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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展逐颜向政府提交了一份报告,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又在下属送来的调查表的婚姻那一栏里,得意洋洋地勾选了「已婚」。
填完之后,就坐在位子上一个劲地发笑。
温斐半趴在他对面,今日温斐未穿军装,换了常服,正翻看手中刚下发的婚姻证书。
「把笑收收,如果忙完了就过来收拾衣服。」温斐指指后头忙碌不休的家政机器人,示意展逐颜过去帮忙。
展逐颜立刻便听话地起身朝他走来,却不是帮着做家务,而是绕到温斐身后,双臂自他腰际饶过去,将他圈在自己与桌子之间。
展逐颜瞥了证书上两人的合照一眼,又问温斐:「想请哪些人过来观礼?」
两人头婚的时候,婚礼架势堪比皇族,如今二婚,温斐却是懒得再经历那些繁文缛节了。
当初静悄悄地离,现在也当静悄悄地结,这是他的想法。
展逐颜却慎重许多,大有将这次婚礼办得比上次还奢华的打算。可他也知道温斐肯定不愿意再成为那些人的焦点,而且一来二去,总有种将两人当初的裂纹摆到人前观赏的感觉。
当展逐颜的视线汇聚到两人手腕的镯子上时,他忽的有了主意。
「阿斐……你想不想再见一见剧情世界里的那些人?」他在温斐耳边问道。
「嗯?」温斐一听他起头,就猜到了他的盘算,心里隐隐有些贊同他的提议。但紧接着,新的担忧又横亘于心头,温斐在狭小的空间里转过身来,沖展逐颜道:「主意是好的……只是……按那些人结局时不死不休的架势,我怕我们的婚礼会变成打斗现场。」
展逐颜似乎也想到了那副场景,面上表情也变得精彩起来。不过他细思片刻,觉得这也算不上什么,安抚道:「没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他们要是不服,就提出去站着,打完再进来。」
「流氓。」温斐笑他,却也放下了心:「好吧,你安排吧。」
他手一揽,勾住展逐颜脖子,凑过去轻轻一吻:「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稀罕你呢?」
「谢温少将抬爱,我的爱不多不少,恰好比温少将的多一点。」展逐颜将他抱在怀中,说:「走吧。」
「好。」
金光划过,两个人消失在原处。
作为现实世界唯一一个被邀请去观礼的人,展络云的心情无疑是有些激动的。
艾莱号化作飞船驰骋在星际中,举目望去只有耀眼的星河。
红的紫的蓝的白的,像撒了漫天的碎钻,粼粼闪烁,曜目非常。
展络云初来艾莱号的欣喜劲还没过,就接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你嫂子和我想度个蜜月,这段时间亚特兰斯就多亏你照拂了。」展逐颜自以为和平妥善的商量,在展络云眼里自动转换成了四个字:厚颜无耻。
长期顶包的展络云不干了,小展要崛起,要抗争,要抵制这种占用个人休息时间强制加班的行为:「不行!」
愤怒之火熊熊燃烧:「哥你再这样我要篡你家主位了!」
没想到那两人闻言,反倒认真考虑起来。
展逐颜:「辞职好像也不错,能多陪陪我老婆。」
温斐:「那我们去全宇宙旅游吧,当佣兵当星盗,劫富济贫,还能做做机器人赚外快。」
展逐颜:「我想当你压寨夫人。」
展络云:「餵……我只是开个玩笑啊……要不要这样……」
温斐:「有空还能去探索宇宙边际。」
展逐颜:「要是过腻了,可以试试养小孩。长兄如父,你要是不嫌弃,就承络云一声妈吧。」
展络云:「收声!好了我顶班,我顶班好吧!」
展温闻言一击掌,露出了狼狈为奸的会心一笑。
展络云脑袋往桌上重重一磕,心想:「我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啊,诶。」
那一天,处在十四个世界不同角落的角色们,同时收到了天外来客发来的一封请柬。请柬甚至根据各世界的不同性质,转换成了纸质、电子档、仙法型、投影型等多种方式。
如往常一样,沈教授从大学下班回家,刚把脱掉的外衣挂到玄关衣架处,就看到他家南宫总裁正拧着眉,露出一种a股暴跌十个点的凝重表情,如临大敌地看着茶几上一份摊开的请柬。
「你怎么了?公司破产了?」沈长歌拿马克杯倒了杯水,端着杯子走到南宫炽身边坐下。
「大事不好。」南宫炽接过他手中杯子,浑然没发现沈长歌面上写满了「这是我给自己倒的你别抢」,慢悠悠喝了一口,才指着请柬道:「居然有人秀恩爱秀到我面前了。」
沈长歌瞥了一眼上面的照片,那两人丰姿俊秀,站在一起简直是一对璧人。沈长歌不记得自己见过他们,却又隐隐有种大家都认识的感觉。
巧的是,南宫炽也有这种感觉。甚至在看完以后,抬起头来看了沈长歌一眼,看得对方浑身发毛,险些以为南宫炽犯了病。
「长歌,我们也去结婚吧……国外……宝岛……随你选。」
「不想!」
「为什么?」
「我还不想这么快步入婚姻的坟墓,到时候婚戒一戴,大学里喜欢我的帅学生们肯定都不敢撩我了。」
「哦?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过。算了,你不想结也不勉强。这几天家里给我送了几个相亲对象的照片来,明天我正好有空去见见。」
沈长歌凤目一眯,手撑额侧,对南宫炽道:「你刚刚说什么来着,我觉得婚礼场地可以去提前预订了,移民手续也可以计入日程了,婚戒哪天我们一起去选,相亲对象的照片是你自己撕还是我来撕?」
南宫炽噗嗤一笑,心里简直爱死了他这副吃醋的小模样。只见南宫炽一个饿虎扑食,将沈长歌摁在沙发上,笑道:「不急,先去观礼了再说。」
说完低头亲了上去。
小雪狼近来积了许多疑惑,他抱着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坐在榻上,对一旁给他餵红烧肉的擎渊道:「我上次起夜,看见你母亲变成了一只孔雀,你是孔雀蛋吗。」
「不是。」擎渊将肉块夹到他嘴边:「来尝尝。」
见落泱张嘴接了,他才续了下半句:「我娘在院子里喝茶呢,哪有变孔雀,你肯定是半夜睡迷糊了。」
落泱见他不信,大尾巴一甩,轻轻抽了抽他腰际,蹦到床榻角落里去了。
「哼,坏擎渊,不信我。」他嘴巴咬着尾巴,蜷成圆滚滚的一团,缩在被窝上生闷气:「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妖怪呢。」
他还在思量着两人门不当户不对的事,擎渊却被飘进窗口的一张纸片吸引了目光。
他手腕一动,便将那纸请柬抓到手里。
「届时……参加……展逐颜……温斐……」擎渊还没来得及把字看全,就看见眼前白光一闪,变成原形的落泱一个起落就将请柬叼在嘴里,往门外去了。
「这是什么……是写给你的情诗吗……」落泱一边看一边狂奔,结果忘了看面前的路,一个不察直接往后湖里跳去。
「啊!」
「落泱!」擎渊奔出来寻,却已拯救不及。
关键时刻,院子里喝茶的擎渊娘将茶一放,右臂舒展,化作数十丈长的孔雀羽翼,稳稳接住了那差点掉入湖中的小雪狼。
「儿媳妇诶,你可看着点路吧。」孔雀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那活宝似的雪狼妖,将他放回岸上。
落泱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孔雀,那是话也不会说了步子也不会迈了,半晌才冰霜解冻似地跳起来,对擎渊骂道:「骗子,你还说你不是孔雀蛋!」
说完一脸被欺骗的表情,捂着脸跑开了。
擎渊哭笑不得地跑过来,从地上捡起被落泱丢掉的请柬,对孔雀躬身道:「母亲继续喝茶吧,儿子带落泱赴宴去了。」
孔雀摆摆手,笑道:「去吧去吧,早去早回。看着点你媳妇,可别又摔了。」
「是。」擎渊应了声,老老实实地找落泱去了。
其他分离的、聚合的、打单的、成对的,也都陆陆续续拿到了请柬。
「晚竹。」谢谦吟扇子一展,笑着凑到纪晚竹身边:「我们接下来几天的膳食有着落了。」
纪晚竹面前放着两方磨刀石,正双手齐上磨着他的回旋刃。
他对这身家武器很是爱惜,眼见钝了,便立时拿来打磨,还不让谢谦吟插手。
纪晚竹听了这话,以为谢谦吟又兴起了什么惩恶除奸的心思,笑着接道:「哦,是哪家欺男霸女的富商被你盯上了?」
「不是富绅,是婚宴。」谢谦吟啧啧两声,指着那请柬上的人像,点评道:「也不知是哪家的两位公子结了契,长得挺标緻,虽然比我还差点……」
若是当事两人听见他这声点评,恐怕嘴都得笑歪去。
「……这头发也太短了,和尚不像和尚,尼姑不像尼姑,衣裳也短,跟只穿了亵衣似的。」
他正点评着,纪晚竹已擦干净刀,起身往屋子里走去。
「诶,晚竹,干什么去……」
纪晚竹扭头看他,解释道:「不是要参加婚宴么,我去换身衣服。」
谢谦吟点点头,眼珠子跟黏在纪晚竹身上一样,直到纪晚竹进了门,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还换什么衣服,你穿什么都好看……当然不穿最好看……」谢谦吟似乎想到了什么风月无边的画面,拿妖罗扇掩着脸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