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成亲


    腊月十八，宜嫁娶。


    皇城阴了好久的天今天总算是放晴了，太阳挂在碧蓝晴空之上释放着热烈的光芒，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炸开了安静的街道，热闹四面八方拥挤着钻进来，撕扯出一片欢腾的喜庆。


    “新嫁娘出门咯——”


    一位穿红着绿的喜婆挥着红色的帕子扯着嗓子大喊一句，率先迈出门槛，在前面领着人出门。


    谢无虞蒙着红色的盖头，眼前一片令人眩晕的火红色，耳边的鞭炮声响彻天际，鼻尖飘过一阵接着一阵鞭炮特有的气味，闹哄哄的，许多人的声音争先恐后的涌进耳朵。


    “新嫁娘不可落地，小官人可千万要坚持住啊，轿子就在前面了。”


    喜婆喜庆的嗓门响了起来，谢无虞感觉自己趴的背往下沉了沉，她有些担心。


    “无疾，要不你把我放下吧。”


    谢无虞才十四岁，虽然个子不矮却不是个有力气的，要他背着自己已经十分勉强，从齐家大门口走到轿子那边还有一段距离，谢无虞还挺担心自己成一次亲会把谢无疾折腾的疲惫不堪。


    不过这几天她也被折腾的不轻，不仅要试穿许多衣服，还要记成亲的流程，前期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什么的都没有太需要她操心的地方，自有李氏谢贵他们费心，她原以为自己只需要在成亲当天出现一下就可以了，没想到成亲当天的规矩也一点不少。


    好在经过一串礼节之后，谢无虞终于被扶着出了房门，数九寒天的天气，她硬是热出了一身汗，更别提背着她的谢无疾，谢无虞都能感觉到他这瘦弱的身躯在颤抖，于是只好悄悄拿着劲，僵硬着不敢动弹，生怕连累着谢无疾一起摔倒。


    谢无疾摇了摇头，咬着牙说：“没关系姐姐，我可以的，我一定好好将姐姐背出门。”


    谢无虞一阵沉默，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何她觉得鼻子有些酸涩，眼眶也热热的发烫。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要嫁人的姑娘都会像她这样，临到成亲之际，心里突然涌出许多感慨和心酸，谢无虞甚至有些任性的想法——她不想成亲了，她只想待在家里人身边，只想陪着他们一辈子。


    “新娘子要进花轿了，新娘子要进花轿了——”


    喜婆卖力的扯着嗓子，谢无虞的眼眶却突然红了。


    四周明明热闹的快要沸腾起来，她去只觉得心里凉凉的，一股子怅然油然而生，被放下的时候，她听见谢无疾喘着气道：“姐姐，到了，快上轿子吧。”


    她站着不动，心里挣扎的厉害。


    “姐姐？”谢无疾叫了他一声，轻声细语的说，“快上轿吧，别误了好时辰。”


    谢无忧今天格外的安静，平常最能闹腾的她今天突然变成了最安静的那个，像是突然成了哑巴一样，此时也慢慢的开口：“姐姐，上轿吧，萧野哥哥已经等不及了。”


    平静的语气，谢无虞却觉得她好像要哭出来了一样。她突然有些心慌，有些无措的握住谢无忧的手：“阿娘呢？阿爹呢？我想见他们。”


    沉默了一下，谢无疾道：“阿爹阿娘需站在门口送你离开，不过姐姐不必担心，待会儿拜高堂的时候爹娘都会在的。”


    “我……”


    “小鱼。”


    谢无虞刚想开口说话，萧野的声音就从一边传了过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独立于外面的喧哗热闹迅速来到了谢无虞身边。


    “小鱼，是有什么问题吗？”


    谢无虞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喜婆拖着自己有些特殊的嗓音嚎起来了：“哎呀，新娘还没进轿子呢新郎怎么能擅自过来呢，这多不好。”


    萧野任性的扭头：“有什么不好的，都要成亲了哪还有这么多折腾人的规矩，本将军就是要和别人不同。”


    话音未落，萧野弯腰将谢无虞拦腰一把抱了起来，大踏步的走向自己要骑的黑色大马。


    “哎哟您这是要做什么呀。”喜婆被吓了一跳，忙追赶上去，“这样可不行，坏了规矩了，坏了规矩了呀。”


    谢无虞身体悬空，视线被红盖头遮挡住，耳朵里的声音却被放大了许多，脸的一侧靠在萧野宽厚结实的胸口，明明外面很吵闹，她却还是清楚的听见了萧野飞速跳动的心跳声。


    看来紧张的不止她一个人啊……


    被萧野的稳稳地抱着，身体一阵颠簸，等谢无虞反应过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一匹马上了，萧野正贴着她的后背，一手拦着她的腰，一手紧紧抓着缰绳。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鱼，咱们要出发了。”


    “什么……”身下的马突然跑了起来，喜婆跟着追出来，眼见着两人已经走远了，急的满头大汗，在看看成亲的主家人，好嘛，人家非但不急，还乐见其成的看着远去的两人。


    她接过这么多亲，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行！既然人家自家人都没啥意见，她一个喜婆还能说什么呢，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的。


    她对迎亲的队伍挥了挥手，大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新娘都被新郎带走了你们还发什么呆呢，奏乐的奏乐，抬轿的抬轿，咱们走起！”


    “好嘞——”


    唢呐一响，锣鼓一打，齐府门前的一串鞭炮再次点燃，噼里啪啦的又是一阵热闹。


    齐大夫人笑呵呵的看着，大声吩咐道：“今日大喜，大家同乐，大家同乐。”


    门边专门挑出来的几个丫鬟提着装了铜钱的小篮子上前，抓起一把毫不心疼的洒向街道，一时间人声鼎沸，抢喜钱的人哄成一片。


    李氏抹着眼泪看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两位新人，谢贵红着眼睛搂着她的肩膀：“小鱼大喜的日子，咱们合该高兴才是，怎么还哭起来了呢。”


    李氏含泪点头，推着谢贵的肩膀道：“快点，萧野那孩子骑马快的很，咱们得快些赶过去。”


    晴好的冬日，将军府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红色的绸布挂满了整个府邸，训练有素的下人接待着宾客，萧野抱着人风风火火闯进门时，齐向儒以为这厮是去抢了个亲回来。


    宾客更是目瞪口呆，没一会儿就见上气不接下气的迎亲队伍遥遥追来，后面跟着的是齐家的马车。


    萧野刚放下谢无虞，李氏和谢贵就紧赶慢赶的过来，喜婆叉着腰喘着气，上气不接下气的喝道：“吉时已到，拜堂。”一切慌张紧凑的人心高提。


    两人同时抓紧了手里的红绸布。


    “一拜天地。”


    月老，老子今天拜了你，可要长点眼把我和小鱼的红线绑的紧一些。


    “二拜高堂。”


    萧野……


    “夫妻对拜。”


    拜完这一拜，两人心里同时生出一种微妙的感觉——人是我的了。


    “礼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