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罗军没反应过来是哪个老马?
直到罗军走出了刘长青的办公室后,才恍然想到这个老马是谁!
不就是老厂长的小舅子马胜利嘛!
刘长青在他面前提到让他小心点这个老马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不然他堂堂一个副厂长也不会那么闲!
“呵呵,看来这黄花梨画筒送的还是有点价值的。
要是不送,估计对方还不会告诉自己!”
另一边厂长办公室内。
一个长宽高都是一米七的白胖子,正坐在厂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磕着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说道:
“姐夫,这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嘛!
再说了,那小子现在不还是代理经理嘛,我才是正牌的,我怎么就不能回去呢?
我就要回去!”
没错,说话的人正是原先的信托商店经理,老厂长的小舅子马胜利。
“屁,你当厂子是你家开的?你说往厂里调就调?你说不想调了就回去?要不这厂长我不当了,给你当?”
老厂长骂道。
见自己亲弟弟被骂,这会坐在旁边的马秀琴坐不住了,扒拉了一下丈夫说道:
“啧,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就知道和自己人发火!
我弟他不也是想上进嘛!
现在厂子里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又不会技术,回来厂里哪有他能干的呀!”
“是我拦着不让他学技术了?
他想上进,就抢人家饭碗?
那你弟弟要哪天想娶媳妇了,是不是还得我帮他把人家媳妇扒光了送他床上啊?”
老厂长讽刺道。
“姐夫,你这胳膊肘怎么老往外拐啊。
我当初当经理的时候,也没少给你和我姐往家里拿东西啊,那我大外甥娶媳妇的时候,那电视、收音机、手表、自行车,还有那三十六条腿不都是我从信托商店搞来的嘛,您这不能放下筷子骂厨子啊.”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扇你?”
老厂长秦三山恨恨的看着马胜利,眼睛恨不得能冒出火来!
马胜利平时就怕自己这个姐夫,平时只要自己这个姐夫一发脾气,他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是马秀琴,一看自己弟弟又被凶,一个劲的拿白眼夹自己老公,道:
“怎么了?我弟说的不对吗?你呀平时就知道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点实惠没有。
这两年要不是我弟顾着家里,咱们小川能这么顺利的娶上媳妇吗?”
“哼,我不实惠,你这个弟弟实惠!
他实惠的把信托商店都搬空了,要不是我替他找了个人背锅,他现在都能被公安抓进去你信吗?
还想回去?回看守所去吧你!”
秦厂长呛声道。
不过这会的态度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强硬了。
这一点马秀琴也注意到了,她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下,冲自己弟弟摆摆手,让他先出去。
然后自己才对老公说道:
“老秦呀,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心为厂里,可那也得看时候不是,你看现在大家都忙着搞钱,就咱们厂里的那些技工,有几个没在外面干过私活的?
现在谁手里有点权力不用啊?就是你真不用,人家也得信啊!
你看看你,现在眼看也快退下来了,你说等你真退下来,厂里这些人谁还把你当回事?
你那些老部下?人家认识你是谁啊?到时早都跑去巴结新厂长去了,还得是咱们自己人,你说呢.”
“我想想吧.”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加上自己身边这个老婆每天都在反覆的提及这事,老厂长终归还是没抗住这股枕边风.
老厂长做事还是有分寸,之前大家心里都门清,是厂子里派罗军去信托商店背锅的,而且还是自负盈亏。
现在经营初见成效,他这个做厂长的立马就把自己小舅子安排回去继续当经理,吃现成的,显然这个吃相是太难看了!
不过说来也是赶巧,我们的秦厂长正在发愁的时候,就有人送上门了!
送上门的还不是一个人。
前后几天的时间里,财务科的郝科长来找过他,说自己儿子在信托商店干的好好的,就是因为与新上任的小罗经理产生了点矛盾,就被对方打了一顿赶出了商店!
秦厂长当然知道这位郝科长的儿子是什么货色。
不过机关里嘛,看破不说破,还对于郝科长表面安抚了一番,表示这件事他一定会过问的!
当然,仅凭这一件事还不够.
接下来的几天里,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挑事还是别的原因。
不断有人主动找到他这个厂长来反应信托商店的问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在信托商店挂职的家属工,按理说他们的工资厂子是一分没少发。
他们本来就算是吃白饭的,白拿一份钱!
可这人就架不住比较啊,原先他们不用上班就能多拿一份钱,他们当然乐意。
可现在他们再看每月拿的那点钱,去和信托商店的那些临时工一比,连个零头都不够。
这他们哪里肯干啊,可他们每次去信托商店要找罗军的时候,都被罗军一句话怼了出来?
“你们早干嘛去了?”
这其中有些挂职的人耍起无赖,说要求罗军给他们一样的补贴和福利。
可罗军连搭理都没搭理,直接甩一句“有本事找厂子里要去!”
当然也有一些挂职的人,看到信托商店越办越好,想要回来上班,也被罗军婉拒了,罗军这里虽然缺人,但不缺关系户。
也正因为这样,这些人对罗军的意见那是大了去了!
这会再加上厂长这位小舅子马胜利一撺掇。
一个个都发动自己的关系去厂里面施压!
当然,这些人里面还有个异类,就是之前被罗军一句话开除的老周师傅
开始这位老周师傅还拥有迷之自信!
他觉得自己被开除这么大的事情,厂子里不可能没有人管。
他一次次的去找劳动服务公司的朱经理反应,可朱经理只是嘴上应付,说让他回去等消息,这老周倒也实在,那个朱经理说让他等消息,他还就真的回去等消息了。
甚至他天真的以为,自己到日子该发的工资,信托商店不敢不给自己发.
可真到发工资的日子,一毛钱都没给他发的时候,他才是真慌了。
在家里被老婆子骂,被儿子、儿媳妇抱怨。
一下子,老周只觉得自己的生活从天堂掉落到了地狱。
这下他是真的慌了,他三番五次的找到信托商店去闹,去堵罗军,可罗军压根就不在信托商店,天天在外面飘着,他一连在信托商店门口堵了好几天都没堵到.
这几天他只觉得自己老了好几岁。
直到之前的信托商店原来的那位厂长小舅子马经理找到他,在跟他说了一番所谓的计划后,才让他看到一丝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