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劳改农场茅房内
荀浩手里攥着一封被家里老妈刚寄过来的信,信纸已经被他的眼泪完全打湿
这些天来的地狱生活,唯一能让他坚持过来的,就是家里会尽快捞他出去的信念.
可就在今天,他打开家里托人给他带过来的信后,却还是写着让他继续忍耐一阵,说家里正在想办法,说他老爸正在最关键的时期.
这些话,他早就听腻了
他老爸的事重要,难道就不管他这个儿子了吗?
难道老爸老妈就不知道,他在里面现在过得是生不如死的鬼日子吗?
但他却忘了,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而就在他哭泣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茅房外面传来
荀浩惊了一下问道:
“谁?”
“呵呵,我!”
外面的人笑呵呵的进来,这里面的茅房,当然不会有电灯这种高科技的东西,只能靠外面射进来的那点微弱月光来照亮
所以这会依靠视力,远不如依靠听力判断的准,好在对方的声音,荀浩很熟,一听就听了出来,正是他们班的班长大马猴
而对方一进来,也正注意到正在蹲坑的荀浩.
至于什么单间,或者茅坑之间的隔断,那就不要想了,这里又不是宾馆.
所以两人几乎都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对方.
“你你要干什么?”
荀浩略带颤音的问道。
这几天,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洗礼和再教育,他看到这个大马猴,身体已经会有本能的应激反应了.
就这,还是在管教干部,已经刻意关照他的情况下。
当然,那点关照只能在管教干部看得到的时候,至于看不到的时候,那就轮到这个大马猴关照他了,只不过关照的方式不一样.
走进来的大马猴嘿嘿笑笑,说道:
“别怕,我来茅房,当然是撒尿了,不然是来看你抹泪的啊?”
“谁谁怕了,我没哭”
荀浩辩解道。
“行了,别装了,娘们唧唧的,老子没空理你,带草了吗?”
“没没有!”
荀浩说完没有,紧接着就看到刚才还距离他几步的大马猴,突然就凑到了他的跟前,一副在他看来,非常吓人的表情说道:
“嘿嘿,放心,今天不打你,相反老子今天高兴,还要告诉你个秘密,一捆草,怎么样?”
大马猴一边说,一边用手笔画了一盒烟的形状。
“什么秘密,我不关心我上完厕所了,我要回去了!”
荀浩刚起身想走,却突然感觉脖领子一紧!
一股大力,将他直接按到了一团污秽物上,耳边还传来大马猴的嚣张声音:
“艹,给脸不要脸的玩意,你不想听,老子还非得跟你说不可了.
你小子的风流债可以啊,之前那个小寡妇的事还没完。
现在又有人告你了,诱骗女大学生,以搞对象的名义对人家耍流氓,事后又不认帐,是不是你?”
“我,我没有
不对,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会被按在污秽物上的荀浩,极力的挣扎。
可任凭他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按着他的那只大手
可即便如此,他嘴里还是奋力叫喊着
“艹,你管他么老子怎么知道的,老子就是知道。
想办法跟你外面那个老爹说,让他识趣点,凡事别那么较真,否则想想你以后的日子,听见没?
说话!”
“听听见了.”
大马猴一边威胁着对方,一边从对方身上四处乱摸,终于摸到了他想摸的东西,一块压缩饼干,和一包香烟.
“艹,还特么骗老子说没有,这是什么?
居然跑到茅房里来吃,也不嫌晦气,老子没收了,以后多让你家里给你送点来,哈哈哈哈!”
几天后.
荀文峰家里。
荀文峰正在和他老婆两个人冷战,两人已经两三天没说过话了
不过这次女人却是少见的,主动对荀文峰开口问道:
“老荀,你给我一句准话,咱儿子的事,你到底管不管?”
“你想让我怎么管?”
荀文峰面沉如水的反问道。
之所以是这个表情,因为他儿子托那个孔教员带出来的信,他也看到了.
就他儿子这么一个怕疼的人,居然用了血书.
可见,他的那个儿子,在里面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被逼成这样
说情绪稳定,是胡扯,可他毕竟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尤其是在前两天,他刚见到罗军,得知背后有人故意拿这件事做文章后.
他就更肯定,这是有人故意来拿他儿子的事,给他施压
女人不管那套,见丈夫问了,便直接说道:
“行,既然你有这个态度,我就说说我的意见。
有些事上,老荀你能不能不要那么较真?”
“什么事?说清楚点!”
荀文峰说道。
“装糊涂是吧?
就是你们单位里那些破事呗,具体我也说不清楚,你们总厂那边都同意了,你非咬着不放干嘛?
现在好了,人家找不到你的麻烦,找上咱们小浩了”
女人说道。
“呵呵,妇人之见。
你以为总厂的那些人为什么要同意?
还不是这里面有事,之前上头说要合资的时候,他们就百般阻扰,还不是怕那帮老外清查帐目的时候,发现出他们的问题!
现在好了,老外想要跳过我,直接通过他们,把我们厂的核心资产都套走,但却想让我签字,我要是真的签了这个字,这里本来没有我的事,也变成我的事了!
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要是真的出事了,进去的就不光是咱们的宝贝儿子了。
而是咱们一大家子,还有你那些天天过来蹭吃蹭喝,找我帮着找工作的亲戚们!”
“真真有那么严重,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女人这会有些犹豫了起来.
“没那么严重,那帮人会这么无所不用其极?无非就是想逼我就范罢了!”
荀文峰说道。
“那可是,咱们要是不答应的话,小浩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