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亲来谈判(中)
白静姝目光灼灼的盯着齐大人看,又有些语焉不详。齐大人毕竟为官多年,看着白静姝的脸色,心里也就了几分思量。
他抬着眼睛朝着白静姝看去,只见她脸上带着笑容,手上端着豆绿色彩绘花鸟的茶碗,细细的品尝着。也不同自己说话,身上散发着一股淡然的气质。
“白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不妨明说出来。”齐大人看着白静姝,忽然觉得心底里升起了一丝烦躁。
“齐大人莫要恼了,小女子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觉得齐大人同我是一样心思。齐大人若是这般,那小女子的话却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了。”白静姝一点害怕,反而是盯着齐大人说道。
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刚刚齐大人的表现,以及他在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对惠娘的爱,就能够知道他一定是真的将冰心给放在心上的。
只要他有这样的心思,一切都好办了许多。
齐大人觉得有些颓然,他为官多年,却被一个还没有他女儿年纪大的女孩给说的哑口无言。
“是老夫急躁了,白姑娘请说吧。”齐大人摊了摊手,他着实想要知道多些关于冰心的事情。
那一日在白家,齐大人看的分明,冰心是真的将白静姝这个主子放在心上的。想来,白静姝所说的话,冰心还是能够听进去几分的。
这样想着,齐大人的目光之中,也就多了几分的讨好。
“不过是些内宅之中琐碎的事情罢了。”白静姝莞尔一笑。“齐大人可知道为什么冰心姐姐不想回去齐家?”
白静姝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的看不起。
她对齐家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一来她并不是真正的白静姝,二来,如今婚约一定不做数了,若不是为了冰心,她都未必还会和齐家再有联系。
但是,白静姝其实心里却是瞧不起齐大人的。一个堂堂的男子汉,竟然连自己的妻子儿女都保护不了,这样的男人,即使官做的再大,也不是个成功的男人。
或许白静姝是用现代人的眼光在看齐大人,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也的确没有值得让人佩服的地方。
“白姑娘的意思,老夫不是很明白。”齐大人的脸上多了一抹深思,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
“齐大人觉得把冰心带回去是对冰心好,可是齐大人有没有想过,齐夫人是否真的愿意呢?”白静姝将问题抛给了齐大人,她今天来的很重要一个目的,就是想要让齐大人知道,冰心回去了齐家,齐大人却不能给她应有的保护。
齐大人一怔,没有想过白静姝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齐夫人心里真实的想法,齐大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齐夫人这么些年来,一直霸道,齐大人只有一个生下了二小姐的姨娘,也是齐夫人陪嫁来的通房,之后就再无他人了。
其实,齐大人对于情、欲一类的倒不是非常上心。这么多年来,除了惠娘,也没有人能够让齐大人真正的放在心上过。
惠娘失踪之后,齐大人其实也是怀疑过齐夫人的。只是当时齐夫人一直小意奉承,再加上齐大人着实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所以就渐渐的放下了。
这回得到消息之后,齐大人的心难免就又活泛了起来。
特别是到了白家见到冰心之后,齐大人更是发现了许多,之前他从来都不曾注意过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对齐夫人多了几分的审视。
还有之前齐慕白婚事的事情,齐大人的心里已经有了些想头,不过因为冰心的事情,再一次的萌发了出来。
“这话是冰心同你说的?”齐大人半蹙着眉头问道。
白静姝却是只回给他一抹笑容,带着几分的嘲讽。
“齐大人觉得呢?”白静姝笑盈盈的反问。“看来齐大人是不了解冰心的,她是万万不会说起这样的话来的,即使她心里有再多的苦。”
这话却是在告诉齐大人,冰心的心里对于他,是有着一定的怨念的。
其实想想也是难免的。
冰心原本应该是江南巡抚家的小姐,即便是庶出,也总是比一个丫鬟来的好。
而且冰心小时候被养父母养着长大,着实经过了一些苦日子。后来同养父母失散,险些丧命,这些痛苦的经历,原本都是不应该属于她的。
齐大人被白静姝说的一阵语塞,想要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齐大人不用这样,小七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白静姝笑着摆了摆手,看得出齐大人的心里对冰心还是充满愧疚的。
这样正好,很好的话也正是要利用这样的一份歉疚之情,才好提出来的。
“齐夫人未必就真的愿意冰心回去,内宅的事情,齐大人并不明白,也不可能一步不离的守在冰心的身边,不然当年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白静姝本无意去戳中齐大人的痛处,但是这样的伤疤却是可以给齐大人提一个醒。告诉他,齐夫人是一个有前科的人,有她在,冰心却是落不下好处的。
齐大人听了白静姝的话,果然陷入一阵深思之中。
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小姑娘,说的是实话。
自己不可能一直守在冰心的身边,就像不可能一直守在惠娘的身边一般,齐夫人毕竟是内宅的女子,若是动了什么手脚,他只怕是后悔来不及的。
“白姑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齐大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询问白静姝的意见。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相信这个还没有及笄的小姑娘。
“办法,小七却是没有的,只是小七有一件事情想要同齐大人说。”白静姝笑眯眯的看着齐大人,白嫩的脸上好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白姑娘但说无妨。”齐大人放宽了心思,想要知道白静姝能够提出什么样的建议。
“冰心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回去了齐家,也不过是一个庶女,一个任由人宰割的庶女。”白静姝说完话便抬起头,一直盯着齐大人。
她的话说的有些难听,可是事实就是这样的。
齐夫人是齐家的当家主母,她若是想要摆弄冰心,有许多方子。其中最好最奏效的,就是将冰心许配一个看似不错,其实却是腹中草莽的男人。
白静姝实在不忍心看到冰心会有那样的时候,尤其是知道白竹昱对冰心的心思之后,更加不可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不管于情于理,白静姝都希望冰心能够得到幸福。既然冰心和哥哥都已经能够认定了彼此,那么白静姝也就不会退缩了。
齐大人在心里反覆的咀嚼着白静姝的话,虽然觉得很不中听,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事实。
齐夫人若是趁着自己不注意,将冰心随便许配了出去,即使自己知道了想要反悔,只怕也是来不及的了。
一个女子,一旦已经定了婚事,再想要退婚,哪里会是那样的容易。说不好,连名声也是要毁了的。
“老夫想问你一句话。”齐大人抬起头,对着白静姝说道。
“齐大人请说。”白静姝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可是看着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恶意,也就放下心来。
“白姑娘是不是就是看明白了,所以才会不同意和犬子的婚事。”
齐大人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当日他其实就是明白的,却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白静姝一愣,毕竟是自己的婚事,面前的又是曾经同自己谈过婚事的人的父亲,有些话却是说不出口的。
“是小七无福,配不上齐家的公子。”
白静姝笑了笑。
她虽然这样说,可是齐大人如何能听不明白这不过是推托之词。
“白姑娘是个玲珑的女子,慕白没有福气。”齐大人的语气有些惋惜。
白静姝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孩子,却敢只身一人过来同自己谈事情,再想起她当日毅然决然要拒亲,从这些之中便可知道她是个非常难得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若是能够做了他们家儿媳妇,想来是大有益处的。
只是可惜了,她同慕白,终究是有缘无分罢了。
“白姑娘说的事情,老夫也是明白的。只是,冰心婚事,毕竟是大事情,不是说定就能够定下来的。”齐大人拈了拈胡须说道。
他是在告诉白静姝,她说的话,自己都听进去了。可是就算他真的想要改变现状,也不可能随便找一个男子过来,就同冰心成婚吧。
“小七倒是有个想头,只是不知道齐大人有没有兴趣。”白静姝笑着勾了勾嘴角,看着齐大人的眼睛,多了几分的笑容。
看样子齐大人已经心动,这样的事情,可是只好不坏的呢。
齐大人不明所以的看着白静姝,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既然是想头,白姑娘不妨说出来听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