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回到过去


    宽厚的肩膀，一件黑色尼子外套，挺得直直的腰板，陆心遥在人群当中一眼就认出了他，即使只是一个背影而已。


    陆心遥双手捏着牛皮挎包，朝他的方向走去，直到在他的身后停下脚步。


    她突然间觉得心尖一疼，突然间想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给他一个惊喜的微笑，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很伤人。


    陆心遥深深呼吸，还未开口，端坐在她前方的穆枫就转过身来，一双如黑夜一般深邃的眼睛正好对上她，好像一早就知道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似的。


    “你来了。”


    短短的三个字，听上去像是没有任何感情。


    陆心遥在穆枫的对面坐下，她什么也没点，打算坐坐就走。


    “穆枫，我这样离开你，你怪我吗？”


    这样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穆枫毫无准备。他试图幻想过这次谈话的所有结局，在他的一番解释与道歉之后，最后无非是心遥离开他或接受他这两个结果，然而一上来就如此直白的拒绝，竟让穆枫一时语塞。


    “我为什么要怪你？”穆枫看着陆心遥四处躲闪的眼睛，心中激起的波澜都被他压抑在深处，“你有你的选择，而我一直都选择你。”


    陆心遥没有接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答。


    “我……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就因为我不得已的离开？”穆枫无力地反问，即使他知道陆心遥的心也许早就不在这件事情上，也许她只是单纯地想舍弃他而已。


    “可是心遥，你明明知道我的本意是——”


    这个话题在他们之间已经进行了太多次，在穆枫心中不过是一次毫无选择的无心之失，而陆心遥看到的却是穆枫对他母亲的种种妥协。


    三年的时间已经让一切都改变了太多，时光荏苒，当穆枫学会了自己做决定的时候，陆心遥也学会了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和穆枫分手也许并没有什么理由，最初的由头早已经变质，所以怎样的责备都无可厚非。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穆枫的眼神几乎可以吞噬掉陆心遥的精神，她在他的低吼中读出了愤怒和绝望。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也许是最让人崩溃的结局吧？


    而陆心遥，她面前的穆枫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穆枫了，从前的她与穆枫之间只是单纯的爱慕，而现在的穆枫对她多了一份愧疚，她对穆枫的感觉多了一些压力，不似从前那般单纯了。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可以那么不讲道理；原来爱情，又可以有那么多道理可讲。


    陆心遥埋着脑袋，小声地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现在的我们，已经不适合彼此了……”


    “……现在的我们，不适合彼此了？……”穆枫口中重复着这句话，他不敢相信陆心遥竟然用如此不着边际的话来搪塞他，“现在的我们……你听听自己说的话，从前的我们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


    穆枫心中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从来就没有正式开始过，至于现在，也是一个没有开始就结束的现在。


    陆心遥第一次正视穆枫的双眼，他的眼睛有些走神，不再像是那个目光炯炯的穆枫了，“我知道，我知道。”她说，“我知道从前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可是现在一见到你，就觉得难过。”


    “是吗？”


    他笑了，眼角里泛着泪光地笑了，他克服了几万公里的距离，克服了家庭，克服了自己心里的障碍，最后却输给了她的感觉。


    多讽刺！


    长久以来第一次哈哈大笑，笑得连陆心遥都觉得心痛。他压抑在心头多年的感情总算是一次性地释放出来，口中喃喃地重复着一句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