就有一页记了自己的大名。


    不过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殷俊飞只是和第一个走上去的负责人说了什么，紧接着低年级区负责人原路返回，做了解散的手势。


    然后学龄小班和大班不可抑制的爆出欢呼声。在负责人的指挥下，他们笑着跳着依次离席，消失在教堂的拱形门中。


    一二年级学生心中雀跃不已，以为今天魔头心情不错，下一轮他们也能直接出去了。


    然而中年级和高年级区的负责人并没有等来指示，一二年级负责人按规定例行递交堂记本。


    期待越大，失望越大。


    中年级心灰意冷。高年级望眼欲穿。


    大概两分钟后，广播响起，所有人心中俱是一紧。


    有违反纪律者。


    殷俊飞手里拿着的是二年级的堂记本。他照本子念了下来。


    “记名者，一年级区共有五名，103班小刚记一次，106班小虎记两次，115班小乐记一次，117班小松记一次，119班小勇记两次；二年级区共有三名，201班莫晗记三次，208班小容记一次，214班小吴记一次。”


    “本堂课，中区出现了八名违纪者，区总负责人请注意，放课后将其带到教导处，接受教育，违纪三次者接受额外处分。其余学生安排遣散。”


    除了被点名的八人，其余学生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恍如逃出生天。


    莫晗感受到赤裸裸的针对。


    —“士可忍孰不可忍！他公报私仇！”


    —“也不止你一个呀，老师分明是公事公办。”


    —“你到底向着谁？”


    —“没向着谁，小五从来只向着规矩。”


    —“那你就是傻筒。”


    —“规矩是永远理智、永远可以相信的！”


    —“蠢筒。规矩掌握在人手里，人就不可能永远理智。”


    —“规矩才不在你们手里呢，愚蠢的…人类！”


    —“你停顿是什么意思，展开说说。”


    —“no！”


    —“小五，你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当主人了。”


    一人一筒正吵得不可开交，二区总负责人走过来，对莫晗道：“同学，请跟我来。”


    莫晗正要抗议，身旁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他。


    路星晴冲她摇了摇头，整节课她一直稳稳坐着，现在才敢出言提醒莫晗。


    “千万不要和他顶嘴。”


    简明扼要一句话，说完，她就在负责人的指挥下，越过莫晗走向通道。


    在她将要穿过时，莫晗小声说了一句，“你的手记得自己处理好。”


    本来她打算放学后亲自给路星晴包扎伤口，墨涵自认为她医术尚可，结果殷主任整了这一出，完全打破了她的计划。


    包扎伤口？什么伤口？


    —“你把大佬怎么了！”


    系统好像没法正常看待两人关系了。


    莫晗也没理它，路星晴离开后，便和另外七名蔫头耷脑的学生一起由负责人带到三楼，准确来说是地上二楼，听候发落。


    不包括地下阶梯教堂，公共课教学楼一共就二层，学校最重要的部门总部就设在这里。


    首先，非常安静。其次，宽敞。


    上午在主任室门口不得入，下午就观光了全校最大的教导处。


    —“宿主，学生无憾矣。”


    负责人把他们几个带到主任室，门口。


    “同学们，先在这里等着，主任上来了要认真听他讲话，不要顶嘴哦。”


    七娃曰好。只有莫晗阴着小脸。


    系统安抚：“…在门口好哇，说明情况不严重，说两句就行了。”


    幸好殷主任没让莫晗等太久，片刻后，他领着一个学生走了过来。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莫晗同学，你的袜子呢？”


    在教堂附近某个垃圾桶里，你要去找吗？


    莫晗不知道着装不规范是他们中招最多，也是扣分最多的违规条目。正想把心里话说出来，还是系统眼尖心细，一看殷俊飞脸色就觉得不妙。


    —“宿主！别说话！保持沉默！”


    莫晗偏不，但她想到路星晴的提醒，临时改了口，使用的陈述句。


    “袜子穿着不舒服，扔了。”


    这说辞太任性了，楚礼安觉得需要补充一下。


    殷俊飞身后那名学生冒出头，弱弱举手，“老师…”


    莫晗看了一眼，发现他之前狼狈的一头湿发已经打理得干爽可人。


    插话的正是楚礼安。刚站出来就收到七娃的挤眉弄眼，心中虽然不解，却没有收嘴的打算，“殷主任，她的袜子被雨淋湿了，不是故意违纪的。”


    “哦，”殷主任一声沉吟，仿佛是个听解释的人，“原来是这样吗。”


    “嗯，千真万确。”


    —“宿主！他帮您耶！您做了什么？小五不在怎么攻略进度还快了呀！”


    —“你想多了，他把我骂的一无是处。”


    “好的，感谢楚同学的举证，”殷俊飞转向莫晗，誓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节奏，“莫晗同学，袜子湿了又不是不能穿，你为什么要把它们扔了呢？”


    莫晗想都没想，呛声道：“拿着碍事，就扔了呗，需要什么理由？”


    “哦——”


    “原来是这样啊…”


    主任的语气变得很危险。


    楚礼安走到莫晗跟前，偷偷扯了她一把，眼睛一闭，“报，报告老师，是，是我扔的。”


    “哦？你为什么要扔同学的校服呢？”


    这也是系统正在问莫晗的。


    不敢看老师眼神，楚礼安低头盯着鞋尖，“她想用袜子堵我嘴，我就把它扔了。”


    —“什么？宿主！你屏蔽小五就为了干这种事！”


    —“我只是开玩笑。这里的小孩果然没一个诚实的。”


    合着是在这等着添油加醋


    系统拍案叫绝，“soga！端方君子为了帮您不惜撒谎！”


    你确定这是帮？


    莫晗把越抹越黑的楚礼安挤开，半点不客气，“报告老师，他撒谎。”


    楚礼安捂着胳膊，低着头，一副受了伤不敢反驳的受害者模样。


    “哦，原来事情还挺复杂。”


    目光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殷俊飞习惯性摸了摸口袋，发现本子笔都没有带，只好板着脸道：“看你们这个样子，不在一个年级还能闹不愉快，是不是还串班了？学园怎么规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