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关于回忆


    佩涅洛佩这样与侍奉的女仆们交谈，


    坐在房间里，神样的奥德修斯正在用餐。


    佩涅洛佩叫来高贵的牧猪奴对他说：


    “高贵的欧迈奥斯，你去把那个外乡人


    请来这里，我想和他说话询问他，


    他是否听说过受尽苦难的奥德修斯，


    或亲眼见过，他显然是个天涯浪迹人。”


    ——《奥德赛》17：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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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野书店，只有他们两个人。


    “今天是周末，平时周末都没什么人，还好你来了，不然又剩下我和念念两个人了。”


    小柒从前台拿来一本平时写东西的本子，与陆辰在纸上交谈起来。


    小柒的字小巧而整齐，陆辰的眼睛盯着她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手，仿佛回到了从前。


    念念在柜台后安安静静地摆弄着拼图，一个星球大战的画面即将成形，小念念却撅着小嘴又把它们打散了来。


    “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小柒又写到，而后觉得不妥，又加上三个字，“可以吗？”


    陆辰心中能有什么故事呢？此刻他心中能想起的就只有她。


    “我也没什么故事，孤儿院长大，后来被收养，有个在国外读研究生的妹妹，再后来读书，谈恋爱，工作了在学校当老师，”陆辰用最简单的话回答了小柒的问题，尤其不想谈及他们过往的故事，“你呢？说说你的故事吧。”


    小柒尴尬地笑笑，只在纸上写下短短的一行字。


    “我还哪有故事呢。”


    “这五年呢？五年里过的怎么样？”陆辰赶紧追问。


    小柒想了想，继续写到。


    “五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个朋友救了我，把我送到医院。伤好之后又替我在他家隔壁租了房子，借了我一笔钱开了这家荒野书店。”


    “荒野书店。”他重复道。


    小柒停下笔来点点头，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他是我的恩人。”


    “他？”陆辰看到小柒笔下单人旁的“他”字，心中微微一凉。


    小柒点点头，接着写下，“一个非常好的朋友。”


    陆辰的心中既难过又欣喜，难过的是有了这样一个代替他来保护小柒的人已经出现在小柒身边；欣喜的是小柒心中的那个位置仍然没有被别人取代，即使是那个对她来说恩重如山的人。


    而这个人，大约就是念念的爸爸吧。


    “关于五年以前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陆辰问。


    他心底里明白，这样问纯粹是出于私心，他本应该庆幸小柒已经忘记了一切，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却还奢望着在她心里能记得自己的一点点好。


    小柒摇摇头，“我只记得……我根本就不敢想。”


    她回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一个年轻男子被无数子弹穿过胸膛的画面，她只记得他拼了命的嘶喊声，满地腥红的血，还有那震耳欲聋的枪响，撕碎了本该宁静的夜……


    陆心遥一回到陆辰公寓，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陆辰这几年的日记。


    五年前的日记怕是太过于久远，不过心遥知道哥哥一直有保留日记的习惯，一定在这间公寓的某个角落里藏着，长久不见天日地藏着。


    心遥还记得五年前关于穆枫牺牲的那些铺天盖地的新闻，现场除了穆枫本人的尸体外再也没有别人，因而绝大部分媒体推测是绑匪撕票后销毁了乔溪的尸体。


    也就是说，警方是没有找到尸体的。


    心遥有一种感觉，既然哥哥如此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以至于坚持留在上海，那么的确有这种可能：乔溪并没有死，而是在绑匪的一时疏忽下不声不响地逃走了。


    在一番努力后，心遥终于在床底下的一个整理箱里找到了陆辰近些年所有的日记。


    心遥一本本翻开，眼睛在这些规整的字迹之间迅速检索，最终找到了五年前的一些零星记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