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等久了吧，恭喜你，通过了面试。”
孟珊珊脸上挂着笑容，走进密室，她身后的头发又扎起了高马尾。
看清来人是珊珊姐，渭眠紧着胸脯长嘘一口气:“吓死了。”
“一场面试而已，有什么吓人的?”孟珊珊奇怪道。
“我怕面试不通过，今天走不出这扇门了。”
“说什么呢，我们清道夫办事，都是正规手段。”
“那刚刚就有个唱摇滚的进来，说是想跟我比划比划。”渭眠随口提了句。
真奇怪，他又不玩音乐，最多唱唱生日快乐歌。
总不可能是找他打架吧！
闻言，孟珊珊脸一黑，咬牙切齿道:“卖唱的?我们清道夫没这一号人，可能是外边人走错了吧。”
“哦，走错了啊。”
渭眠若有所思。
毕竟他都能误入诡异世界，有卖唱的走错地儿，很正常啊。
“走吧，既然面试过了，可以稍微让你见识下‘完整的世界’了。”
跟着孟珊珊离开密室，又走进一间私人办公室。
“珊珊姐，我不喜欢喝咖啡。”
看见孟珊珊在冲咖啡，他赶忙说道。
“哦。”
于是，孟珊珊只泡了一杯自己喝。
浓郁的咖啡香味顺着热气充斥整间办公室。
他又有点馋了，好像这次的咖啡里面加了牛奶，没有那么苦。
孟珊珊坐在靠椅上，抿了口咖啡。
“接下来，我要说的东西，可能会对你已经形成的世界观造成极大的冲击。”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基于一句真理！”
桌子对面，渭眠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孟珊珊润了润嗓子，开口道。
“知道吗，一个‘人’，其实有两个‘我’！”
听到这句话，他瞪大了眼，呼吸不由一滞……
“多重人格、精神分裂症?精神障碍啊这是！”
“?”
呵呵。
啪！
孟珊珊把她的道理掏了出来，用力砸在桌子上，脸上笑容依旧和善。
……
“听说过吗，在这个世界上，人死了，是会去往另一个地方的。”
渭眠小鸡啄米般，卖力地点头。
孟珊珊很满意他的表现，继续说道，“生人存在的世界，我们称之为生界，也就是常人口中的‘人间’。所以人死了会去的地方，自然叫死界咯，很好理解吧。”
……这么随意的吗?
“和那些古老的神话传说不同，死界并不是什么灵魂的故所，只是与现实相对的另一个世界罢了。”
“传闻那个地方，是永远的黑夜，所以也被称作‘永夜’。”
渭眠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上面，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偷偷瞄向一边，那把被压在桌子上的真道理。
“一个‘人’，有两个‘我’！”
孟珊珊语气加重，又重复了一遍。
“一个是真我，一个是虚我。人间的‘我’，即是真我;另一个世界还有一个‘我’，即是虚我。”
“另一个世界，便是死界，永夜！”
她接着解释，“人间的真我与永夜的虚我，都是‘我’。但不同的是，真我会在人间经历生老病死，渡过短暂而又精彩的一生，然后回归永夜的虚我。”
“而虚我，则是不可描述、不死不灭的恐怖存在……”
“简单来说，真我死后回归永夜的虚我，
虚我又会诞生出新的真我，降生于人间！” 听到这，渭眠举起一只手提问:“那另一个世界的我，岂不是强大到没边?如果是这样，没人会害怕死亡了吧。”
“呵呵，是吗?”
珊珊姐的笑容中带着丝丝玩味，“那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对于真我来说，‘我’的生命只有短暂的百年，就算回归虚我，我，也不是‘我’了。”
“我将成为另一个人，另一个‘我’，诞生于人世！”
“好绕……”
渭眠抬起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扬起额间的发丝，思考片刻后回答，“那这样说，虚我岂不是拥有很多真我?”
“很聪明。”
孟老师投给“学生”一个肯定的眼神。
“就和照镜子一样，镜子外边的我，只会看见镜子里那个诡异又强大的自己。而镜子里边的我，却能映照出无数个不同的我，但每一个我都曾经历过真实而迥异的一生。”
“也就是说，虚我对应无数个不同的真我，而真我只对应一个虚我！”渭眠恍然。
“没错，刚了解到完整的世界，一般人很难将其消化并接受。但知道了这些，你才能更好理解生与死的交界，也就是——灰界。”
只见孟珊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标着红色感叹号的机密文件，递给了他。
作为封面的第一页，只有简单的一行标题。
[西山城诡异事件记录]
渭眠一边翻阅，一边听着孟珊珊继续道来。
”没错，你口中的诡异世界，更官方的称呼叫做灰界，是生与死的交界，亦是隔绝人间和永夜两个世界的镜子！”
“那灰界的怪物是什么呢?”渭眠中途抬头问了句。
“未回归虚我的真我，游荡在灰界的诡异！”
诡异！
这便是那些怪物的统称！
“根据诡异的能力与特殊性，我们往往将其分为三类。”
“弥留之物，诞生于人死前极致的求生欲，仅仅存在于灰界，无法降临人间，亦没有什么特殊的手段，更像是所谓的‘行尸走肉’。”
“弥留之物的等级，根据自身诡异力量阈值，由低到高，分为e级到c级三个等级。”
“你之前遇见的焦黑人影，便是最低等的e级弥留之物。”
渭眠回忆那些焦黑人影，很轻松就被他一刀带走，确实很弱。
“情欲之物，是人死后七情六欲的扭曲，情欲之物不仅能存在于灰界，还能通过手段，附身在生人身上，从而以诡异力量影响现实。”
“同样的，根据诡异的力量阈值，分为e级到a级六个等级。”
“例如那灰白雕塑，便是d级情欲之物。”
渭眠张大嘴点头，那天那风衣皮鞋男口中的情欲之物，原来是这意思啊！
真是的，差点让他误会了都！
不过，情欲之物能够附身在生人身上?
所以，那天在灰白雕塑记忆的最后，老板和主管那副诡异的模样……
他们早就被情欲之物附身了吗！
“最后， 也是最具威胁的诡异，憎恶之物！”
孟珊珊说话的语气明显变得沉重起来，“憎恶之物的形成，是纯粹又冰冷的恶意，拥有未知可怕的诡异能力，轻而易举便可夺人性命。”
“而憎恶之物的诡异分级，只有c级到s级四个等级！”
“憎恶之物，也是唯一一类能离开灰界，以实体降临现实的诡异！”
听到这，渭眠不禁有些发毛。
实体降临现实?比自己昨日遇到的那些怪物，还要可怕的诡异?
他无法想象，发生这种诡异事件，会对现实造成怎样严重的影响。
“放心，在以后的任务中，你会慢慢了解这些诡异……”
一次性讲了这么多东西，说得孟珊珊嘴都干了。
她喝了口咖啡，缓了片刻才继续道:“但我们清道夫有规矩，原则上仅处理因情欲之物和憎恶之物爆发的诡异事件，而不去大肆屠戮弥留之物。”
听到这，渭眠有些疑惑:“可是，那些弥留之物，不是未能回归虚我吗……为什么不能送它们也回到永夜呢?”
而他这番话，却引起对方发笑不止。
“回到永夜，回归虚我?”
“你还真是善良呢……”
当笑容从孟珊珊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其认真的表情。
“想什么呢……从它们被困在灰界成为诡异的第一天起，就永远无法回归虚我了。”
“等待它们的结局，只有死亡，真正意义的死亡，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