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些工人们，唉声叹气的样子，程明的脸色是很冷漠的。


    他并没有特别地去同情这些工人们劳苦的现状，毕竟对他而言，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他只是要想方设法地，从这些普通人身上找到一些秘密，不过，就算想要问他们一些秘密，他也必须要小心谨慎才行，因为在这个车间当中，肯定有人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仓库里面的时候，他就发现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


    在这车间里面，肯定安装了不少的摄像头，那个被他们称之为老大的人，一定也在这里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也就是说，程明想要找到这些工人，抓住他们之后，询问清这些事情的详细，他是一定要小心谨慎才行的。


    那么，如何去套问，如何从一个侧面上去询问，就成为一个很大的难题。


    程明帮着这些工人们，将一些货物，从四轮车上搬运下来，放到了房间的角落当中。


    他注意到，车间内部的角落，摆放着很多的箱子，这些箱子里面，都有各式各样的一些原材料，这些工人，好像是从各个地方被带过来，专门制作工艺品的工人。


    像这里，这样的车间，肯定不止是他们这个房间，除了这个车间之外，还有其他的车间的工人，在辛苦的劳作着。


    那个男人让他干活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他负责将这些货物，运输到各个车间里面，并且给了一个单子，不同的车间放的原材料也不一样。


    也就是说，不同的车间进行的工艺品的加工类型，也有所不同，在这里，这个车间的话，它主要进行的，是象牙的加工。


    他们有很多机器，机器可以对这些象牙进行初步的切割，之后还有雕刻的工具，雕刻的师傅，专门将这些象牙切割成合适的形状之后，设计不同的图形，然后进行雕刻。


    每一件工艺品雕刻的时间长度，是根据他设计出来的工艺品的造型，来进行规划的。


    复杂一点的工艺品，所需要花费的时间，肯定是比其他比较简单的一些工艺品，要长得多的，专门进行设计雕刻的这些师傅的人数，加起来是这个车间人数的，三分之二左右。


    程明在跟他们聊天的过程当中，了解到了一些隐秘的细节。


    像他们这些人，被雇佣来到这里，绝大部分，其实都是临时工，待着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大部分人，在待了一个月两个月之后，甚至是待了一两个星期之后，就想要离开这里。


    而对方给的工资，按照的，是他们制作出来的成品的数量来进行计算的。


    当然，这个所谓成品的数量来计算，每一件成品，对方给的价格也都不一样。


    复杂一点的给的价格高，简单一点的，给的价格低。


    同样的，它也是按照质量来进行计算的，如果说，这雕刻的时候不小心毁坏了，那么这个坏了的东西，他们是需要赔偿的。


    又或者，雕刻的东西比较粗糙，那么他们肯定是拿不到多高的价格。


    按照他们能够雕刻出来的数量，来计算他们的贡献，也算是一种按劳分配的一种方式吧。


    这个车间的组长，也是一个雕刻师傅。


    程明看了一眼他手里头在雕刻的一些象牙制作成的一些牌子，像雕了龙的，凤的，观音的，弥勒佛的，类似这样的一些非常传统题材的一个牌子，根据那个老师傅的话来讲，这样一个牌子在市场上大概能够卖得出去几十万左右。


    材质决定了这个东西的价格。


    都是工艺品，使用的材质越好，那么雕刻的质量好，那只是锦上添花，会让这个东西的价格变得更高。


    但如果你用的是一些材料很寻常，类似玛瑙或者，普通的和田玉，那么雕刻出来的价格，顶多也就几百块，几千块而已。


    像这种野生大象的象牙，在市场上几乎是不可见的，至少是在明的市场上，是看不见的，你只能够在黑市里，或者是一些非常私人的一些拍卖会现场，才能够见得到这些物件。


    而这些物件，往往都是要卖出极高的价格。


    程明在跟这些老师傅们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些老师傅们其实都是非常明白的心态，他们都知道，他们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他们知道他们在雕刻的是象牙，他们知道，他们其实是在帮那些犯罪分子赚钱。


    “小伙子，可是没有办法呀，咱们是要养家糊口的，像咱们这些老师傅，家里面都是背着一两套房的房贷的。你说，一个月要扣掉，大概五六千块钱，咱们在厂里面打工的那一点工资，是赚不到那么多钱的。这里的老大给的价格实在是太高了！像这样雕出一个小件，他能够给我一两万块钱的分成。这已经是很不错的价格了，雕一个小件，花的时间大概也就是五六天左右吧。这样一来，一个月能够雕个五六个小件左右，那也就能够赚个十几万了！你说，这样的价格，在其他地方都是找不到的。”


    老师傅跟他们说话的时候，程明也只能点了点头，他知道老师傅说的，其实是对的。


    很简单的道理，任何人都是按照着金钱的高低去做判断，每个人都想要赚到更多的钱，能够用更短的时间，赚到更多的钱，甚至是比原来的工钱还要多个三四倍，就算是又苦又累，环境也不怎么好，但又有什么关系呢？


    熬个一两个月，三四个月，做完了之后，一整年都可以吃吃喝喝，到时候，怎么样逍遥自在，都是随他们心意的事情。


    程明知道，其实没有任何可以，去指责他们的地方。


    不过他们的罪行，也确实不是程明能够干涉得了的，去审判他们，那是法律应该去做的事情，这也和他这个外人无关，他只是想拿到他想拿到的东西而已。


    老师傅多看了程明两眼，又说道。


    “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挺聪明的人，我建议你这一次离开之后，就再也不要来这里了。来这个地方打工，虽然价格很高，但是随时随地都会有危险。你还年轻，不要冒着这个风险，来赚这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