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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戏台春(十)

    ()」


    章凌域顿了顿,总不能说自己是来看他的。


    于是他那念头在脑子里兜了几个圈,出口时便成了:「这么久没来,有点想念你们梨园里的茶了,能给我泡一杯么?」


    他这话说得好似在请求一样,彦子瞻愣了愣,有些诧异。


    章凌域努力掩饰自己那点微妙的小心思,以让他看不出端倪。


    「将军想喝哪种,是梨园里的那种,还是您常喝的那种?」他话倒是委婉,但章凌域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上次因茶水闹出的不愉快来。


    那时宋曦月还在他身边,跟他抢一杯茶。


    章凌域想到这里有些伤感,便低声道:「常喝的那种吧。」


    彦子瞻倒也没觉察到他的变化,他这阵子倒也委实想清楚了自己与章凌域之间存在的身份呢差距。思前想后,桩桩件件,每一件让他难堪的事情背后,都只有一个根本的原因——他对章凌域的喜欢。


    现在他将这份喜欢抛下,便不会再有坏事惹上身了吧。


    他如是想。


    章凌域看他支棱着那条还没好的腿下床,便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不应该那么说。彦子瞻腿本就没好,现在他又支使他做这做那,岂不是雪上加霜。


    但话已经出口,他也不好收回,便只好看着彦子瞻摆弄东西。


    天井里就有烧茶的炉子,彦子瞻熟练的地点燃炭火、放好茶壶,然后开始用缸中清水清洗茶具。


    章凌域在一旁,他也不好太随便。洗完一遍之后,又打起井水来再洗了一遍。


    章凌域看着他那费力的样子,生怕他会一个不小心整个人栽进水井里。此时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竟对这向来看不起的小戏子生了担忧之心。


    彦子瞻清洗完两遍,那水也烧开了。他便又折回来,绕开伫在门口的章凌域,走回自己房间的立柜边上,打开柜门,从里面拿了块包得严严实实的茶饼出来。


    章凌域见了那茶饼,想起那茶的味道,认出这是龙井。


    他再一看彦子瞻这陈设简单的室内,和他那身上那半新不旧的褂子,便觉得他买这东西,或许对他来说已经算得上是奢侈的了。


    只是他这奢侈,似乎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自己也捨不得的东西,泡给自己喝么?章凌域脑中突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话。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却再没有之前的轻视。


    彦子瞻才不知道他心里的千回百转,敲了一小块下来之后,便去给他沏茶。


    他在那里忙前忙后,章凌域没了其他事情做,便只能看他。


    他本是看彦子瞻泡茶的,那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挪移到了那人的侧腰上,细细的一截,依稀还记得抱起来的滋味。


    他倏然一惊,发现自己竟然跟自己最看不起的登徒子一样,起了这种邪念。


    他慌忙地移开眼睛,不再朝他看。


    然而彦子瞻茶已经泡好,端着茶杯朝他递了过来。


    「将军。」


    章凌域这才回魂,赶紧接了。


    彦子瞻见他面上有一丝诡异的红晕,虽然不清楚这位爷是怎么回事,却也不敢多问。


    他以前常常在背地里偷看章凌域,现在再见着他这张英气逼人的脸,却总会想起那些难堪的事情。他在心里悠悠嘆了口气,对这明明想要龟缩起来,却又忍不住想再往章凌域靠近一点的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章凌域已许久未曾喝过他泡的茶,这一下饮起来,还真有些想念。


    「你什么时候会再登台?」他喝着茶,突然来了这样一句。


    彦子瞻没读出他话里的其他意思,便只是乖乖地回应道:「大概半个月之后吧。」


    「好,到时我过来看。」章凌域说。


    彦子瞻啊了一声,惊疑未定地看着他。


    「怎么,不行?」


    彦子瞻摇摇头,斟酌着道:「不是,将军你不是说……夫人新丧……不让唱戏么?」


    章凌域愣了一下,半晌才想起来,这是他酒醉发疯的那天对他说的。


    他那天脑子糊涂,听了夏明起汇报来的消息,也顾不得深究其中根源,便找着他来发泄自己心中怒火。他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又怎么可能保证出口的话的真实。


    只是他现下也做不出自打脸面的事情,他想了想,对他道:「你们本就是唱戏为生,不让你们唱戏,岂不是断了你们的财路。」


    彦子瞻也觉得他有些自相矛盾,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


    章凌域见着他那笑,知道自己被嘲讽了,按照他的脾气,定然是要好好整一整他的,但不知怎么的,见着他笑起来的模样,他竟半点也生不出气来。


    他闷头喝完一杯茶,也觉得自己这一天耽搁得够久了,该走了。


    他将杯子放到桌上,沖彦子瞻道:「我错怪过你,也对你做了许多不好的事,我向你道歉。作为回报,以后如果有人找你麻烦,你尽管报上我的名字。」


    彦子瞻吃了一惊,一双眸子定定地朝他看过来。


    他这模样自己做出来或许不觉得怎样,实际上却带了股自然而然的媚态。


    章凌域心中暗叫不好,忙挪开眼去。


    「最近城中可能不太太平,战事一触即发。你最好还是多准备点钱防身,以防变故。」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彦子瞻说这些,好像自己多在乎他一样。


    他因为自己心里冒出的这个想法,整个人都变得古怪起来。


    彦子瞻点头说好,结果却看见章凌域跟一阵风似地窜了出去,好像自己是个什么鬼怪一样。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章凌域喜爱值+3,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78,后悔度60。】


    「啧啧啧,年轻人就是火气旺,随便撩撩就上火了,这点魅力都抵挡不住,要是我火力全开,他岂不是会直接自燃?」温斐见人一走,立马恢复了本性,一张嘴叭叭地便开始叨叨。


    毛球看他玩得不亦乐乎,沖他道:「可宿主大人你要是真的展现出真正的自己,那就ooc到天边了。小戏子是不会有你那种高端玩家的气场的。」


    温斐笑眯眯地道:「毛糰子你天天吃这么多,肉没长多少,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


    他闲适地靠在门上,道:「战争很快就要开始了,诶,作为一个和平主义者,我真的不是很想看到这幅场面啊。」


    章凌域的顾虑、宋曾二人的忧心,最后都在那一声炮火下,变成了现实。


    日军派人自行炸毁日军修筑的铁路,并栽赃给国内军队。他们蓄谋已久,根本不给国人准备的机会,便直接将炮火对准了华夏。


    曾经被曾木阳称为弹丸之地的日本,用事实证明了他的轻敌。


    当国人的身躯倒在敌军的脚下,当他们的鲜血染红鸭绿江时,章凌域站在潭州城的城楼上,遥望东北的方向,眸中是浓得抹不开的担忧。


    他还是没能过去看彦子瞻的再次登台,太多事情需要他处理,他脱不开身。


    战火燃烧,国人们人人自危。


    潭州城里的人与外面的百姓并无不同,他们开始变卖手中的东西,换成粮食。尽管短时间之内战火似乎烧不到这里来,但似乎那一日也不远了。


    或许这看来有些杞人忧天,但自从列强用炮弹叩开大清的国门那一日起,华夏的百姓便再也没有过过安生日子。


    国军在日军的袭击下,节节败退。


    各大军阀之间本就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外敌入侵之际,不能达成一致,便只能被逐个击破。


    然而残忍的袭击下,受伤最惨重的,还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章凌域虽说是个军阀,但国难当头,东北的势力已经沖在了前头,他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毙。


    部分卫兵被他调往前线支援,部分留守在湘北地带。


    当然也有那些不怕死的,在这样危急的时候,还不忘继续饮酒作乐。好像要在战火烧到脚底下之前,要花尽所有钱财一样。


    北边的百姓迅速往南边逃窜,流离失所的人不计其数。


    彦子瞻看不到那北方的血染江河,却也经常通过报纸获知那前线的情况。


    日军为了进一步加大侵略步伐,在武力胁迫政府的同时,也在极力劝降各路地方军阀。


    然而原本一盘散沙的各路军阀,在这种情况下却都隐隐团结起来,共同抵御外敌。


    原本章凌域很担心曾木阳会成为那叛变的第一人,却没想到,曾木阳死在了回东北的路上,而他的接替者,迅速地改变政策,投靠了国内政府。


    时间匆匆流逝,眨眼便过了几年。


    潭州处于内地,远离前线。但自从各路军队凝成一股绳之后,潭州便成了给予前线支援的重要要塞。


    而潭州的指挥者章凌域,自然便承担了旁人所不能想的重要责任。


    这一日,将军府门口的募捐箱旁,彦子瞻将布袋里仅有的几块银元拿出来,放进了箱子里。


    这些捐来的钱,尽数被投入了军费里。


    现如今连那些有钱的富绅都拽紧了裤子口袋,生怕自己那点银两没了,捨不得捐,得留着逃命。这彦子瞻倒是风雨无阻,来得勤快。


    章凌域今天正巧在,彦子瞻这一来一回,也被他看了个正着。


    夏明起被他派到了湘北,所以他现在身边跟着的是一个叫齐阅的下属。


    接连几日不曾休息令章凌域略微有些吃不消,他揉了揉脑袋,扭头问齐阅道:「他距离上一次来才过了多久?」


    「一个星期不到。」齐阅道。


    章凌域嘆了一口气,心知他定然又将自己的全部收益捐了。


    「戏台班子还在唱?」他又问。


    「是,那些手里有点闲钱的,天天跟过最后一天似的,照样歌舞昇平。」齐阅说到这里,略有些不屑,道,「还不如这个小戏子操心得多。」


    章凌域心里也有几分贊同,却没有表露出来。


    「不过任何人都比不得李文珑那个卖国贼噁心。」齐阅接着道,「要不是政府军崩了他的脑袋,还不知道他会抖出多少机密来。」


    章凌域点点头,并未置评。自从知道宋曦月的死与李文珑有关之后,章凌域便无时无刻不想送他上西天。这厮自己找死,当了汉奸。


    他便和宋泽霆联手,将他送上了断头台。


    但这里头也掺杂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所以众人只知道李文珑该死,却不知道李文珑的死中间还有他章凌域的手笔。


    「今天我想去给夫人上柱香,城里的事你先帮我看着点。」章凌域道。


    齐阅立正对他敬了个军礼,道:「是。」


    章凌域交代完之后,衣服也来不及换,便带了香烛和纸钱,前去祭奠宋曦月。


    时隔几年他终于帮她报了仇,只是斯人已逝,也只能由他来告知了。


    他祭拜完毕的时候,竟意外遇到了彦子瞻。


    两人打了个照面,也未多言。


    章凌域站到一边,看着他拜完。


    「你怎么也来了?」章凌域冲着他道。


    彦子瞻站起身来,对着章凌域解释道:「听说宋泽霆宋将军在战场上立了大功,就想过来说给宋小姐听。」


    章凌域没说什么,只是指指来路道:「走吧。」


    彦子瞻点点头,跟在他后面走。


    章凌域带着他走出一阵,才问道:「你常来?」


    彦子瞻摇摇头,道:「不常。」他见章凌域似是不信的样子,又补充道:「我跟宋小姐也没什么太大交情,怕她见着我不高兴。」


    章凌域仰头笑了一下,道:「她的仇报了,估计现在心情正好,不会不高兴。」


    彦子瞻听了他前面一句,心知定然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却也机智地没有多问。


    章凌域也有好一阵没见过他了,自从战事开始起,他便百事缠身,又要以身作则不行享乐之事,所以连那梨园的大门都没踏进去过。


    偶尔见着,也不过是点点头就过,话都没多说过。


    但今天,或许是章凌域肩上的担子终于卸下来一块的缘故,他觉得心情还不错。


    所以他看着彦子瞻,张嘴便道:「一起喝酒么?我请你。」


    彦子瞻显然有些受宠若惊,他看了看章凌域,确定他不是在说笑之后,才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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