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因为俞坊的这番话，看他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眸子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深沉。
赵宣与俞坊也相处过几年，自然知道对方的性子，他说会听就是会听。
从前他也不是没有劝过，只是当时俞坊不愿改。
赵宣懒得每次都说，也就随他去了，反正只要不插手魔族的决定就行。
他没有注意到楚歌的异常，而是长臂一挥，凭空变出了两杯茶还有桌凳，让他们坐下，不必拘谨。
两兄弟同时抱拳，异口同声道，“谢大人。”
赵宣，“......”算了。
楚歌不着痕迹的吐了口气，没有参与他们的聊天，而是...心里暗想，其实历劫时，那些失去记忆的自己与如今依旧有些相似。
他...不喜欢别人靠近赵宣，不喜欢赵宣身边围绕太多人，无论，不管种族，他就是不喜欢。
谁说天道就一定是无情无欲的，从他开窍的那一刻起，他就学会了占有欲。
不想任何人靠近赵宣，不想别人发现赵宣的闪光点，不希望这颗宝石有别人的觊觎者。
一袭白衣如雪的楚歌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修长的手指托着杯子底，将茶杯递到自己嘴边，喝了两口。
他的动作透着慢条斯理的优雅矜贵，无需刻意，无需营造氛围，淡雅仿佛是与生俱来，早已深深刻入了他的骨子里。
俞坊对天道没什么好奇的，最多就是...因为大人，而好奇被大人倾心的天道有什么不同的？
俞坊弟弟就不同了，性子较为简单，始终记得楚歌是三界神力最强的，特别的存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好奇？
他眸子里仿佛闪着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歌看，好奇心快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俞坊察觉到弟弟的行为，手指碰了下他，无声提醒，示意他不可如此放肆。
俞坊弟弟一脸尴尬羞愧的挠了挠头，“抱歉，我听说您死而复生了，有点好奇，而且外面都说你比大人还厉害，第一次动手大人就被您打的还不了手！”
赵宣正好在喝茶，听到这句话呛得不行，“......”这谁在外面造谣？让他知道，非把人揍到连他爹妈都不认识。
？？？
什么叫做被打得还不了手？
明明是自己不和楚歌计较好吗？
大男人的，怎么能被人打得还不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楚歌转头看了一眼呛得不轻，咳嗽停不下来的赵宣，低声道，“没有输。”
其实他知道，赵宣当时根本没有用尽全力，以他的性子，要是真用全力了，即便是楚歌也未必能那么轻易束缚住他。
俞坊弟弟不解，“嗯？”
“他没用全力。”楚歌强调了一遍，难得愿意和不认识的外人解释这些。
俞坊毫不意外，在他的印象中，大人从来都是高大伟岸的，即便是天道楚歌，也不可能说打败就打败。
俞坊弟弟倒是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大人对天道是一见钟情，所以当时才会一招被制服。
“哦，我还以为大人当时就对天道大人一见钟情，才会输的如此快！”
莫名其妙就对楚歌一见钟情的赵宣，“......”知道谣言都是怎么传出来的吗？
就是这么造出来的！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楚歌眼底闪过一抹诧异，而后像是想起了过往之事，溢出淡淡笑意。
赵宣侧头注意到楚歌眼底的笑意，知道他肯定是被俞坊弟弟这句话取悦了，不知怎么的，见楚歌笑，他也就忍不住笑了。
两人皆是一等一的容貌皮相，一个眉眼含笑，一个不加掩饰的勾唇，两人并肩坐在一处，就像一幅天然形成的画。
赏心悦目，分外好看。
俞坊两兄弟一头雾水，如出一辙的懵逼，似乎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他们哪里说错了吗？
为什么大人和天道都笑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有点想笑了，你们来这有什么事，说吧。”赵宣摆手，笑意依旧，添茶的同时给楚歌一起续上了。
他动作太自然熟练了，以至于赵宣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熟练。
楚歌一怔，面对赵宣习惯的续茶动作，唇角微扬，笑意渐浓。
一个人的习惯会出卖他的内心。
无数个世界轮回下来，赵宣在细节上照顾楚歌早已形成了习惯，刻入骨髓，改都改不掉。
“大人，此次我们前来，是有一事想询求大人的意见。”俞坊正了正身子，双手作揖，认真请教。
赵宣默默咽下茶水，“我说过了，不必就是不必，如今魔界的魔君是你，不是我，你不必事事来问我的意见。”
他大概能猜到俞坊是为了什么事来询问自己意见，魔族即便是还想与天族开战，如今的魔君也不是自己，赵宣无意插手。
楚歌喝茶的动作不紧不慢，赏心悦目，只是袖子随着动作稍稍下滑，露出了一截白皙皮肤上的点点红梅，痕迹暧昧，令人侧目。
而当事人却仿佛毫无察觉，自顾自的继续品茶。
俞坊弟弟眼尖的注意到了这点，“......”
他没看错吧？
那痕迹有点熟悉啊！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俞坊弟弟再看大人和天道时，愈发觉得两人...嗯，有点故事。
俞坊一怔，没想到赵宣依旧不改初衷，“大人...如果天道已回，你仍旧打算留在此处吗？”
赵宣搁置好茶杯，眼眸平静的凝向俞坊，“我早就说过了，魔君之位非我所愿，这些年你将魔界管理的很好，无需我回去。”
俞坊垂眸，难掩失望。
在他心目中，大人是最强的，只要大人有心回到魔界，那将是一众魔族众望所归，魔族必然会全部听从大人的号令，拿下天族毫不费劲。
赵宣知道俞坊心里始终对天族有恨意，在魔族被天族统治的那段时间内，当时魔族的性命犹如草芥，想杀就杀，想怎么就怎样。
俞坊两兄弟父母双亡，无亲朋好友，偏又容貌出众，因此受欺负比其他魔族更多。
若无恨意才奇怪。
赵宣当初也目睹过，天族行事猖狂过分，若无他当时出手相救，两兄弟未必能活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