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等得程小月心里都有些心慌慌了。


    “妈，你还在吧？”


    “在在在！哎……你怎么又提起果园这破事，你爸就是因为这事气得进了医院，你现在还提这个做什么？”老妈焦急地训斥道。


    随后她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道，“等等……你刚刚说，你和阿程在一起？阿程回来了啊？！”


    “是啊，唉，都忘了跟你说了。二哥回家啦，还带着你的乖孙女呢！”程小月随后应道。


    “啥，阿程带女儿回来啦？还不赶紧开视频让我瞧瞧！”


    老妈听到这个消息，别的什么她也不管了，马上打开了视频电话！


    程小月一脸无奈地接了电话。


    却见到老妈正站在医院的厕所里，看来是躲着老爸在聊天了。


    “快快快！快让我看看我孙女！”老妈二话不说，开口就是这一句。


    “行吧，妈，我把手机给二哥……你千万别生气啊，好好说话！”


    程小月转移了镜头。


    程明接在手里，苏苏的小脑袋立刻浮现在屏幕之上。


    “哎哟，好俏的姑娘啊！瞧这长得粉粉嫩嫩的，肯定是像她妈！”老妈简直笑得合不拢嘴。


    旁边厕所的清洁工见她在那聊得热火朝天，都不好意思把她赶走了。


    苏苏也笑了，她的脑子特别机灵，马上就开始撒娇了，“奶奶好，我是苏苏，今年四岁啦～爸比说奶奶会做好吃的，我等奶奶晚上回来，一起吃饭！”


    “哎哟～哎哟～苏苏真乖啊！瞧我这，眼睛都模糊了……唉，奶奶马上回去，今晚就给你们准备大餐啊，等着！”老妈激动得流眼泪。


    那样子，把大家都逗笑了。


    程小月赶紧夺过了手机，抓住时机问道，“妈，你别急着去买菜！我和二哥还有事问你呢！”


    “什么事啊，赶紧说。别耽误我给孙女做菜去！”老妈见不到苏苏，脸色马上暗淡了下来。


    程小月简直要翻白眼了，这差别待遇怎么那么大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


    苏苏才是她的女儿呢。


    幸好她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就不跟她老人家计较了。


    “我和二哥在果园，发现水源被污染了，这应该是几个月前的事吧？老爸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呢？”她说道。


    老妈听到这里，面色顿时严肃，“你们也知道啦……实话跟你们说吧。那是四个月前的事了，我当时上街买菜呢，突然就被车撞了。你爸为了照顾我， 就陪我在家里待着。我一个人腿上打着石膏，他伺候我又上厕所又洗澡的……一来二去，果园的活就耽误了。”


    程明在旁边听着，基本了解了七七八八。


    原来他爸今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果园照顾果树。


    难怪水源污染的事情，他不知情，可这事情，发生的未免太巧了。


    “妈。我爸在村里，没得罪人吧？”程明再度问了这个问题，“听小妹说，去年卖果子的时候，遇到收购商压价？那收购商也是我们村的人？”


    “去年的收购商，不是刘富贵他们家请的吗？当时你爸还跟他们大吵了一架呢！差点就动起手来了。”


    老妈说完，程明心中基本了然。


    “我知道了。妈，你回来的路上小心。我和小妹再商量着，这事，我们会解决的。”程明平静地说完。


    “是不是他们还不一定呢，都是一个村的人，千万别伤了和气啊！”老妈紧张地叮嘱着。


    “我知道了。放心吧。”


    挂断了电话。


    程明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个刘富贵是他们村的地头蛇，养殖，种田，承包果树，他们家几乎都要占上一半的产业。


    程明初中的时候，刘富贵家的两儿子，刘大，和刘二，就经常欺负他们班上的女同学。


    后来程明有一次气不过和他们对着干，还被推到了那臭水沟里。


    他那天浑身狼狈，臭熏熏地回到家，第二天上学，还被人笑话。


    这件事，程明能记一辈子。


    ……


    “这个刘富贵也太过分了。他们前年看老爸种猕猴桃卖了好价钱，就承包了村里一半以上的果园。还一直想着把老爸的那片果园买下来。肯定是他们找收购商压价，故意不让村民们卖出好价钱，自己却和那收购商中饱私囊，简直太过分了！”程小月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程明倒是很淡定，他先上网查找了一下这个造纸厂的法人代表。


    却发现这个法人代表，也是他们村里的人？


    并且正是刘富贵的亲姐夫。


    沈江？！


    “有点意思。看来这造纸厂，是刘富贵的亲姐夫开办的……就他们家有关系，难道我就没关系？哼。”程明淡淡一笑。


    从通讯录里翻到了一个名字，很快拨通了号码。


    电话的那头，史局正在办公室里和自己的下属喝茶。


    一个备注为“程老师”的号码打电话进来，他立刻接通了电话。


    “喂，这不是程老师吗？自从我儿子考上了大学，咱们很久没联系了吧？要不找时间聚聚？”史局性情很开朗，和程明的关系似乎不错。


    程明与对方寒暄了几句。


    很快切入了正题。


    “史局，这次是有要紧的事找您。xx镇流星村附近的环保局，是你们的管辖范围吧？”程明说道。


    史局思索了三秒，很快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这个地，确实我们管的。你是想举报他们领导，还是？”


    “不。倒也没那么严重。”程明咧嘴一笑，“我老爸在流星村有一个果园，那山上有个造纸厂，违规排泄污水，污染了这山里的水源。导致我们这果园也受了点波及，今年算是要倒贴了……我就是想让那环保局的人，过来调查调查。证据我都拍照留存了。”


    “哦……我算是听明白了。就是这事，简单啊，我打个电话就行了！你等着啊，明天保管给你处理好！到时候你就和那造纸厂的人商量商量赔偿的事吧，不行的话，那再上诉！”史局笑眯眯地说道，欣然答应了下来。


    “谢您了，史局。您帮了大忙了。”


    “哪里！要不是你当年给我那废材儿子辅导功课，我儿子能考上985大学吗？不是全靠程老师的功劳？”


    “哪里。您过誉了。”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


    程明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