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握着那支拖把断头,双手紧紧握着,把带木刺的那一头对着罗军,罗军则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冲着对方招招手,示意对方够胆就扎过来
“你你.你别逼我,逼急了老子可什么都干得出来!”
“那还等什么,来吧,我赶时间!”
罗军看出来,这人虽然嘴里闹的凶,可此刻对方额头、后背都已见汗,无非是当着在场这么多人的面,局着面子下不来台罢了
如果这会,他后面一起的人,但凡有一个能劝他一句、或者拉他一把,让他有个台阶,他也就顺势下了
可后面的人,都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状态,都想着他冲在前面.
最好他和罗军,两人中挂一个才好呢,不管谁挂了,他们后面的事,也就都好办了
可这中年人,毕竟也是40岁的人了,刚才冲动归冲动,可并不傻,刚刚还微微颤抖的手,这会把那个拖把头一扔,对着罗军喊道:
“你让我上,我就上啊,捅死你,老子要坐牢的,老子又不傻!”
罗军笑着摇摇头,说道:
“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没那两下子,就别在这装什么青皮,我都替你丢人”
此刻对方阵营的利益,可以说和罗军是完全对立的。
刚刚更是到了要动手的地步,罗军自然也不会给对方留面子,管他们都是谁的关系呢,想从他的饭碗里分肉,就先得自己掉块肉才行
即便是刚刚,罗军也没真准备就站在那里,等着对方上来捅,他虽然笃定对方就是个绣花枕头,可要是对方真的热血上头,拿着尖拖把头捅过来了,他也能一脚前蹬,直接给对方踹飞.
对上陈六子,他没信心,可就面前这样的主,收拾两三个还是不费事的.
经过这么一下,罗军的强硬态度,顿时让对面的挂机谠们气势受挫.
就连那个恒姐,也是心里暗暗觉得刚才自己这边那人,太不中用了,还不如不上呢!
这么一搞,反而弄得她们这边更加被动了
见罗军转身就要进院子里去了,那位恒姐终于按耐不住了,对着罗军的后背说道:
“你等等,我们都是信托商店的职工,你承包信托商店的事,我们不同意!”
“对,恒姐说的对,我们不同意!”
“就是的,你说承包就承包啊,凭什么啊!”
“是啊,厂里得给我们个说法!”
“.”
这回,有了恒姐起来牵头,对面的人你一嘴、我一嘴的都跟着鼓噪起来
别看他们谁也不敢出头,可在后面起哄的胆子,他们还是有的,毕竟这事是牵扯到他们每个人的切身利益
罗军一声失笑,道:
“刚才那个弟兄说的对啊,你们可以去找厂里要说法去啊,我不拦着”
那个被罗军抓住话头的人,看己方的人都怒目圆睁的盯着自己,顿时就气短了,解释的说道:
“我我.我口误.”
不过还是那个恒姐反应快,仗着自己是女人,有性别上的先天优势,这会干脆往店里通往后院的门槛,往地上一坐,说道:
“我们谁也不找,就找你,就是你承包了信托商店,才让我们没工作的,我们不找厂里,就找你!”
“对对,我们就找你!”
后面的挂机谠们,在次跟着起哄道。
这种撒泼耍赖式的谈判方式,其实在这个年代很常见,尤其一小部分中年的女同志,用起这招,那是屡试不爽,几乎就是无解的存在.
那用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碰到稍微弱势一些的领导,就能打的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因为你要是不理她吧,他就赖着你,让你什么都干不了.
可你要是但凡敢上前扶她,那好了,人家往你身上一贴,然后就喊非礼,让你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什么?
想解释清楚?
能这么想的,都是官场小白,这种事不解释还好,越描就越黑.
而且一旦传开,那就迅速成为人民群众的八卦谈资,一整就是:
a:“xx那领导你知道吧,对,就是她,听说了吗?
他想那啥人家,人家没同意,就利用职务之便,把人家开除了。
人家上去理论,他居然还当着众人面就非礼人家,啧啧啧,现在这世道,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b:“是吗?真的假的?”
a:“我亲眼看到的,那还能有假?”
c:“哎,你说的是那谁谁谁吧,我一早就觉得他有问题,光看他收礼就好几回了,这回可算遭报应了,该!”
以上这些情况,几乎就是一些比较爱惜羽毛领导的死穴,宁可妥协让出一些公家利益,也不愿意招惹到的情况
而这位恒姐,显然是各中好手。
她虽然平时也不屑使用这种招数,因为这种招数对使用者本身的风评也是一种伤害。
可这回,她为了切身利益,也是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但她今天不巧的是,赶上了罗军这么一号.
罗军这会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那个恒姐,一没上前扶,二没和对方谈条件,而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
那个恒姐,还在地上演着泼妇,入戏太深,一时没反应过来。
只到罗军在次问了一遍,她才有些懵懵的听明白了,回了一句:
“我说什么?我说你不让我们干了,我们就找你.”
那位恒姐总算反应了过来,可是被罗军刚刚那么一打断,之前酝酿许久的情绪,算是找不回来了
罗军呵呵一笑,语出惊人的说道:
“你哪只耳朵听到,我不让你们干了?”
“我两只耳朵都.什么?你.你说你没不让我们干?”
那位恒姐刚要反驳,话说到了一半,才反应过来,罗军居然说要留着他们继续干,这到是她真没想到的.
“你说你不赶我们走?这不可能”
“我为什么要赶你们走?我手里的活多的是,招人还来不及呢.”
罗军说道。
她们这群人,原本能在这里闹的最大依仗,就是罗军要赶走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干了。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你砸了一个人的饭碗,那可是相当大的事情,更别说砸了一群人的饭碗了。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国营工厂,明明赔钱,也要从银行贷款给工人开工资,实在是工厂和地方政.府,都承受不了一群工人闹起来的后果.
而其他那些还有班上的工人,也会不自然的就同情失去工作的工人,正所谓唇亡齿寒是也.
这也是这位恒姐,之前的信心所在。
她自信,就算今天在罗军这里讨不到便宜,他也能闹到厂里,甚至闹的区里去
可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来,罗军居然不赶走她们.
可她们自己心理清楚,她们过来闹,要的是继续留在信托商店工作吗?
鬼才愿意,给罗军这个小年轻当跟班,整天听他呼来喝去的,他们当然是想要用这个条件来威胁罗军要钱了.
可罗军这么一句话,把他们的布局,一下全都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