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罗军听着王姐家二小子的诉说。
听到后面的时候,就连罗军这种自认为见过世面的主,都露出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原因嘛,实在是王姐家二小子和他说的内容,太过劲爆了。
罗军也是和他确认了好几遍,才敢肯定.
其实不仅是罗军,当时就是他自己都是不敢置信。
还是他忍着脚伤,亲自去扒墙头偷窥后,才眼见为实确认的.
原来,那个女的不仅跟马胜利有一腿。
这短短几天的功夫,王姐家二小子居然还看到麻五、财务科的郝科长、以及两位红星厂的领导都去过那个女的的家里.
当然麻五和郝科长这对父子不是同时去的,不然那画面太美,他不敢往下想
但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有一位居然还是主管后勤保障的副厂长.
说实话,罗军是真真的没想到。
不过他也挺佩服那个女人的,放在后世绝对是人才啊.
虽然王姐家二小子,并没有次次都扒墙头。
他也只扒墙头一次,看到了马胜利和那个女的拉拉扯扯的进屋了。
可简单的联想就知道,那个女人和其他几个红星厂领导的关系,恐怕也是不可描述的
而且王姐家二小子,还亲眼看到了麻五和马胜利在那之后,又从外面骑着三轮拉过一批货物进那个院子。
还看到了那个主管后勤的副厂长,从那平房院子走的时候,自行车后面,驮着一个大纸盒子。
虽然王姐家二小子没打开看过,但单看外形,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台录音机没错了。
听完这些后,起码有一点,罗军是能确认的。
那就是上到那个副厂长,下到财务科长老郝、信托商店经理马胜利,他们信息都是互通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连着的。
这点从那个副厂长进了那个平房院子里,见到那么多脏物后,一点都不大惊小怪,很容易就能推测出。
说实话,这点罗军开始也是没想到的。
同时他也感慨,还好当时他没和马胜利正面硬钢。
不然,他自己虽然没什么可怕的,但父母的关系毕竟都在厂里。
他当时要是真的和马胜利起正面冲突,保不齐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可现在这个时机就不同了,如果他能带人去抄了那间平房。
最好还是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就捡马胜利在房间里翻云覆雨的时候那是最好的。
就算找不到那么好的时机,能赶上马胜利在那个院子里,也可以。
如果成功了,别的不说,罗军敢肯定,马胜利这次是死定了。
那是板上钉钉的完犊子,耶稣都救不了他,渣渣辉说的.
至于那个主管后勤的副厂长,到时候有了马胜利的口供,肯定一样跑不掉。
罗军想也知道,那个副厂长肯定是老秦那一系的铁杆支持者。
不然就马胜利的级别,人家一个副厂级干部,还真不太可能,和他马胜利搅和到一起去。
至于能不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把老秦也顺带搞下去。
罗军不敢保证,毕竟老秦在厂里根基太深了,这件事老秦也不见得知道。
可到时,厂里空出了一个核心领导位置。
想也知道,上面肯定会空降来一个干部,老秦再想一手遮天,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再加上,现在二轻局本就已经派人盯上了老秦。
只不过因为没什么确实的证据,调查力度不大罢了。
可等到老秦小舅子这件事爆雷以后,罗军猜想,恐怕就算上面不想重视,也不成了。
当然这些内幕,罗军肯定不会都对保卫科的那群人讲。
毕竟人多嘴杂,罗军也怕还没行动,他们就把事情嚷嚷着满世界都知道
那天喝完酒后,和罗军想的差不多,并不是所有人都感兴趣。
其实这也正常,并没出乎罗军的意料,罗军说的是马胜利私自转移单位财物。
之所以没说偷这个字,是因为以马胜利转移走的那个数量,已经不能用偷来形容了,因为人家根本就不是偷,那是直接用搬的.
除了马胜利没找辆卡车直接拉走,其他的也都和直接拉走差不多了。
那些不敢去的人,罗军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马胜利是老秦的小舅子,得罪了马胜利也就等于得罪了老秦。
更何况,他们要做的事已经不仅仅限于得罪了,那是要把马胜利往死里整。
他们担心,要是被马胜利或者老秦知道后,到时别说转正了,不被开除都是好的.
这年头敢拿自己饭碗开玩笑的人,还真是不多。
但罗军却知道,那几个说不参与的,纯属智商不够用。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这件事只要他们知道了。
如果罗军他们最后失败了,那老秦肯定会对保卫科来个大清洗,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道理说出来容易,能亲身做到就难了。
而如果成功了,那功劳自然也是没有他们的份的,不仅没有他们份,搞不好之后还会被这些功臣排挤,觉得他们不是一条心的。
到时,他们就会面对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罗军成功了,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跟着罗军冒险的人一个个立功转正了。
而罗军失败了,他们却一个都跑不了的要跟着罗军一起承担失败后果。
说起来他们也是蛮惨的。
但罗军知道,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就是身不由己的,就好像后世的许多行业,出租车开的好好的,不知为什么生意就被抢走了。
你如果是一个司机,参与的话是助纣为虐,前面赚钱后面亏,可要不参与的话,那就是前后都亏.
这都算好的,再想想那些当年在中专技校,专业学习bp机修理的
他们当时可是准备拿这个手艺吃一辈子的,后来想想是不是有点可笑.
但罗军猜,身为当事人的主,肯定笑不出来.
转天傍晚,天色略微有些擦黑.
城乡结合部某处低矮的平房附近,一处小土坡上正站着七八个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
其中一个正是罗军,此刻的罗军正站在小土坡上,手里拿着一只不知道从哪淘换到的,抗战时期单筒望远镜。
望了望平房院子里的情景.
嘴里把叼着的牙签一吐,右手一挥,道了一声:
“干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