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碧海没有掩饰的再进一步下,守红翠倏的一震,转头身来。
她脸上立时现出惊喜,小嘴嚅动了一下,却发觉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江碧海露出一个令人安人的微笑,朝她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来意,说吧,无须任何顾忌,究竟要我帮你做什么呢?我也很好奇哩。”
守红翠静下来,低声道:“如果不是小女子实在感到单凭自己,那件事将永远无法完成,小女子绝对不会厚颜请求仙境传人帮忙,因为那件事,对小女子来说,比生命更重要,且重要一百倍以上。”
江碧海来到她身边,微讶道:“竟是如此,我更好奇了。如果你不视我尹文峰为外人,我倒很有兴趣听听这个关于你的故事。”
不知不觉中,他用上了恩师师诩之救治病人时,开导病人的方法。虽然师诩之的医术高明之极,但有些人的病,单止是用药是并无多大作用的,只有从各种方面下手,才能疗复得最快最好。
这些治疗方法千奇百怪,有师诩之以自己的名号医圣作保证,保证病人的病可以轻松安全的康复,至多在治疗期间会有些小麻小痛,借此以加强病人信心之类;也有激怒病人,令病人大怒之下,反倒打通了心里郁结闷积的血脉。
当然其中最常用的还是怜听一些病人患病的经历,细细的从中开导,因为有很多病人其实本来没什么病,只是因缘际会,某种情况下身体偶有不适,便疑心甚重的担心得了什么绝症之类,结果愈来愈严重。
眼前的守红翠在他眼里,便一眼看出与某种心病病人相似,若他真只是简单的答应守红翠的要求,在不明究理下,倒有可能反倒是害了守红翠。这不是他想看到的,毕竟还与这守红翠,有那么一段同路出发,寻找夺意魔珠的情谊在,更有从她身上占了天华地宝,天大便宜的便宜了两个好兄弟,得了想像不到的好处地原因在。
其实在这些原因之外,他对守红翠的一些经历产生好奇也是真的,毕竟在相处了一个多月。都只看到她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忽然有了能了解她的过往的机会,不满足一下好奇心是不可能的。
守红翠感激的看了眼江碧海,陷入回忆,缓缓道:“我昨日无礼的对仙境传人你出手,其实是想了解自己与那个恶魔地差距,了解这差距究竟有多远。”
“恶魔?”江碧海讶道:“究竟是谁呢?能通过在下去对比出那恶魔的实力。难道你所指的人,与我也相差不远?”
“是……”
刚如此说。守红翠立即又醒悟过来,急忙摇头道:“不。不,那恶魔虽然与仙境传人你齐名,但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到了这一步,江碧海也不能再装糊涂了。
他沉吟片刻道:“莫非。你竟是指的来洗风?”
守红翠立时道:“不,不是他,是落日山庄的恶魔少主宋星决!”
江碧海立时惊讶道:“宋星决……竟然会是他,你与他之间。究竟有什么事发生?如我所猜的不错,你是想要请我除去宋星决?”
江碧海在见识过落日山庄池州分堂内地下室内地地狱惨象后,早就对落日山庄恨之入骨,加上在益州的事,更是痛恨无比。对于除去宋星决没有半点排斥,在此时,他隐隐地感觉到似乎还猜到了守红翠也想杀宋星决的一些原因。
守红翠点了点头,双目隐现泪花道:“就是他,这个恶妹,我亲眼所见,我地姐姐,就是被他惨杀至死,可恶,那时的他才十岁出头……我无时无刻不想找他报仇,这么多年以来,我几乎是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那可怕的一幕。”
江碧海叹了口气,省去了询问为何守红翠能那么肯定那是宋星决的问话,道:“宋星决可是在天下武林人心中,与我这仙境传人也算是齐名地高手。为何在没见我之前,你竟似有欲自己亲自去报仇的想法?你在见到我之前,有什么信心胜过宋星决?”
守红翠拭去眼角泪,平静了下来道:“机缘巧合,我曾连得了两样被称为能助力几个甲子功力的天华地宝,血灵芝和朱果,又经过几年的苦练,自觉已是功力大涨,谁知道,竟然连仙境传人你一步也不能逼退……昨天地那一刻我才真正的绝望了。”
天华地宝,血灵芝和朱果?
江碧海立时心下大汗,这两样东西的精华,早被他偷龙转凤,弄到两个好兄弟身上去了,这守红翠根本就没得到什么好处,竟还茫然不知的自认为自己吸收了其中精华,功力大进,甚至还梦想着战胜仇人宋星决。
不过在这件事上,他虽心下大汗,却不觉有丝毫疚意。
原因就在于,他明白先天境界和后天境界的差距。
或者说,他明白的是先天级门与后天级门派的差距。
在后天级门派,认为武功的高低,除了什么绝招绝学外,最重要的是功力的高低,谁的功力高,谁就厉害。且还认为这种功力高低的计算方法,是用多少多少年来计算的。
比如说四十年功力,就绝对比十年功力高。
在他们眼中,所谓的绝世神功比普通内功心法高明的地方,就在于修习这种功力效率的好坏,用普通心法修练,修炼十年后出来,只是普通的十年功力,而用绝世神功修炼十年出来,就是绝世神功的十年功力,换算成普通心法的功力,则相当于五十年或者还要更多的普通心力。
最令江碧海感到可笑的是还有,这些绝世神功,谁都能修练,只要得了这种绝世神功,无论是那个傻瓜笨蛋,甚至是白痴,连字都不识,只看文字走向的家伙,也能练出绝世神功出来,打遍天下无敌手。
这种认识还造成了种种传说。.tw[]夸大了天华地宝的作用,认为服
后,可以一下子增加多少多少甲子功力。
当然这种认知在先天级门派的高手眼里,可笑得就跟无知一样。
如果只是这样,那谁只要猫在个山洞里,练上个百八十年出来,岂不就成了天下无敌的高手?
这段话他曾和尹文峰在离开扬州的小般上,当笑话般的讨论过,岂知现在便遇到了持这种看法的守红翠。
恐怕还不止是守红翠。这云家堡中,除了一尘和尚外,恐怕上上下下处于后天境界的大小高手,均持这种看法也未为可知。
他们不明白境界与功力地关系。
现在的江碧海却清楚明白。
功力某种意义下,可以形容水,境界就象是装水的容器。
若处于后天的话,那种境界。顶天了也只有一个碗那么大,若境界不提升。再怎么修练也只有一碗水,那怕是硬灌下去一桶水。最后这个碗里,仍能只得到一碗水,而绝不可能有一桶。若想实实在在得到一桶水的量,只有将装水的碗。换成桶或桶更大的缸!
而当时的守红翠,境界不够,身体内的天华地宝,再多也无法转化成可为她所用地功力。搞不好的情况下,猛的不稳定爆发下,还会冲击坏她的身体。
既便不爆发,随着时间的流失,那天地精华也会自然的散溢掉,再不存在于守红翠的体内,等若完全暴敛天物。
所以江碧海对某种意义上,可算是从守红翠身上盗取了天地精华,没有半点愧疚。
他在此时,又奇妙地回忆起恩师给他传功的一幕。
恩师实在是太有先见之明,或者是未卜先知了似地,竟然似能知道日后江碧海将会在五年之内,境界突破到与那时的他相若地层次,故尔才会在最后,舍弃一身功力,成全江碧海。
若是江碧海在五年内,碌碌无为,境界不能在进入先天后,由初入、精纯、达到如意,恩师那番苦心,那身传来的功力,亦将消失无存,再不能存在。
就算如此,但因他连着两年碌碌无为,那些功力也消失了大半,否则的话,他的功力此时已经就可以完全比得上现在他地师叔秦断了。
师傅,谢谢你,谢谢你成全我江碧海,谢谢你至到最后也没有放弃我江碧海,否则我绝不能达到现在这番成就。
以后的路,虽然再不能从你传我的功力上得到助益,但你的心意恩情,还有那已为我所得地功力,将陪着我一起走下去。
在这一刻,江碧海才完全明白,为何师父实际上是知道传功力那种事是很傻的行为,却仍然毫无保留传给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坚信着,自己的弟子一定能达到他的境界,甚至超越他的境界,所以毫无保留的助弟子一臂之力。
江碧海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你有否听过先天与后天的区别?”
守红翠神色一振,道:“当然知道,后天便是未打通任督二脉时的情况,先天便是任督两脉已通,运功之下,可作大周天境界循环,红翠早已打通任督二脉,进入到先天境界了哩。”
江碧海立时听得目瞪口呆,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这守红翠连先天境界是指的可以沟通天地元气,借天地元气荡涤全身杂质,重塑真气,由后天真气转为先天真元都不知道,还想着去挑战宋星决,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了。
由此他立时知道守红翠所修习的定然是纯正的后天功法,根本没接触过先天功法。
既然心中觉得似乎欠着守红翠什么的,她又在练功上走入了岐途,不帮帮她,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江碧海淡淡道:“事情并非那样简单,若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指点一个人,为你解点这方面的迷津,或许她不能直接传授你什么功法,但至少有些方面,可以让你豁然开朗。至于宋星决嘛,他本来就在我的计划之内,既便你不求我,机会来时,我也会想法将他除去。”
守红翠立时惊喜道:“多谢仙境传人,那你所的那个人是……,她又在什么地方?红翠能找到她吗?”
江碧海哈哈一笑道:“当然。”
接着便把花如梦的落脚点转告予守红翠。
守红翠立时欢天喜地的,千恩万谢的去了。
待到守红翠离去后,江碧海转过身后,朝着小院廊道的月牙门微笑道:“云堡主。此时来找文峰,有何要事?”
“哈哈!”云堡主笑着从月牙门走出道:“仙境传人的耳力果然厉害,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恐怕刚才老朽在三十丈以外就被尹传人听出了吧?”
江碧海淡淡一笑,转入朝房门一让道:“云堡主此时来找文峰,想必绝不是为明天文峰告辞之事,请先进来坐下说话。”
云堡主呵呵一笑,加快几步,随着江碧海。入屋内坐定,微笑道:“当一尘大师来找老朽,道明尹传人会在明日先返回长安,办些要事时,虽然一尘的理由地确很好,也是为老朽的云家堡着想,不致被其他三家猜忌。但老朽却清楚,事情应绝不致这么简单。”
江碧海早就清楚这云龙飞。人老成精,能主理这么大个云家堡。于长安不远,井井有条几十年,绝非简单之辈,会猜出一部份原因。绝对是顺理成章的事。
恐怕除了他是代尹大哥行仙境传人名号一事太过匪夷所思,云龙飞断无理由猜到之外,其余的一些事情,全瞒不过他云龙飞。
不过此时他却并不能马上和盘托出。而是要稍微了解一下云龙飞,看是否可加入到他们的计划之中。
江碧海微笑道:“文峰很好奇,云堡主猜出了些什么呢?”
虽然安坐在室内,且是云家堡贵宾院的卧房之内,并还有仙境传人这贵宾正含笑坐在对面望着他,云龙飞却仍是下意识的左右张望了一眼,才
面的谈话。
他低声道:“仙境传人,恐怕是想对付朝中的李相吧?”
江碧海虽隐隐猜到这个结果,不过亲耳听到云龙飞道出,却仍仍不住一惊道:“什么李相?”
云龙飞叹了一口气道:“当然应该是那李林甫,权倾朝野地李林甫。”
江碧海面露好奇神色道:“云堡主是如何猜出的呢?”
云龙飞道:“实不相瞒,老朽对江湖轶事最感兴趣之外,对朝庭的关注,恐怕在江湖上众多门之中,也算是比较着紧的一个,毕竟我们的云家堡紧靠着京城长安,又有如此大的牧场,不与朝中人来往是不可能的。别地不说,当今天子爱马,便曾时常派人到本堡牧场选马哩,因此,老朽要不了解朝中事,不与官府打交道,那是无法想像且不可能的。”
江碧海立时明白了云龙飞地意思,不过他虽然猜出来了,但云龙飞谈兴正浓,他当然不便硬生生的打断。
且他还可以由此看出,可以和云龙飞在为仙境传人清名正誉一事之外,合作到何种程度。
云龙飞续道:“若只是仙境传人为天下武林着想,不想因名山仙境地关系,而不得不受三大魔门迫害,而设法消弥流言,大可不必一直留在长安。更何况老朽看得出来,仙境传人并不如何看重名利,更绝不会为什么国师之位而动心。既然尹传人在这些情况下,仍还在长安驻留,加之老朽对历来仙境传人行事的见识,对朝庭的了解,猜得出尹传人的目地,也就毫不出奇了。”
江碧海面露笑意,道:“云堡主既然猜出来了,文峰也不便再隐瞒。不错,我留在长安不走,的确是想对付李林甫。只是那李林甫绝非是简单人物,能坐稳相位十多年,连张九龄等名相都被他扳倒,绝非易与人物。我又是贸贸然毫无根基的进入长安,只是在知悉了他的种种恶行之下,有些看似狂妄地想对付他。既便我是仙境传人,但能在这种朝庭之争上,有着多大胜算,实在毫无把握。所以最开始瞒着云堡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想把云堡主拖进来,毕竟这不是江湖仇杀那么简单。”
他看着云龙飞道:“所以,虽然云堡主已经猜出来了,但文峰仍希望云堡主不要插手,对付李林甫的事实在太危险哩。”
他的话倒绝没有半点夸大,李林甫不但为相十多年,深受当今天子李隆基重视,且李林甫本身还是合道级高手,连现在的他江碧海,都毫无把握取胜。更不用谈这云家堡一众连先天都未入的“高手”。
只怕不必李林甫出手,一怒之下,派点手下的“山贼”过来,要夷平云家堡亦不是什么难事,就算为免影响过大,不可能做到这地步,但要云家堡里面的重要人物,不明不白的怪病而死,却绝对是不难办到的。
云龙飞立时眉毛一坚。不满至极道:“仙境传人未免太瞧不起老朽,太瞧不起老朽这云家堡上上下下。他李林甫作恶多端,早就该死了,我们虽然与官府关系密切,但却绝对不会惧怕官府,即便那李林甫是当朝宰相。若不是决意要与仙境传人一起,共谋出力对付李林甫。为顾及面子,老朽就不会特意来此了。”
这一点江碧海当然也早就猜出来了。不过是让云龙飞自己有机会能慨慷激昂的说出来而已。
江碧海笑道:“既然云堡主如此说,文峰再说什么推脱之辞。那就太过失礼且是不尊重了。有云堡主加入,文峰更有信心把握了。坦白说,虽然我是仙境传人,武功或许要高明云堡主一点点。但是在人生阅历经验,等种种方面,那绝对比不上云堡主你来得丰富。对付李林甫这个奸相,正需要象云堡主你这样地人加人。对付李林甫的具体办法。不知云堡主有什么方案没有?”
云堡主立时惶恐谦虚道:“老朽怎能当得仙境传人如此赞誉,无论从那方面来说,尹传人身为名山仙境传人,在世仙人,都绝对远超过老朽。人生阅历经验什么的,对尹传人可能是种极为有用的东西。但放在老朽这样本性胆小怕事的人身上,绝对是一种束缚,更不能由此凭着经验作出什么计划,想出什么办法。不瞒仙境传人说,若不是猜出仙境传人要对付李林甫,老朽是绝不会敢有对付李林甫这奸相的想法的。所以,出主意什么的,仙境传人请就此休要再提,老朽一切听尹传人吩咐。”
他脸上的表情坚定之极,双手连摇,坚定地表面着绝不出主意的信心。
江碧海苦笑道:“既然如此,文峰就越了。只是我刚来长安不久,虽有心对付李林甫这大奸大恶,但根基实在太浅,对李林甫实是无从了解,想要扳倒他,并不容易,绝不是一点点捕风捉影的东西就可以的。所以计划什么的,我看不如这样,云堡主暗地里收集李林甫的一些恶迹如何?只是要暗中进行,绝不可以让李林甫发觉。”
云龙飞道:“李林甫受宠多年,只是一点恶迹,恐怕不足以扳倒他,若就那些东西扳倒,以前的人早就办到了,绝等不到我们发动。当今天子受他蒙骗,加上他这么多年来,某种意义说也可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天子仍为他所蒙骗,对他恩宠仍在,扳倒地可能性太低,除非……”
江碧海道:“我当然明白,只是要先由此入手而已。或许,在入手这些东西的过程中,便能发现到令当今天子幡然醒悟地东西呢?”
云龙飞愕然之下,立时明白过来,连赞高明。
两人就此议定。
第二日。
当云风兴冲冲的来到仙境传人所居地小院时,才被小院护卫告知,仙境传人早已与云龙飞、云虎啸两位堡主告辞,与一尘大师一起,返回长安去了。
便想追着长安去时,被云虎啸截了回来,才知道几日人还会重临云家堡,立时欣喜之极的复又去练习剑法,以期望能在仙境传人重临之时,有更多体悟,并为其中某些玄奥的地方准备更多疑问,以便找仙境传人解惑。
江碧海与一尘和尚回到长安后,便立即分手,一尘和尚当然仍回他所在长安挂单落足之地大兴善寺,而他则返回国师府。
刚一到国师府,李从文便迎了上来,告知了杨国忠暗地与他联系的情况。
杨国忠在收集李林甫罪证上地进展并不大,联络对李林甫的人的进展情况亦仍不大。
不是他不为此努力,而是杨国忠有了新的主意。
那就是一面采用夺权地方法,扳倒李林甫。
扳倒某个人,若是以上告下,无疑将比以下告上轻松且容易的多。
江碧海当然知道杨国忠远不单是这个原因,而是在有他的支持下。立时再不畏惧李林甫的暗中势力,毫无顾忌下才产生地这种想法。
这想法应是早已有了,且还实施了一部份,只是在受到李林甫暗中势力的阻碍下,才没有再继续下去,现在当然则不在存在这问题。
江碧海的这想法在李从文随即转告的杨国忠请他仙境传人协助帮忙的话中,得到了完全的证实。
杨国忠当然是消息灵通的人,高力士向他下圣旨,着他进宫的事。立即被他清楚知道。
于是杨国忠便请李从文转达,希望仙境传人能在进宫时,有意在皇上及李林甫面前,提及曾有大臣出城被山贼所害的事,并表示很感兴趣,希望就此事查证一番。若仙境传人不便直接提及,只要在面见云华公主时。稍微提及一下,亦无不可。
若仙境传人能如此一说。那他地行动计划便可能立即展开了。
此事宜早不宜迟,因这几天的大雪。皇宫内传来消息,皇上想比往年更早的移驾华清池。山那里的温泉,历来便是皇上的最爱,在多了贵妃后。更是年年呆在那的时间更长。
为此,还特意在山那的温泉,建了华清池,并在此上又建了华清宫。
听到这里。江碧海哈哈一笑。
看来李林甫在杨国忠心中地威望着实不低,竟然连带着以为仙境传人亦如他般,不敢正面直对李林甫。
其实又何必那么麻烦,明日面见李林甫时,连消带打之下,便可以当着李林甫的面,表示对山贼袭杀大臣一事极感兴趣,料来那李林甫立时便会明白仙境传人地用意。
江碧海对李从文说出他的看法及办法后,李从文立时认同了江碧海地看法,包括旁听的李修武在内。这几天,杨国忠给他们两人的印象,委实太过差劲,杨国忠有如此想法,顺理成章下,三人哈哈一笑了之。
汇报完消息,江碧海再没有四处走动的想法,而是立时返回房中,继续练功,一方面是为了未完全痊愈地伤势,另一方面则是继续消化心得,为着明日的李林甫宴请一事作上筹备。
虽然清楚李林甫绝不会在宴请上立即发难,但多一手准备,功力多精进一步,则无论从何种方面来说,都绝对只有好处,而没有半点坏处。
到得晚上,尹文峰返回来了。
此次他没有带来任何多的消息,只是对江碧海讲明了,在他忙完了明天去李林甫府上的事后,便可以在后天面见到青玲了。
因为那天青玲,会亲到大兴善寺上香,顺便听他上李林甫家地所见所闻,再结合她这几天来的分析,讲解她的看法。
有此兴奋的消息,江碧海立时对明天既将到来的李林甫家一行,充满了想法。
第二天一大早,几日前曾来过的李岫便登门盛情相邀。
本就毫无理由推脱,且期盼之极的江碧海自然欣然应命,随着李岫到了李林甫府邸。
自唐开国以来,虽中有女皇武则天褫夺李唐皇位,改号为周,然而并没有发生大的战乱,天下一统,政权更迭波澜虽不小,但却并没波及百姓,于是造就了整个的天宝开世盛世。
而这其中,长安因自古以来便曾多朝多代设为京城,在此影响下,成了幅射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
由长路出发,陆路往西,建有可轻易西行至经凤翔、成都再转往西南各地的南方丝绸之路,往西北,有可经兰州、郭粕到达西域各国的北方丝绸之路,世人又常称之为丝绸之路,往东可出漳关经洛阳,开封,济南到达辽东,往南可从长安经荆州、长沙、桂林到达安南,往北可从长安经太原,娘子关,范阳到达北方。且交通线上设有驿站,几条主干通道共设驿站达一千二百九十七所之多。
水路相比陆路毫不逊色,以纵贯南北的大运河沟通了东西水道,设有水驿二百六十所。还有水陆相兼驿共八十六所。这些驿站备有驿驴,马和船等运载交通之物,以备传递公文,官吏往来和商贾行人之用。
沿路还有私人夹路开设有私家酒铺饭官,以供商旅,更使得长安的货物转积流通,位居全国之首,使得长安繁华经商往来,如胡商胡人。还专有西市的胡商聚居区,使得天下的各种奢侈货物,均可应时应节在长安所见。
江碧海以前因身份原因,只是一个药店小助工,尚无法领略到这长安为天下京城的繁华之处,这次登门让他拜访李林甫府,才顿时让他立时大开眼界。无论是李林甫府中的各类装饰。盆景,用具。又或服饰,衣着。等等,无不让江碧海以一孔窥豹,见识了李林甫财势之余,领略到了长安名为京城的风范
李林甫府位居长安城。占去了几乎整个一个市区一角,重楼复院,进进叠叠,远在江碧海的想像之
|且尤有过之。
其中所用地些建材,如大理石,汉白玉,木料檀木等等,均更让江碧海大开眼界。
江碧海早就听说过,当今天子李隆基有子女共五十九人,然而这个李林甫与之相比,亦不逞多让,共有子女计五十人,子者二十五,女者亦二十五。
由此点推之,江碧海早猜想到李林甫宅院广阔,应远在想像之上,且还多有分居杂院,但是在真正看到李林甫这主院如此广阔之时,仍不由得吃惊无比。
以他现时的定力,尚且会如此,可以想见这李林甫的宅院如何之大。
刚一绕过院门的长十丈以上,高三丈以上的照壁后,李林甫便已大笑着迎了上来。
他脸上一脸兴奋之情道:“仙境传人果然守信,如约而至,在世仙人登门拜访,让老夫府第生辉,顿时增色不少啊。”
他身后尚有十多人,同样喜气洋洋的迎来。
江碧海微笑着道:“李相国过谦了,相国相邀,文峰欣喜若狂,若不是几日前礼数未周,不得不先访太子,实是当时便会前来。只是不知今日除了文峰之外,还有那些客人要到?”
李林甫呵呵笑着,一面把江碧海朝正院会客主厅领去,一面笑道:“举朝上下,以仙境传人的身份,除了当今天子及太子诸王数位以外,实在找不出可作陪仙境传人身份之人,况且此本来就是老夫曲意与仙境传人和解家宴,故尔邀请那些闲人作甚?想来尹传人也愿被一些闲杂人等打搅吧?”
江碧海此时才一一看清,原来李林甫身后的一些人,竟然都似是他的儿子之类,其中明显有些人衣着服饰,均是管家那一类级。
不过这一点他早就料到,自是毫不在意,欣然笑道:“还是李相国最知文峰心意,本来我在名山仙境宗门之内,便性喜清静,不烦有人搅扰,如此最好。”
随着李林甫地脚步,朝着李府内进走去。
江碧海对李林甫的府邸好奇之极,早就想登门拜访了,此时如愿,若是一般的人,肯定立时着急东张西望,四处打量。
然而到了他这种功力境界,那些花假式的动作自然再无半点必要,只是随着与李林甫的谈路,一路行来,自越照顾后起步,进一重横架主屋,出而穿行有着水池,凉亭分布的花园游廊,再朝右手一重月牙门行去,沿路穿行了几重,几进房院,并没有半点东张西望的动作,只是脸上微微带笑,又如对这些景色毫不关心似地,没有半点好奇的表示。
实际上他却比之一般人,对这李府宅院地了解,极力四望下,还要了解清楚得多。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比之相伴陪在身边的李岫还要了解。
原因就在于,他竟然发现了这些重重进进地宅院,其中独立分割的可能多达几十个的前院后院赏花园,鱼池园等等布局建设,存在着一个极巨的秘密。
这个秘密非但关乎于一般普通人所猜想地风水格局,更还有只有阵法精通如江碧海之辈方便发现的东西――一个阵法!
最奇妙的是,这个阵法他还似曾相识,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这一发现令得他立时惊喜不已,若由此入手,推敲回忆,想要弄清楚李林甫的身份,就将比他原来想像地要变得容易了。
在一路谈笑下,李林甫陪着他来到了正室的会客厅院,分宾主落坐。
江碧海立时对这会客主厅的一个布置,露出愕然表情道:“这是?”
原来就在这会客客厅的一面墙壁上,竟然开了一个窗口,还在窗框上镶着珠宝,整个窗口用绛红色的纱绢罩了起来。江碧海锐目一扫之下,便立时明白,若是一个普通人来此,便绝不可能看到窗那边的情景,而窗里面的人却可以清楚看见外面的情景。
对于江碧海,当然不存在这问题,他的锐利目光,轻易穿透纱绢,看到那边竟然有六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其中有一个姿容秀美绝逸,似还在叶依兰之上。
仅次于他所见过的碧烟若,许合子等数女之下。
里面的女子正不时由那打量着他,还相互谈论轻笑,其所谈论的东西,江碧海听得一清二楚之下,不由得不立时愣住。
他隐隐好象想起了一点关于李林甫的事,似乎这李林甫挑选女婿较为开明,并不独断专行,而是由女儿自己心意挑选,难道这竟然就是李林甫用来为女儿们挑选女婿的方法?
竟然是把他仙境传人当成他女儿的女婿候选人来进行挑选?
李林甫老脸微觉愧意的一扭,笑道:“仙境传人莫怪,小女们闻听得仙境传人即将登门拜访,同样是好奇之极,老夫抵挡不住众女辞锋,还望仙境传人莫怪见谅。”
江碧海立时头大起来,想不到这李林甫还有这么一出安排,立时脸上忍不住露出普通人都会有的不自在神色道:“这个……”
他还没想好说词,究竟拿这件事如何来说,忽然那纱绢后的几个女子一阵推嗓嘻笑,一个其,姿容身段最佳的女子竟绕过院门,来到了客厅门口。
她朝江碧海微福施礼道:“小女子李腾空,见过仙境传人。”
君寻腾空子,应到碧山家。水云母,风扫石楠花。
若爱幽居好,相邀弄紫霞。
多君相门女,学道爱神仙。素手掬青霭,罗衣曳紫烟。
一往屏风叠,乘鸾著玉鞭。
这个出来的女子,便是江碧海刚才锐利所见,姿容绝艳,轻盈逸动,尤在见到的叶依兰的那个对他最为好奇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