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缝爬进了几丝阳光,刺痛了我的眼珠。
靠,你们也不想想我被这样晒醒是第几次了?随手关窗,兴家旺丁啊!
睁眼后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宿舍里?!
哎!终于不是床底了!我终于回到我那张床上了!
我开心的甩着四肢蹭着这久违的床单,这柔软度和地板根本没得比。
“唔”耳边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小声梦呓。
不.不会吧,丫头你又和我争床啊?!
撇过头去,如鬼魅般直接抵在我面前的那张俏脸把我唬得动都不敢动。有规律的呼吸轻拂在我的脸颊上,带着痒意,让我的视线始终在那个小鼻子下的樱唇打转。蓝染似地发丝盖着她的美眸,伴着她的呼吸,垂下几缕。
吴.吴怡?
我,我怎么突然觉得比丫头和我睡还可怕啊!
不过。
我轻呼几口气,尽量避免惊动到吴怡。
这妮子睡的真沉啊。
我记得她说过最近一直失眠的,现在这样你要我怎么相信?莫非鬼说的失眠就是睡的很香?
不,不大可能吧.
努力把头扯了回来,仔细且小心地检查了下身体,除了起床支起身子的时候还会有些疼痛外并无大碍了,更七真像移动的急救箱啊,不过有点傻就是了。
宿舍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阿鸡和晓锐以及丫头都不见踪迹。
没有他们,还真的是静的可怕。
我不自觉的裹进了被子,却不小心拉过了一条丝质物
哎?这种手感,怎么那么像裙子?
仿佛触电般迅速地缩回抓着裙子的手,我惊恐未定地望着天花板,脑中浮现刚才错过的某些香艳场景。
我,我在干什么啊!
我使劲的甩了几下头,床都能感到一阵摇晃。
回过神来后,我心虚地往边上的吴怡看去,恰好迎上了一双水灵的眼睛,眼睛里藏不住的笑意我看得一清二楚。
“!!”
我被吓得不禁退开了一点,盯着那双时刻对我放电的大眼睛好久才续言道:“你你醒了?”
身边的吴怡微张小口,伸出玉手慢悠悠地拍拍嘴,然后才半眯着眼笑道:“嗯,昨晚好困.”说着说着,将身子迅速的蠕动进来,带过她身上的香味。
此刻无意的肌肤就压在我手臂上,弹指可触,再加上她那半眯着眼的可爱萌样,我真的真的是被酥得全身发软。
“边边~~”吴怡拖长着尾音,热气吹拂在我的耳垂边,又痒又舒服。我慌慌地想躲开睡在我身边的吴怡,不料,吴怡却把我的手使劲的缠住,一副“这次你可跑不了”的样子。
“大学上完你娶我吧。”
哎!这玩笑开太大了吧!还有,吴怡你可是鬼啊,跟我在一起真的没事吗?
怎么突然觉得像在演什么人鬼情未了的狗血连续剧啊?
“唔”我摇头回应着吴怡,却不好说出口,只好随口哼了下。
吴怡脸色立马暗淡下来,和之前相比确实差了许多,明眸似乎也在渐渐泛起泪光。
喂,你别说哭就哭啊.
“我说.”
房间内的某处忽然传来一声咬牙切齿,把我吓得得了个激灵。
仔细的扭头四处打量,依旧是刚才那空荡荡的只剩下我和吴怡的寝室,那里有第三人?
大.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我暗松了口气,还好是没人,否则我和吴怡现在还真的是跳进太平洋都洗不清了。
吴怡坐了起来,我转头看见她用手背轻轻擦拭眼角正犹豫要说什么话来缓解气氛时,吴怡却露着笑脸安静的看着我。
我突然发觉我真的是越来越看不懂这妮子了.
哎!等等!我似乎懂了这妮子笑的含义了!
但是在这之前,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为什么床在摇晃?
恰巧在我发觉异常的时刻,床板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拱了起来,底部还有一个娇喝声!绝对没错,是——
“我说你们肉麻也要分场合好吧!!”
床板随着这声娇喝碎裂开来,“啪”的一声卷着数不完的木屑向四周散去。
我闪身从床上一跃而下,就在脚后跟刚着地的那一刻,臂膀上多了一只搀扶的小手,吴怡冲我笑了笑,做了个“不客气”的动作。
身后涌出的气流把整个寝室吹了个遍,把那些杂物吹的叮铃啪啦作响。
在这群杂物乱舞的坏境中,我咽了口口水,胆怯地扭过头望着身后,弥漫木屑的空气里,朦胧的那个矮小的双马尾身影。
丫头,不说挨你这下会不会死,先说这张床.你这是要我被宿管大妈一大腿坐死的节奏啊!还有,就算不被发现,我今晚睡哪?好吧我知道地板非我莫属,那我昧心的问一句,您睡哪?
我定着身子,谨慎的看着那一脸“敢吐槽你就会死”的丫头气嘟着嘴,拿着那把高过她一个头的银戟狠瞪着我。
连吐槽都不肯?
什么世道啊
你瞪。
你再瞪我也不会把床修好,都说了不作死就不会死。
而且,碎成这样,你要我用胶水帮你粘起来么
吴怡捂着嘴,看两边各自心怀自意的我两,小声地窃笑。
这一点也不好笑吧,你看着我这命悬一线的蚂蚁怎么还能这么无情的笑啊,怎么说也是条命啊!
哎?这个比喻好像不大好,语文老师死得早了。
没有料到,在我俩死寂对望的最后一刻,丫头咬着牙,冲我狠狠的开口:“色狼.”
我可不会傻傻应一句“哎,我是”。
“这里只有人。”我将脸扭到一旁,无所谓的伸出小志勾勾耳朵,痞里痞气地晃着腿。水质,丫头憋红了脸,气吼一声:“你不是人!”
“那你呢?你也不是人咯?”我略感恼怒,板正脸望着无理取闹的丫头。
丫头气得狠跺脚:“我是人!而且比你这个死烂人要好一百倍!”她猛地从那座床板废墟中跳出来,提着银戟气势汹汹地向我走来,两条马尾在空中划出了“我很生气”的笔画。
我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看着这个矮我一半的身影走到我面前。
她很强硬,我也没有丝毫退让。
“每次,无论大事小事受了伤你就一定会做这些伤风败俗的事!你.”丫头指着我,嫩脸娇红明显:“你!变态!大色狼!最变态的大色狼!”
“我去你的色狼!”我的理智瞬间崩塌,反瞪那道身影:“你当我这伤怎么来的?如果不是你去叫钊涛要那么久我至于受这个伤吗?!受伤都错了吗?伤风败俗?屁点大的孩子你懂什么!”
眼下,丫头已经被我骂低了头,浑身在激烈的抖动着。
“我说个话.好吗”吴怡干笑着凑了过来,想打个圆场:“有什么事,慢慢说嘛,别这样子”
听到吴怡这么说,我的火气也勉强降低了三分。
“你也不是好人!”
我不安的看着丫头低垂着脸,黑丝遮着脸颊,话语从中肆无忌惮地发出,吴怡谔谔的陪着我望着丫头。
“.你们狼狈为奸,到哪里都这样.人渣就是人渣!!”
“你够了!!!”
整个寝室爆起了我的吼声。
与此同时,丫头的身子很轻易的背朝地倒去,沉闷的“啪”一声摔倒后又传来银戟“噼里啪啦”的落地声。
吴怡睁大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我那伸出的右手,我也同样,看着我这只右手。
丫头,为什么这么容易就
我不解得朝摔倒的丫头看去,不料,今天丫头穿的还是那件我庞大的衬衫,刚才的冲突让这件衬衫颈领掉落至她的右臂处,露出的香肩上,竟然有着一块面积广大的血淋伤口!!
“这”我完全的冷静了,惊讶却始终如以前那一样暴露。
吴怡在一边忍不住抬手捂住大张的俏嘴,仅剩着那双充满惊讶的眼睛。
丫头垂着脑袋,发丝散落在脸前,狼狈地伸手扯正衬衫的领子:“你以为我不想去帮你吗.我这样子,就算是上场了也会变成你的累赘不是吗我拼命的找钊涛,呜师兄.可是可是我找不到啊.呜呜我不是不想帮你啊!!”
丫头随着最后一声怒吼,迅速地从地上爬起,拍拍沾了些许木屑的及臀牛仔短裤,又一次扯正衬衫,在我和吴怡的视线中迈着步子夺门而出。
好快但似乎又觉得好慢。
每跑的一步都像是拖着无限的疲惫似的,略微蹒跚。
是在和空岚作战的时候受伤的吗?为什么她不说
地上的那把银戟化成金光“哧”的一声往那个小身影闪去,让我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吴怡,她微颤下身子,着急地皱紧眉头追出门外,留下我僵着那个半生不死的动作在房间内,这点时间,却让我想了好多,好多.
多希望只是以前的小争吵,还可以道歉和好。
但现在,真的是要离开了吧,照那丫头的脾气
疲惫地扭过头望着离我不远的那一整堆碎木屑。
得去和宿管大妈说说了反正上次阿鸡的事已经让大妈认为这个宿舍有不干净的东西,现在跟她说她也一定会‘喃无阿尼陀佛’一句然后丢下句‘我知道了’然后就帮我准备新的床。
“.”
我稍吐了口气,走到门边懒懒地倚靠在门旁。
门外晃悠悠的路过几个学长学弟,和往常一样,但我却觉得很不习惯。
不止是因为没有徐若梦,还因为丫头的离去。
宽敞的走廊还有人经过,我就站在座落在走廊中心的这个寝室门外,出身的靠在门边看着对面寝室锁上的门。
身后寝室敞开的窗户外闯入阵微风,凉了我的背嵴,刺激了下我紧绷的神经,不经意地打了个冷颤。
最近好像要转秋了,所以楞了不少。得多穿几件衣服免得感冒了.
想到一半,我闹钟忽然闯过丫头那正在离去的单薄身影。
我狠狠的甩头,转身背对着门外,迎着窗外的风想吹醒下脑袋,一不留神竟然瞥到床边我偷偷晾起的那几件短袖,裙子。因怕被人误以为我是女装癖,所以丫头每次洗完我都立马洗干净然后借着晚上黑咕隆咚的形势将衣服晾在窗上,每早起床又按时收起衣服,以备丫头晚上换洗。
那个家伙,只穿了我一件衬衫和她自己的牛仔短裤就要耍酷着离开了吗?
我现在脑子乱得不行,只有一个念头。
真是的.一点安宁也不能给我吗?!
我咬牙再一次甩了下脑袋,抓着门沿往外边探出脚步,在路过的几个人无意的目光中关上了门。
楞盯着门把。
我还在犹豫。
真的还可以吗?我还有资格劝她回来吗?
“你的内心好乱啊!吵死了想做就去做啊!大老爷们优柔寡断什么!还跟个女丫头过不去,没事找事做.”更七懒洋洋的声音挂着隐怒传了过来,似乎他为了帮我疗伤也是累得不行。
也对。
我点了下头,将实现从门把上移到门面上的寝室牌。
生什么气呢?
返身大跨步的朝出宿舍的集体通道跑去,发出的脚步声让周围的稍许目光集聚在我身上。
找到丫头后,我一定要很郑重地向她先道个歉,当然也要捏捏她的小脸让她学乖,否则指不定哪一天被她打死了就没有人回过头去哄她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就露出了释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