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男人低沉的声音里充满了复杂情绪。


    旋即，话音未落，天乩嘴角就溢出了一丝鲜血。


    刚刚，法则可不是开玩笑的，至少那漫天雷电就能证明它有多气急败坏。


    “天乩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姜卿雪把伞收拢放下。


    她没有回头，就感觉到自己背后多出来了个人。


    天乩脸色苍白。


    但他面前的人始终没有转过身：“你恢复记忆的事情，法则知道了。”


    纸到底包不住火。


    那边封印刚破，法则要不是手上修复的事情正在紧要关头。


    它可能早就杀到了山海铺子。


    “天乩大人就是为了这件事儿来？”姜卿雪漫不经心的回了声。


    她牵扯起嘴角，就替两人倒了杯茶转过身。


    天乩见此，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紧：“你难道就不害怕？”


    姜卿雪闻言，顿时眼神都变了。


    她盯着天乩打量了片刻，最终意味不明道：“稀奇，原来您还有这种想法啊？”


    可笑，造成现在所有局面的罪魁祸首，居然跑来问受害者感受。


    “卿卿，我不是来专门膈应你的。”天乩没有跟着姜卿雪坐下。


    他脸上一片晦涩，难得没有戴上往日的虚假面具。


    但姜卿雪眼里毫无波动。


    她看着天乩的脸，心里面什么感觉都没有：“您也知道膈应。”


    天乩顿时有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待满身疏离且敌对的姜卿雪


    “你就不能离云幸川远点？”他十分不解。


    毕竟，法则可不如自己好说话，若真动起手来……


    “那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姜卿雪毫不客气。


    她总觉得天乩这人不是没心，而是脑子有病。


    “我只是和你们签了修复规则的契约，又不是把自己卖了。”


    “可你和云幸川待在一起，法则会选择让你去死的！”天乩没有控制住情绪。


    他骤然间有些激动：“你们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为人，一个为巫。


    百年之后，云幸川会化作黄土一捧，而姜卿雪……


    却不会带有一丝岁月痕迹。


    “你那么激动干嘛？”姜卿雪眉眼间极其冷静。


    天乩对此，平复下来情绪：“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任务。”


    除了寻找可以修补法则的东西外，还得替天道把一切不该存在的事物消灭掉。


    姜卿雪双手握着茶杯。


    只见温热的水将人冰冷掌心沾染上丝人间气。


    她淡淡道：“我知道，不用天乩大人您操心。”


    反正，云幸川又不是妖，那浑身本事又不受天道约束。


    “你知道，你既然知道，还明知故犯……”天乩说完。


    他背过身，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挣扎：“等你好好想清楚吧。”


    这一次，法则的惩罚算是让天乩独自扛下来了。


    “多谢天乩大人美意。”姜卿雪说是这么说，可话里面毫无诚意。


    天乩闭上眼睛。


    良久，屋内都没有动静，直到一声悄无声息的短叹出现。


    他松开手：“卿卿，你最好别自寻短见，白泽的事情，你也多上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