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正文完
谢喻等人被邀请前来,姜淮宁从来到这里,便没有见到姜淮元,看着霍倾大婚,她的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霍倾身为皇太女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她体谅着,可同时也心疼着自己的妹妹。谢喻喝着酒,帮姜淮宁布菜,姜淮宁瞅了她一眼,脸色十分不悦。
“你就知道吃。”姜淮宁的不满,只能发泄给一直会纵着宠着的谢喻。
谢喻闻声,脸上盈起笑意,道:“娘子生气,也不要饿着肚子呀。来,把这个吃了。”
会客厅里摆的宴席,都是按照曲昭的国宴来做的,虽是美味,但姜淮宁却一点都不稀罕。这次与当年自己的妹妹二次大婚的时候,心境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她是心疼霍倾,可却没这般着急上火。
尤其是将自己带入,若是谢喻与别人大婚,她非得哭晕了过去。
谢喻看姜淮宁脸色依旧不悦,试图再去哄她之时,看到了封怀玄带着金楚韫走了过来。
谢喻对着她们颔首示意,旁边的人让开位置,府中的丫鬟重新添置了碗筷,封怀玄和金楚韫落座后,姜淮宁看着金楚韫的肤色似乎比上次离别之后水润了不少。
她听谢喻说,金楚韫嫁给封怀玄后,被封怀玄宠的没边,要什么给什么,还为她修建了一个大的瓷窑,让她随意烧制自己喜爱的物件。
霍倾看着一脸笑意的霍钟,问道:“都办妥了?”
曲昭女皇神色不悦,却也奈何不得霍倾。
两人各说各理,谁都不让谁。这右丞是女皇的人,在宫中几位殿下之间从不站位。
曲昭女皇闻言看向霍倾,她盯着霍倾许久,始终猜不透自己这个女儿在想些什么,如此大的事情,她竟丝毫没有愧色。
霍钟和霍培出去后,霍倾独自站在屋内,她目光冰冷盯着床榻上与她同样穿着喜袍的男人。
曲昭女皇无奈更衣后,宣了右丞和霍倾来宫中。
霍倾瞥了他一眼,拿出了一块帕子,男人看见帕子,胸口起伏的更是厉害。
因为尸体已经被烧的只剩下黑色的枯骨。
“请。”封怀玄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过眼下,他很快便要成为府中的亡魂了。
男人睁开双眼,起身之时,双眼有些猩红。
“那你也可以命人活捉了他。”
封怀玄和谢喻说着话,片刻外面来了个小厮,在封怀玄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后,封怀玄点头后,对谢喻道:“今日殿下大喜,这喜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封某想请谢小姐去封某府上再喝一些,不知谢小姐可愿?”
曲昭女皇打量着霍倾的神色,就算她知道霍倾是有意为之,却也拿不出什么证据。
霍倾姿态恭顺,曲昭女皇打量着她,殿内静谧,许久后,听到曲昭女皇无奈的道:“你为何要杀他?”
皇城内。
“三姐,殿,殿下。”霍培已经许多年未见到霍倾了,上次自己的两个哥哥告知了他一些事情后,他许久未缓过来。
“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霍钟办事,哪有不成的,殿下里面请。”
反观自己的妹妹,此刻还不知道在宫中的那个犄角旮旯里哭泣呢。
四人出了霍倾的府邸,上了马车去往封怀玄的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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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倾在外面送完宾客,站在洞房前,将下人屏退。她抬头望着明月,月在枝头高悬,许久后,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
“母皇,儿臣想阿元了,可否让阿元与儿臣见上一面?”
谢喻闻声,笑道:“封将军有请,谢喻自然是愿意的。”
孙浩年的尸体也被抬到了大殿之内,右丞哭诉担保自己的儿子不可能会刺杀皇太女,这其中定然有隐情,可派来的大理寺仵作也无法断出问题出现在哪里。
曲昭女皇柔唇微动,道:“没了孙浩年,那你便等下一位吧。”
曲昭女皇今日喝多了些,被人伺候着方要宽衣沐浴,却听到外面有人来急报,说皇太女府中新纳的正夫孙皓年,因刺杀皇太女被院里的护卫当场射杀。
霍倾将自己说的像是个受害者,一副替府中护卫不平的样子。
这个弟弟可要比宫中那些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弟还要亲,不,那些人与霍培没得比。
她与金楚韫虽没血缘关系,但也攀着亲缘,唤她一声姐姐,封怀玄也就是她的姐夫了。
曲昭女皇把孙浩年放在她的身旁,说好听的是在扶持她,说难听点,便是要将自己的势力放在她的身边。
自己的三姐不是亲姐姐,而是曲昭的二殿下。
霍倾应着:“嗯,培弟长高了。”她眉眼温和,以前她也一直将霍培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的。
“活捉?他杀了儿臣府中那么多人,若是活捉,势必又要搭上他们的性命。儿臣也是无奈之举。”孙浩年是会武的。
霍培挠挠后脑杓,不好意思的点着头,让开了位置。
府中多有未离去的宾客,都可作证,孙浩年当时手持利剑,扬言要杀了霍倾,霍倾一直在躲避,最后因杀了上前阻拦的护卫,霍倾才不得不下令将他射杀。
霍倾闻言眉梢微抬,顺着霍钟的手,进了洞房内。
霍倾看着床榻上躺着的男人,眉目清朗,也算是个美男子,她曾见过,但却没有放在心上。
霍倾闻言,抬起头与自己的母皇对视一眼,眸色无辜,道:“母皇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是他要杀儿臣,儿臣不过是为了自保。”
霍倾府中的弓箭手所持有的弓箭都带着明火,在百支箭射在他身上后,瞬间燃烧,根本无法查证。
所有人退下后,屋内只剩下了母女二人。
两人沉默了片刻,曲昭女皇似乎在思索一些事情,但霍倾却没有给她将事情思索明白的机会。
皇太女此刻正带着兵围住了右丞府,势要讨个说法。
她势要霍倾留下子嗣。
“母皇,您为何非要儿臣有孩子?”
“曲昭未来的皇帝若没有子嗣,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
霍倾闻言轻笑一声,道:“那当年太丨祖,可有子嗣?”
“太丨祖若无子嗣,焉有你我。”
霍倾闻言又哼笑了一声,道:“那我们,可是太丨祖的血脉?”
“你——”曲昭女皇闻言,眼睛瞪大了一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休得胡言乱语。”
“我们是太丨祖母的血脉,可非太丨祖后裔。母皇,我们之所以名正言顺,全因太丨祖对太丨祖母偏执的爱。若是当年她容不下太丨祖母腹中的孩子,又岂会有你我在这里争辩此事。”
“儿臣与阿元是生不出孩子,可我朝开国之后,高祖子孙遍及大江南北,哪一个不是太丨祖母的血脉?从中选一个有何不妥,为何非要出自儿臣的腹中。□□尚不在乎血脉一说,您又为何如此执拗呢?”
霍倾说的动容,可自己的母皇此刻也犯了执拗,她道:“近亲血脉才是最亲近之人,若引来外人掌管这天下,安能不有异心?”
霍倾垂眸,她的母皇总是有一番正统的大道理压着她,非她辩驳不得,而是觉得毫无意义。
近亲血脉?她的皇姐和皇妹与她算是最为亲近之人了吧,可是她们却想要她死。反之姜淮元和封怀玄与她没有丝毫的血缘,却护她左右,处处为她着想。
“带上来。”霍倾抬手,让人押了几个人进了殿内。
曲昭女皇盯着这几个人,问道:“娇儿这是何意?”
霍倾闻言,抬眸看向自己的母皇,回道:“母皇,这些人是皇姐和三皇妹的人。”
“求陛下饶命,小人只是拿人钱财□□,求陛下饶了小人的性命。”
曲昭女皇闻言,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方才那人回道:“小人受大殿下指使,雇人刺杀皇太女殿下,小人们也是被逼无奈,还请陛下饶了小人们的性命。”
那人将何时何地,如何刺杀霍倾,都说的清清楚楚。曲昭女皇原以为自己的几个女儿争夺储君之位,只是在势力和争得她宠爱的表现上,却不曾想,竟然动了杀意。
“月前,母皇让儿臣留下皇姐和三皇妹的性命,儿臣也照做了。母皇为何不能体谅一下儿臣的心,为什么一定要逼儿臣呢?”
她不相信亲情,从来都不相信。
什么近亲血脉最为亲近,在她看来,利益当前的时候,有些人是不配做人的。
曲昭女皇坐在大殿上,眉心蹙起,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霍倾静静的等着,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母皇接下来会不会放弃让她诞下子嗣的想法。
因为这皇宫,很快便要易主了。
“母皇,夜深了,还请先回去休息吧。”霍倾提醒着道。
曲昭女皇闻声看向霍倾,眉目舒展,叹了口气道:“今日之事日后再议,先将这些人关押起来,朕明日亲自去问漪儿和湘儿。”
霍倾神色恭顺,她拱手道:“儿臣恭送母皇。”
曲昭女皇闻言轻点头,离开了龙椅,被人搀扶着,往自己的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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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昭女皇在自己的寝宫内辗转难眠,她总觉得自己的这个二女儿她有些驾驭不住,今夜的看她的时候,也觉得今日的曲娇有所不同,虽是面上恭顺,却能嗅出一丝不屈从的感觉。
翌日天未亮,曲昭女皇起来上早朝之时,出了寝宫的屋门却看到霍倾站在门外。看上去,霍倾似乎一直在等着她。
“娇儿?”
霍倾闻声转过身来,打量了自己的母皇一眼,躬身拱手道:“母皇。”
“你在这里作何?”
霍倾深邃的眸子微敛,抬眼道:“儿臣是来告知母皇,今日的朝会由儿臣替您分担,母皇可以继续休息了。”
“你。”曲昭女皇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但片刻看到封怀玄带着两排禁卫军,分站两侧的时候便懂了。
一场无声的宫变,在昨夜已经悄悄的上演,封怀玄在曲漪叛乱之后,接到部署宫中布防任务之时,便悄悄将几处关键之地,都换成了霍倾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几处缺口,此刻宫内的布防全部更换成了她们的人,而那玉玺也在霍倾的囊中。
“哦,对了,儿臣还想母皇下一道诏书,让儿臣来监国。圣旨已经拟好了,只要母皇一声口谕便好。”
答应与不答应,都不重要了。
霍倾架空软禁了自己的母皇,由自己监国。这条路,并不是她想走的,而是被逼无奈。
曲昭女皇原本便是要将监国之责交给霍倾的,只是她没有让霍倾留下子嗣,心中难安。
但正是因为自己的坚持,让霍倾有了宫变的心思。
霍倾穿了一身皇太女修身服饰,在大殿之上龙椅之前,加了一方座椅,受朝臣跪拜。
孙右丞昨夜丧子,今日本想参奏霍倾,却发现今日主持朝政的并非女皇,心里也有了揣测。
霍倾垂眼看着孙右丞的奏章,唇边浅笑,打量了孙右丞片刻道:“右丞的折子,本宫看完了,右丞觉得是本宫故意害死了令郎,可昨夜本宫已经查清,令郎与崇孝王曾有染,右丞是知也不知?”
孙右丞闻言,脸色骤变,自己的这个儿子,要文有文,要武有武,却偏偏不听他的劝阻,曾在崇孝王府中待过。
虽是隐秘,不曾让人知晓,可自己的儿子,几次说服他让她站位崇孝王,他又怎么会不知,但他也确信自己的儿子没有这个胆量敢刺杀皇太女。
他被纳入府中,日后就是人中龙风,刺杀皇太女会祸及孙家,他生性胆小,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可这哑巴亏,他此刻也必须吃。
“老臣不知,还请殿下明察。”
霍倾冷笑了一声,语气不急不缓,道:“本宫自然会明察。来人,将右丞请去天牢喝杯茶。”
霍倾做事从来雷厉风行,她既然监国,便要将有可能对她产生威胁的人,连根拔除。
自己母皇身前的右丞,便是第一人。
“老臣冤枉,老臣要见陛下!”
霍倾轻瞥了他一眼,这威,今日她必须要立。
侍卫将其拉下去后,殿中的大臣们,安静如鸡,无人再敢出头质疑曲昭女皇,今日为何没有来上早朝。
她们的女皇本就是要在皇太女册立大典之后,宣布让皇太女监国的,只是眼下宣布此事的却非女皇,他们心中明白,却不敢对圣旨以及皇太女产生质疑。
朝会散去,霍倾留下了一众文武老臣,让他们去御书房等着,自己则回了府邸。
她让封怀玄把姜淮元接回府中,到现在都还未见到姜淮元本人。
霍倾回府,姜淮元正坐在屋内发呆,看到霍倾进了屋内,她蓦地的站起了身,眼眶酸涩。
“倾儿。”
封怀玄告知她,霍倾因为她发动了宫变,杀了与她大婚的孙浩年,与自己的母皇反目成仇。
姜淮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那个罪魁祸首。
“阿元。”霍倾几步过去,将她拥进了怀中。霍倾用脸颊蹭着姜淮元柔嫩的颈间,手臂也不停的收紧,搓揉着。
姜淮元被软禁在宫中,她害怕极了,她设想过无数个意外发生,这些意外将她的心□□的不成样子。
许久后,姜淮元感受到颈间的溼润,她轻轻拉开了霍倾,看着她脸上的泪痕。除了榻上,她少有见到霍倾这般无声的哭泣。
她的心也随着那些泪滴,揪在了一起。
“倾儿……”她姜淮元何德何能,让霍倾为她这般疯狂。
无声的泪水在眼眶中越演越烈,在承载不住时,顺着眼角流出,姜淮元倾身过去,将泪吮干。她这一生唯一的成功,便是有霍倾爱她。
霍倾将姜淮元带在身边,搬入了宫内。
宫中御书房内的那些个大臣,枯站了三日,水米未进。霍倾来之时,有几个已经坚持不住了。
霍倾坐到御书房旁的椅子上,让人给诸位大臣看座。
杀了他们三日敢怒不敢言的戾气,此刻都没了脾气。霍倾说什么,他们便听着,最终霍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给他们安排了养老的居所,兵不血刃解了他们的兵权和职务。
一朝天子一朝臣,霍倾是不会留下不属于自己的朝臣的。
一个月后,霍倾下了国诏,尊自己的母皇为太上皇,将其宫殿迁移,自己则择日登基。
姜淮元恢復了女儿装,为此霍倾为了她寻了不少的绣娘和宫中御用裁缝,为她定制了四时穿不尽的衣物。
姜淮元方穿上之时,腼腆娇羞的样子如初出阁楼的邻家俊俏姑娘。身上的华裳,还未沾染上自己的体温,便被霍倾脱了下来。
男装的姜淮元固然吸引着她,可女装的姜淮元更是让霍倾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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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前几日,霍倾带着姜淮元去看望了自己的母皇。曲昭女皇被自己的女儿一夜之间架空,虽是如此,可却未对她有不尊的举动,亦没有要她的性命。
她欣慰自己的女儿谋略之时,也悲叹自己成为了笼中之物。
霍倾带着姜淮元行了跪拜之礼,曲昭女皇瞥了她二人一眼,道:“起来吧。”
温婉的嗓音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近日来的忧愁在她脸上显露了出来,沧桑了不少。
“谢母皇。”
“谢陛下。”
霍倾和姜淮元同时起身,霍倾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皇,道:“后日便是登基大典,届时儿臣想请母皇亲临。”
曲昭女皇觑了她一眼,许久才道:“朕去不去,又有和干系。”
“母皇受命于高祖,儿臣自当受命于您。”
霍倾神色端凝,她是为了一个女人忤逆了自己的母皇,但她不后悔。
这江山在她眼中不过是达成目的工具,就算她当了皇帝她也只是一个人,并不能成神。
是人,总是享不尽这天地间的荣华富贵,亦会有寿终正寝的一日。不会多吃一粒米,更不会多活一刻钟。且还要背负着万千百姓的性命而活。
皇位于她并不无太大益处,也不是她最终的归宿。
她的归宿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姜淮元。
没有姜淮元的日子,她试过了。
夜不能寐的难捱。
曲昭女皇看了一眼霍倾后,又瞥向了姜淮元。姜淮元一身杏白相间的百褶裙,腰部系着飘长的襟带,襟带处挂着飞蝶玉佩,模样倒是比男装时楚楚动人了些。
姜淮元生的确实我见犹怜,可皇帝若没有子嗣,日后一定会引起朝中动荡,这是她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她曾帮自己的女儿当了一回恶人,可自己的女儿非但不领情,却还发动宫变,视她为敌。
如此丢了夫人又折兵,非她所愿,却因她自己的武断而起。
曲昭女皇叹息了一声,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固然让人觉得美好,但身为帝王,有时候也不能太任性。
此刻她说不动自己的女儿,便只能由她去,但愿以后她能想清楚一些。
这天下迟早是要交于自己的女儿之手,提早交付,她也乐得一身轻松,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将这天下治理的比她在位时还要繁荣昌盛,就像她当年立下军令状,拿下北金一样。
“朕去便是。”曲昭女皇没有再在此事上与霍倾争辩,推脱。
霍倾也意识到自己的母皇日后也不会再为难她与姜淮元,心中欢喜一瞬,眉眼微弯,看向了姜淮元。
两人对视,情意想通,曲昭女皇看在眼里,却又是无奈的无声叹了口气。
自己的这个女儿,太像她们曲昭皇太丨祖了,偏执的很。
登基大典比册封皇太女要隆重许多,万邦来朝,曲昭皇族旗帜飘扬整个京都。
本就繁华的京都更因地方官员,有名士绅,以及外族称臣的君王来此,拥挤的水泄不通。
姜淮宁和金楚韫站在高楼上往下看去,看着密密麻麻的小人晃动,不一会便听到姜淮宁惊唿道:“我看到阿喻了。”
金楚韫顺着姜淮宁手指处,也看到同行而来的封怀玄,两人似乎是听到了姜淮宁的声音,抬头望去,谢喻不吝啬的咧嘴笑开,朝着姜淮宁挥手。
而封怀玄则站在那里愣神一瞬,欣赏着自己娘子此刻的美姿。许是待在府中太久,让金楚韫身上的灵气丢失了一部分,这会儿放出来与姜淮宁在这茶楼上才待了一日,便瞅见了她身上泛着的光。
那种似阳光照耀,周身柔和的光晕,让封怀玄看迷了眼。
“欸,快点。”谢喻往前走了几步,见封怀玄还在原地发呆,回头催促了她一声。
封怀玄娶的娘子温柔的很,可她那位可是被她宠坏了,若是晚了点,都阴阳怪气的会问她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有时候弄的她哭笑不得,但却越发的喜欢这个把身心都寄托在她身上小女人。
封怀玄听到催促声,跟上了谢喻的脚步,两人一同上了楼,进了雅间。
谢喻进去看到姜淮宁绕过屏风,快步走向她,她伸出怀抱将姜淮宁抱在怀里,搂紧了些,看着封怀玄进了屏风内,在她耳边小声道:“今日也是喜欢娘子的一天。”说着在她耳边吻了吻。
姜淮宁被她说的轻推了她一下,却被谢喻箍的更紧了些。
“娘子不喜欢?”谢喻唇边噙着笑意,故意说道。
姜淮宁哪里是不喜欢,当着其她人的面呢,怎能说闺房里的话,羞死人了。
封怀玄和金楚韫看到两人在一旁打情骂俏的样子,忽而想到自己,两人虽是已经有了情意,可却一直都是中规中矩,从未像她们那般随意,张口便来情话。
封怀玄走到金楚韫的身边,从怀中掏出了一支半开的石榴花,别在了金楚韫的发饰上。金楚韫抬眸看着封怀玄眸子中噙着的情愫,眉眼含笑,倾身靠过去,在封怀玄的唇上啄吻了一瞬。
封怀玄被突如其来的吻,弄的愣住了一瞬,但很快她便咧开嘴笑着,伸手将金楚韫捞进了怀中。
封怀玄盯着金楚韫诱人的唇瓣,唿吸重了些许,在金楚韫看着封怀玄似要亲她,倾身向后,退无可退之时吻在了金楚韫的唇上。
起先轻碰,后来便是得寸进尺的吮吻,直到听到旁边有了动静才不得已松开了金楚韫。
两人同时望向声源处,屏风外的谢喻,已经把姜淮宁抱着抵在了墙上,声音是姜淮宁不小心踢到了门板。
“她们看着呢。”姜淮宁被谢喻这般抵在墙上,在府中虽是习以为常,可这到底是在外面,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谢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看她们的封怀玄和金楚韫,眨了眨眼,将姜淮宁放了下来。以前两人出来的时候,屋内的护卫下人见到了都会主动出去,可这两人可不会主动出去的。
封怀玄回过头与金楚韫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带了些许的红晕,金楚韫微微低首,垂下了眸子。
四人心里并无尴尬之意,都是性情中人,谢喻最甚,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四人在茶楼处坐着,不一会儿,外面便来了一队人马。
不用猜也知晓是谁。
霍倾带着着女装的姜淮元从宫中出来了。
据说皇宫外,百姓为了庆祝新皇登基,特意办了一场舞狮大赛,霍倾和姜淮元也出来凑凑热闹。
“殿下。”封怀玄拱手行礼,其余人皆附和。
霍倾见她们都拘谨着,道:“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行君臣之礼。”
确实都是自家人,就算是金楚韫,与她之间也有说不清的血脉关系。
几人抬起头,除了封怀玄,都在打量着霍倾身边的着女装的姜淮元。
一身素色的百褶裙,上身交领长袍,衣袍袖处还是曲昭最有名的绣娘为她量身缝制的花色,发饰温婉,还是待字闺中的模样,墨发两侧轻垂,让人不由的眼前一亮。
“阿元。”姜淮宁先开了口,她从未见过姜淮元着女装,今日一见,她都要甘拜下风。
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妹妹。
姜淮元抬眸去看姜淮宁,脸上的笑容清浅,看着姜淮宁眸子里亮晶晶的东西,便知晓自己的姐姐是喜欢她这副模样的。
姜淮宁伸出手去拉姜淮元,姜淮元顺着她的力道走到了她的身边。姜淮宁兴奋的上下打量着姜淮元的细眉,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哪里都是原来的模样,可给人的感觉却又不像是原来的样子。
“阿元。”姜淮宁忍不住又唤了一声,抱住了她,她一直想要个妹妹,现下妹妹就在眼前,她终于得偿所愿了。
姜淮元眉眼弯起,整个人灵动又不失温和。金楚韫自她进来,目光便一直定在她的身上。她见过太多模样的姜淮元了,可这一面却是第一次。
姜淮元迎着目光,看向金楚韫。姜淮元对她微微颔首,唇角弯起,唤道:“楚韫。”
金楚韫眼睛带着笑意,点头应着。
几日在屋内说了些话,外面便想起了喧天锣鼓声,姜淮宁拉着姜淮元往下看去,百只人扮演的狮子,在街道内涌动,她们在上面一览无余。
霍倾寻了座椅坐下,与封怀玄坐在一处。品着姜淮元为她配的,让人备好的花茶,看向了时不时与姜淮元说话的金楚韫。
姜淮元是她的,就算金楚韫已经心有所属,她也要提防着,这是她作为拥有者的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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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倾登基之后,御封谢家为皇商。其中原因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有些事情世人不知,对谢家才是最大的好处。
谢家为曲昭提供物力金钱,无论是曲昭攻打北金时,还是清除曲昭叛乱,以及霍倾发动的宫变,谢喻都参与其中。
新皇登基后,仅过了半个月,姜淮元便册立为皇后。姜家人在得知此消息时,不止是府中,就连曾经的北金国都一片唏嘘。
曾经北金国的大将姜淮元,是女子一事,也传遍曲昭大江南北。姜肃卿得知消息的时候,震惊不已,却也言说不得什么。
姜淮元是过继给了姜行知的,姜行知不说什么,他是说不上话的。而姜行知自然不会说什么,霍倾在宣布之前便已经告知了他。
帝后大婚,举国欢庆,宵禁暂停七日。曲昭国土之内,今岁税赋减去三成,万民同乐。
霍倾曾嫁过一次姜淮元,而姜淮元也嫁了一次霍倾。
霍倾走进凤殿,屋内披红挂喜,姜淮元盖着红色的盖头,端坐喜床边。霍倾手持喜称,慢慢挑起遮住芳心归宿之人的红盖头。
姜淮元在看到霍倾的那一刻,忍不住轻唤了她,“倾儿……”
霍倾闻声,唇边浅笑,当年姜淮元可以没有这般待她,连合衾酒都没有喝呢。
霍倾侧身坐在了喜床上,悠悠道:“我们当年大婚,是不是落下了什么?”
落下了什么?姜淮元侧目看向一身红色龙袍的霍倾,眨着无辜的眸子,片刻她似乎想起来,起了身,去旁边倒了两杯喜酒,道:“娘子,合衾酒。”
姜淮元唤了她一声娘子,今日大婚到底是谁娶谁呢。
霍倾弯唇,伸出被红色龙袍衬托的更加雪白的手指,接过了合衾酒。姜淮元见状靠过去,伸出臂弯道:“要交臂对饮。”
霍倾挑眉,她自然知道,只不过当年她们大婚,可是少了这一步的。
霍倾不动,姜淮元有些急了,小声道:“不喝不吉利。”
霍倾闻言轻笑了一声,似乎被姜淮元着急的小模样逗笑的。霍倾抬起手臂,姜淮元脸上盈起笑意,倾身过去,与她交臂。
合衾酒入口,姜淮元的目光一直盯着霍倾,今夜的霍倾,美的有些过分。
姜淮元把玉杯放回喜案,坐回了床榻上,她险些忘了,今日是她嫁人。
霍倾的唇边带着酒香,她凝眸看着姜淮元,慢慢贴近她的身体,却不做任何的动作。
姜淮元被霍倾这般的忽然靠近,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她盯着霍倾不知她是何意。
“接下来的事情,还要我教你吗?”
当年洞房姜淮元托词自己还小,不懂得如何行周公之礼,霍倾曾说要教她。如今已经过去七八个年头,两人也演练了无数次,霍倾的此番暗示,她还能不懂吗?
霍倾是娶,可两人都是女子,霍倾也更偏于在姜淮元那里承欢。
姜淮元像是被什么蛊惑住,在得到了霍倾的暗示后,立时噙住了霍倾的柔唇,吮吻轻缠,霍倾也回应了她同样的热情。
两人的外衣悉数被扔在榻下,姜淮元在游走了霍倾的全身之后,又将唇附在了她的耳边,唿吸痴缠,带着浓重的对霍倾独有的欲丨望,呢喃道:“娘子,淮元已经长大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姜淮元:“我老婆竟然记了这么年的仇。”
霍倾:“不可以吗?”
姜淮元:“当然可以,我巴不得老婆多记点这种,我好连本带利的还给老婆。”
霍倾:“下一章,娶了个会批奏折的小皇后”
姜淮元:“……不如改成当牛做马的一辈子。”
霍倾:“也行。”
姜淮元:“……”
接下来会写几章番外,不喜欢生子文的不要往下看了(是她二人的孩子),正文到这里就结束了。
接档新文《摆脱不掉的缠人精》人间收鬼怪的故事,会有大量的故事在里面,有真实,害怕的就不看。
文案
温向是一名阳间的阴差,与生俱来的。
据说她也不是人,她这具身体前主人还没住热乎就挂了,是他爹伤心欲绝,把自己祖传的龙牙玉送给她做分别礼时,里面一缕精魂窜进了这具身体成了她。
她是块玉,她爹是这样认为的。
温向在阳间以抓魂为任务,缉拿足够的阴魂,便能得到一个不入轮回的身躯,且在掌管人鬼的冥府做事。
一次寻生魂,被遮蓬之地的‘景色’吸引,只因多看了几眼,就被一只千年魂魄缠上了。
温向:“我就看了一眼而已……”
冷季:“我可看到你一直盯着我看呢。”
温向:“你听我狡辩——”
正当她警惕时,那魂魄自己进了她收魂的干坤袋。温向当时两眼都放出了光,以为自己赚了个大便宜,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便宜。
美滋滋的温向:“还有这种好事?”
千年魂魄:“这莫不是个傻子?”
千年魂魄还未来得及送去阴属司,当晚便从她的干坤袋里爬出来,上了她的床榻,与她xx相贴,甚至连沐浴都在贴着……
温向:“不知羞耻!”
魂魄:“贴贴。”
温向:“——”
温向忍无可忍要将她送走,却被千方百计的刁难,最后发现这东西根本就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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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前,大地由上古巫族统治着人类,但因血腥残忍的压迫,而遭到世人抵抗。
人类逐渐衍生出流派,保护一方子民,而这些人统称为术士。
经过百年的大战,民不聊生,两方首领达成休战协议,划分而治,并以传位人为质子交换,以图约束。
术士传位人在那里认识的巫族的小公主,并与之相恋。可因争夺巫族灭世法器,让两人阴阳相隔,一场大战后,巫族也衰落消逝。
千百年后,巫族小公主在她人助力下,来到人间,寻找着这位术士传位人的转世。
千年的寻找,巫族之术不足以支撑她的身形存在于世间,她丢失了记忆,身形也开始虚化,无人再能看见她的身影。
她孤寂的等待,寻求找回记忆的方法,直到有一个小术士看见了她。
她离小术士越近,身体便会越舒适,直到后来她靠着贴近小术士显露出了身形,也恢復了记忆。
她记起自己来人间的目的了,她是来报仇的。
正经又闷骚的术士首领(温向)&千年执念所化的巫族公主(冷季)
双强#前世今生
私设颇多,不必考究,真真假假看个乐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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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