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建工大院门口,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四十来岁的年纪,看着像个干部模样,可一出口就是脏话,在院里大骂着袁富贵,很快就吸引一堆人出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唉,老李,门口那人谁啊?跑咱们这撒野来,我过去看看.”
这时一个建工的人说着话,就想过去看看情况,想着要是来无理取闹的就给对方轰走
可很快,他就被一旁的一位岁数大点的给拉住了,对他摇摇头小声道:
“别瞎掺和,你没听他喊的什么吗?那是袁队长的连襟,整不好,反惹一身骚!”
刚才还想过去那人一听,停住了脚步,转头问道:
“啊?袁队长原来叫袁富贵啊?”
这人似是没想到,袁队长的名字真的乡土,想笑还是忍住了
旁边岁数大点的那位却是没那么多顾忌,呵呵笑着说:
“哈哈,他命好,赶上了七几年那次去乡里招工,这种好事,之后再没有了.”
年轻点的那人才点点头,也不准备上去管闲事去了
可那门口的人却依旧如故,指着楼里面大骂道:
“袁富贵,你个狗曰的给我出来,故意躲着老子,真以为能躲的过去呢?
老子告诉你,你一天不出来,老子就在你单位门口堵一天,一年不出来,老子就在你单位门口堵一年.”
“袁富贵,你个没卵子的孬货,光腚惹马蜂、能惹不能撑
啊,现在出事了,给我玩起消失了,我还不信了,你还能给自己变没了不成?
你惹的事,凭什么让老子给你扛?
老子欠你的啊?你给我出来”
没错,这个在门口大喊大叫的人,正是之前喝醉了去找袁富贵,却被袁富贵扔在楼门口大树底下的许友德
因为那天喝醉了,却在露天睡了一整宿,让他转天就发了高烧。
这么一整,家里人也都知道了这些事,就连他媳妇和袁富贵的媳妇两个亲姐妹,都因为这件事闹翻了.
毕竟事情可大可小,在这个时代,工作就是头等大事。
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工作,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他男人却被自己妹夫给坑了.
在最开始对许友德的声讨过后,许友德媳妇便想去了许友德单位闹,想试着挽回。
可许友德说什么也不让去,这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男人在单位做了些什么.
没办法,没法去他男人单位闹,就知道去找自己妹妹。
可是这一找不要紧,两姐妹直接吵了起来,她妹妹觉得许友德活该,不能抗事,当初干嘛要答应?
只想拿好处?出了事想起来找他男人了?不可能.
虽然袁富贵的媳妇,也在心里埋怨自己男人,可她说可以,别人不行,自己姐姐也一样不行.
就这样,两姐妹算是彻底闹翻了
可闹翻了归闹翻了,许友德工作毕竟是没了。
他可不会就此罢休,病都没好利索就又去找袁富贵算帐
可单位、家里都去了,就连俩人共同的那个老丈母娘家都去找了。
愣是没找到,去了单位说请假了,去家里压根没人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是故意躲着他,想等事情淡了,他自己闹的没趣了,也就不闹了.
可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许友德天天一睡醒,就去袁富贵单位门口蹲他。
这次来的晚了点,可和传达室门口的大爷一打听才知道,今天袁富贵来上班了.
想来也是,就算是为了躲着自己,也不可能一直请假.
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出闹剧.
这会楼里的袁富贵终于坐不住了,再让对方这么喊下去,他那点本就不多的名声,都要在单位里败光了.
袁富贵心里骂着街,可还是被逼着下了楼,连哄带骗的,把许友德劝到了一家私人小饭馆里.
这会还不是饭点,小饭馆的老板还在备菜,却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来,许友德也没废话,直接给了小饭馆老板娘10块钱和几张粮票,说道:
“我们在你这说点事,一会随便做点,看着上就行了”
那老板娘看到大团结和粮票,乐呵着点头,便转头去厨房准备去了。
而前面只留下了他们两个,刚好有个清净点的地方可以谈事
这会,袁富贵掏出一包烟,从里面掏出一根烟,往许友德眼前递了递.
许友德夹了他一眼,不客气的一把接了过来,袁富贵无奈的摇了摇头,又掏出火柴给对方点上.
然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等两人周围烟雾弥漫之后,袁富贵才试探着问道:
“姐夫,你这到底是要干嘛嘛,你这样去我单位里闹,我以后在单位里还怎个见人嘛!”
许友德撇了他一眼,哼道:
“干嘛?你害我好好的后勤主任都没了,现在单位让我去挖隧道,你说我干嘛?”
“额挖隧道去呀,姐夫,不是我说啊,你们单位也忒狠了吧。
这么多年,你在你们单位兢兢业业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他们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忒不地道了”
袁富贵知道对方现在情绪很激动,想要转移矛盾,可许友德压根不吃这套,直接打断说道:
“去去去,少扯那些没用的,说点实际的”
“啊?实际的?那姐夫你想听我说点啥实际的?
我这人微言轻的,就算我肯去帮你去你们单位求情,你们领导也未必肯听我的呀?”
“艹,袁富贵,你特么的给我故意装傻是吧?”
“真没有姐夫,你消消气,那你说,你想啥实际的?”
许友德直勾勾的瞪着对方,过了几秒方才言道:
“单位我是待不去了,这事是因你而起的。
我当初也是帮你办事,现在出事了,我自认倒霉,你给我两千块,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什么?两千块?许友德,你特么疯了吧?”
袁富贵听到两千块这个数字,立时就炸毛站了起来,对许友德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