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煎药


    松开之后的鲁大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就往房中走去。回到了房中也是一个人蹲在一个角落里面。


    楚小凡看她的样子，也只能叹了一口气。众人都围上来关切的说道：“楚大夫你没事吧，这个鲁大娘也真是的，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这样伤害你。”


    见众人为自己打抱不平，楚小凡并没有说什么。她能够理解鲁大娘一连失去双亲的痛。所以她不怨她。很多事情是谁都没有办法左右的。


    只希望她能早一点看来。楚小凡淡淡的开口说道：“给她相公找一处好的地方入土为安吧。我先进屋处理一下伤口。”说罢之后便往屋中走去。她虽然有一手很精湛的医术，可是却也不能起死回生。


    这种无能无力的感觉让楚小凡心里很是压抑。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的鲁大娘，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患了瘟疫的尸体，只能让同样染病的人去处理。


    就在天色将近傍晚的时候，方玉珏才拖了半车子的草药回来。赶一进屋就看见楚小凡正在处理伤口。走上前说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深的牙印。”


    “没事，都是小伤，我随便包扎一下就行了，药都带回来了吧？”楚小凡抬起头看了一眼方玉珏开口说道。


    方玉珏却是皱着眉说：“你不用瞒着我了，我刚进村，就听见外面的人议论纷纷说鲁大娘的相公熬不下去了，死了。她竟然把怒气都发泄在你的身上。”


    “别说了，逝者为大，鲁大娘也是伤心过度，就让她冷静几日吧。”说着便回头看了一眼蹲在角落里，双目无神的鲁大娘。


    见楚小凡都这样说了，方玉珏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说：“你也是脾气好，药材我都给你找回来了。已经把县里的药堂都搜刮一空了，这些草药应该能管上三五天的时间，不过.”


    “怎么了？”楚小凡突然抬起头看着方玉珏。方玉珏皱了皱眉说道：“这鱼腥草只能管顶多两天的时间。我已经走遍了县里所有的药堂，鱼腥草确实不多。”


    “这种药材比较稀有，能买回来两天的已经不容易了。先顶着两天看能不能有好转。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吧。”说着，楚小凡便继续包扎自己的伤口了。


    看楚小凡一只手不方便，方玉珏温和的说道：“我帮你吧。包扎伤口我也很在行的。”


    楚小凡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便把胳膊递了过去。在她遇到的所有的女子中也只有方玉珏一个人是让她打从心眼里佩服的。不争不抢，仅仅只是为了能救一条命就愿意将家里最珍贵的一味药材拱手让人。


    方玉珏心里同样喜欢顾长生却不像冷雪一般耍尽各种手段，宁愿自己独守月色，也要成全别人。对她这个情敌也是真心相待。


    看着她专心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楚小凡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管方玉珏遇到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能够帮上忙的，她已经竭尽所能。不只是陪她在这里救治这些患上瘟疫的村民。


    “好了，你这伤口咬的挺深的。估计就算涂抹了药膏好的也慢。”方玉珏开口说道。


    “方姑娘手法娴熟，帮我上药我竟然都没觉得疼痛。”楚小凡打趣的说道。却引的方玉珏笑着说：“就数你嘴甜。你能留下来在这里帮这些村民我真的很感激你。要不是你，我真的没有办法。”


    楚小凡宽慰道说：“你已经尽心尽力了，县里这么多的大夫都不愿意踏进这里一步。你却在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自责。”


    两人只是对视一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一夜过后，天蒙蒙亮的时候，楚小凡刚一睁开眼，便看见方玉珏已经开始煮药了。


    起身之后便帮着她一同将药材煮熟。一碗碗中草药的味道弥漫开来。楚小凡欣慰的说道：“珏姑娘，这么早就起来了？”


    “我也睡不着，就想着早点起来熬药。”方玉珏笑着说道。


    外面患病的众人也逐渐在这药香中醒了过来。纷纷想要凑到门前去看看。一碗碗的药煮出来了之后。楚小凡看着屋中没有患病的村名说道：“外面实在有太多患病的村民了，你们谁能帮我跟珏姑娘将药汤送到每一个患者的手里。”


    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响应，毕竟自己跟方玉珏都要在里面守着熬药的火候，配药。若是药汤一凉药效就会大打折扣，只能想到让里面还有能力的人帮忙。


    但是楚小凡的话却迟迟没有人响应。方玉珏开口说道：“轻微的皮肤接触并不会传染，你们只用将这些送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喝下就可以了。”


    只可惜众人都是低着头，无一人回应。其中一个开口反驳道：“你们说的轻巧，瘟疫多容易传染啊。要是我们一不小心接触了，传染到我们身上怎么办，我可不想死。”


    “只是将药汤送出去而已！要是像你这样说，我跟珏姑娘早就已经染病了！”楚小凡不满的开口说道。看到这些为了保命丝毫不将外面那些人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人楚小凡就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跟方玉珏跟这个村子非亲非故都愿意留下来冒着被传染的风险。这些人倒好，外面都是跟他们曾今朝夕相处的人，他们竟然这么冷血。


    楚小凡接着开口道：“你们真的要做缩头乌龟吗？外面难道就没有你们的亲人吗？要是这么怕死的话，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为什么不离开村子！”


    “呵呵.因为你们知道自己是瘟疫村的人，不管去哪，都不会有城镇收留你们。就算你们没有患病，别人也会将你们当做不正常的人看待。所以你们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我跟珏姑娘可以救好他们的吧，这样你们村才能摆脱瘟疫村的名号！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人站出来帮忙，再困难只要上下一条心，就能其利断金！”楚小凡掷地有声的说道。


    见她如此激动，方玉珏在一旁劝说道：“算了，小凡。他们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这些人也是可怜人。待会儿我自己送出去吧。”


    哪知楚小凡并没有回应方玉珏的话，而是直接将房中跟外面隔绝的门帘拉了起来，让阳光照进来，开口说道：“里面的人都往外面看一看！这些你们口中患了瘟疫的人，为了不连累你们，他们连一个舒适的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把唯一可以栖身的房屋留给了你们，自己宁愿睡在冰冷的地上！过着艰难的日子。而你们呢，连帮都不愿意帮一下？”


    楚小凡虽然穿越过来之后，感受到了许多的人情冷暖但是世态炎凉依旧让她适应不了。在活着面前，似乎什么东西都要让步。


    方玉珏也不忍的看着外面的人，但依旧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们不愿意帮忙，光凭借着她跟楚小凡两个人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只要一看到外面那一双双布满希望的眼睛方玉珏的心就一阵刺痛。


    就在楚小凡已经彻底失望，以为里面的人还有依旧装聋作哑的时候。之前那个失去相公的鲁大娘却从角落里缓缓起身，说道：“我去送。”


    楚小凡跟方玉珏同时回头，没有想到会是鲁大娘第一个站起来。虽然她依旧是一副神情黯淡，无神的样子。但至少她肯站出来就已经很难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