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家的味道（2）


    安德烈上前陪着笑，伸出手与陆川握了握。他一时困惑，这样慈祥的父亲，无论如何都不像那个会事事针对陆辰的人。


    原本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自从来了陆辰，也许是陆川的心中就多了个石头，时时硌在那里不痛快，倒是陆辰走了，这个家庭才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家庭这种东西很奇怪，陆辰没有错，陆家也没有错，放在一起却是那般格格不入，说到底还是陆辰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这里，仿佛是他身上总带着什么缘由，让陆川看他不顺。


    跟着陆川来到了客厅，设计师出身的安德烈下意识地四下看看，这间房子是典型的中国北方建筑结构，客厅狭小而卧室宽敞，墙体很厚，为了保暖而设计的双层窗户无形中道出了这栋楼房的年代，用于隔离暖气片的木格拆了装，装了拆，显然是这栋楼的供暖不大好，时常找人修理。


    陆心遥瞧见坐在沙发上的安德烈本能地四处打量，解释道，“爸，安德烈是建筑设计师，前几个月才给上海一个公司设计了一大片游乐场的施工图呢！”


    陆川一听，眼睛一亮，“安德烈是吧？这么年轻就接大工程啦？”


    安德烈礼貌地笑笑，“哦，是我老师介绍的项目，我还嫩着呢……”


    陆川满意地点点头，安德烈的这身打扮，正式却不过时，简洁又稍带些时髦元素，这孩子眼神真诚，说话也规矩，一看就没什么花花肠子，怎么看怎么好。


    “多大啦？”陆川笑眯眯地问，“是哪国人啊？在哪工作啊？有没有打算留在国内发展啊？……”


    一开口便是一连串的问题，好不容易记住了后一个问题，又把前面一个忘了。


    安德烈看了看陆心遥，陆心遥发着嗲，“爸，你一个个问，也不怕问多了噎着……”


    “我今年二十五了，嗯，暂时还没有稳定的工作，有项目就接.”安德烈的眼神不老实地在这栋房子里来回打量，努力把能记住的问题都回答一遍，“我妈妈是意大利人，爸爸是德国人，所以我是双国籍——”


    他的声音减小，原来是墙上的一张全家福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经意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往照片的方向走去，伸出手触摸玻璃镜框，安德烈的嘴角挑起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蓝蓝的眼睛就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孔上，沉默不语。


    照片中，一家四口围坐在草地上，陆氏夫妇相互依偎，眉开眼笑；镜头前，陆心遥的头上戴着寿星帽，双手托着蛋糕，脸上尽是奶油，一双眼睛笑得挤作两个月牙；她身边的陆辰低着头，穿着一件深蓝色长袖衬衫，正忙着把盒子里的蛋糕切成小块，而在他的身边，乔溪穿着一袭白色连衣裙安坐在一旁，她的一只手轻轻地搭在陆辰的肩膀上，笑得那样灿烂


    一个低沉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这是心遥过生日的时候，全家都聚在一起。”陆川神色异样，说不出究竟是喜悦还是伤感，“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前几年闹脾气离家出走，到现在都没回来。”


    安德烈转过身来，“您儿子？”


    陆川这样说，竟好像是陆辰少不经事，胡乱发脾气污蔑了他。


    还是，陆辰不在的这几年，他心里却是也不好受呢？


    安德烈想了想，也许是后者吧？要不然，像这样的照片，他早就不愿意再多看一眼了。


    陆心遥在安德烈身后紧跟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卧室里照片多，走走走，我带你慢慢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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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傲的仆从话语亲切地对奥德修斯这样说：


    “外乡人，阿开奥斯人对你可曾稍关心，


    或者仍把你欺凌于厅堂，如当初一样？”


    ——《奥德赛》20：165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