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站在原地，内心有点难受。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小婉。”
面前的小婉抬起头，看着张维，脸上漏出的是狞笑。
“师兄，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张维的脸上也漏出了极其难受的表情：“小婉，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故意要让你去祭祀，当时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你能明白么。”
“我不明白，你是我最爱的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最爱我，最疼我，可是我没有想到最后我会是那么一个下场。师兄，我连个全尸都没有，师兄你知道我有多痛苦么。”
张维咬着牙，看着面前的小婉。
“如果可以，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命，但是我没有办法，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当时是天师府所有的人都同意的，就连师傅也同意了，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能让张维痛心的人，那一定是自己的小师妹。
张小婉。
“师兄，我好疼，浑身都疼，为什么一定要拿我铸剑，为什么一定是我！”
张维一点点的想要靠近她，但是不管怎么样都靠近不过去。
“小婉，师兄不是故意的，我后悔过，可是我后悔没有任何用，你也已经回不来了，你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是天意，我们天师府不能跟天意对着干，你明白么。”
“你口口声声叫我明白，难道当年的天师府真的可以为了一己私利，不惜伤害其他无辜的人么。”
这一点，张维还真的是深有体会。
“小婉，你先过来。”
“张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说完之后直接消失不见。
而在小婉消失之后，身边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
“大胆张维！谁生谁死不是我们天师府能决定的，但舍生取义原本就是我们天师府的宗旨，为了天下苍生，牺牲谁都不算牺牲。”
“牺牲谁都不算牺牲！”
“哪怕是你死了也在所不惜！”
“死了一个师妹算的上什么！”
“这就是我们天师府的道义！”
张维低着头，大脑一片混乱。
“都闭嘴！”
他释放出强大的修为气场，外边的食梦貘直接口吐鲜血。
“噗！”
无囚见状连忙过来扶起食梦貘：“没事吧。”
食梦貘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张维的修为太高了，只是在梦里都能重伤我。”
无囚在不会管食梦貘的死活。
她现在只想知道，食梦貘到底有没有把她说的梦境传达给张维。
食梦貘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当然，不然你觉得我是怎么受伤的。”
无囚笑了笑:“那就好。”
食梦貘还没有忘记无囚答应自己的事情：“那你答应我的事情呢，还算不算数了。”
无囚点头：“当然算数了。”说完从自己的怀中再次拿出那个瓶子。
“都吃下去，你就可以永远的变成人形了。”
这个瓶子中的东西他已经见识过了，肯定还是相信的，于是一口气全都喝下去，根本都没有在乎自己的伤势。
食梦貘感觉了一下，自己果然没有在变回食梦貘的本体。
不是他觉得自己丑，是所有的妖都觉得食梦貘的本体特别的丑。
原本他就一直在吞噬别人的噩梦，以那个为食，又怎么会长的好看。
“好了，这次也谢谢你了，我们的交易达成了。”
说完之后食梦貘就准备要走了。
临走的时候，无囚还在身后喊他：“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找我啊，你不是可以找到我的么。”
没想到食梦貘却直接怼了她一句：“你身上的死人味道太重了，我不喜欢，下次离我远一点。”
无囚也不在意。
反正现在的目的都已经达成了。
……
张维是天师府的人，自然是不可能被困在梦境中死掉的。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身边的陈设，果然是他做梦了，但是这个梦未免有点太真实了。
好像之前的事情又发生了一遍一样。
小婉……
他起身准备出门，外边的张怀忠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师尊，您这是准备出门啊，要吃饭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啊？”张维什么话都没有说。
张怀忠想要跟出去看看却被妖狐给拦住：“他要去哪里，你跟的上么，他跟你不一样。”
这倒是实话，那还是算了吧。
众人自己吃自己的。
只有张维出去了。
他来到了一个百花盛开的地方，只不过因为一直下雪的原因，这里的花基本都枯萎了。他走到一个小土丘的前边，看了看四周。
拔了一下土丘上边的野草。
“小婉，师兄很久都没有来看你了，你还好么。”
当然坟墓里边的人是不会回答张维的，他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而已。
“师兄以为，经历过几百年前的事情，我会去陪你，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我还会醒过来。”
他转头看着身边的土丘。
“我知道你喜欢吃好吃的，但是师兄忘记给你带来了，下次吧，好么。当年咱们天师门的人，能被葬在岛国的人不多，因为没有你肉身，所以师兄用你的衣物，给你做了一个坟茔。”
他看着远处的小溪。
“你不是跟我说过么，如果要与世隔绝的话，你肯定会找一个鸟语花香，有花有草有树还有小河的地方么，你觉得这里怎么样，师兄还是很喜欢的。”
他躺在一边的草地上。
“这里是岛国，也就只能这样了，等什么时候回到大夏，我肯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地方。”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条红色的手帕在他面前飘过，落在了一边的树枝上。
张维扭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女孩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她仅仅只是一抬头，张维瞬间愣住了，他坐起身看着女孩子从他面前经过。
然后一滴眼泪从脸上滑落。
他的视线看过去，女孩子也已经拿到了自己的手帕。此时也正回头看着张维。
张维起身，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对视着。
“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