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筱柔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吓得慌乱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刀,一只手抓着苏落白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刀抵在苏落白的脖子上。
“既然谁都活不了,那就让她给我陪葬!”
凌筱柔笑得一脸阴冷,锋利的刀,早已割破了她细嫩的肌肤,血液顺着刀锋,流淌出来。
江辰皓带过来的人已经将凌筱柔团团围住,分散了一部分的人去追刚才的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阿琨,动手吗?”
江辰皓就站在邢琨的身侧,他微微侧头,薄唇微掀,声音很轻很轻,试探性的询问。
邢琨立即摆手示意,别轻举乱动,他深邃湛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凌筱柔,慢慢地眯起来,声音带着命令,“放下刀。”
“邢琨,你当我是傻子吗?”
凌筱柔抵在苏落白脖子下的手,被邢琨看得,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可她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让自己不亏的就是拉着苏落白一起去死。
邢琨最在意的人,不就是她吗?
能和她一起死,邢琨恨也会恨她一辈子,既然没有爱,那就用恨记得好了。
心底的微许求生欲望渐渐地升起,她在包围圈外边寻找许熠的身影,却并没有看到。
他居然就自己跑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就算是要死,也是和她一起死!”
凌筱柔声音尖锐,歇斯底里的吼着出声,眼见着那些人渐渐地包围过来,心里已经慌得乱了神,手下一抖,刀锋更是没入了几分。
邢琨的目光,紧紧地凝着她的一举一动,当看到她眼底闪过狠厉时,身形一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长臂一伸,扼住她的手腕,反手一翻,她手上的刀直接就落在了地上,他往她的身后一用劲,她被推得往后猛退两步,没站稳,狼狈不堪地直接跌坐在地上。
就这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凌筱柔怎么也没想到,局势一下子就反转了。
她怔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像一条疯狗似的,猛得扑上去,想重新去捡起地上的刀。
邢琨长腿一抬,一脚将她踢开,脚下踩着刀,冷眸里带着戾气。
凌筱柔痛呼一声,被踹到了离开几米的地方,肚子撕心裂肺的疼,全身蜷缩在一块,眉头紧皱,想站起来都起不来。
她就那么趴在地上,完全没了力气,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紧咬着唇,抬眸朝邢琨看去。
被冷汗浸湿的眼睛,像是看不真切似的,只隐约看到邢琨,站在苏落白的身边,他柔声地询问着什么,又帮她小心翼翼的解开手上的绳子。
对待苏落白,和对待自己,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的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像是漂浮在海上却没了浮力的潜水艇,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判了邢琨感情里的死刑。
她真的一点反转的余地都没了吗?
她为了喜欢邢琨,喜欢到嫁给他,耗费了自己的几年青春,赌上了凌氏公司的前程,可是到头来呢。
什么都没有得到。
江辰皓见朝身后的打了招呼,他们立刻围上去,一左一右将凌筱柔扣起来。
邢琨揽着苏落白的肩膀,就在跟凌筱柔擦身而过的时候,眼眸瞬间狠厉,一字一句地道:“和你离婚是我今年做的最正确的决定,我从来不后悔。”
凌筱柔脚下步子一顿,瞳仁紧缩,脑子里只回荡着他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似的,一直嗡嗡作响。
“我耗费了多少年的青春?我用了多少的感情去爱你,你就一句不后悔,抹杀了吗?”
她情绪激动地几乎要捂着自己的胸口,满目苍凉,面目狰狞。
邢琨面色平淡,连视线都懒得给她,直接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江辰皓,“直接送去警局,别让我再看到她。”
好像提到她这个人,邢琨眼里是挡也挡不住的厌恶和恨意。
凌筱柔冷笑起来,蓬头垢面,整个人歪斜地任由两个男人拖着走,眼睛如死鱼般,失去了所有的光。
在邢琨的心里,大概,从来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无论是刚才被他踢了一脚,还是心里被他伤的地方,都疼得撕心裂肺。
“放开我!放开我!”
可她一想到好不容易起来的凌氏公司,头发已经有了白发的凌父,她不想去警局坐牢,她拼命地挣扎着要跑。
那两个男人拽着她的一左一右,她根本动弹不了,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般,被拖着走。
“没事了。”
邢琨连看凌筱柔一眼,都懒得看,转过身,双手扶在苏落白的双肩肩甲上,低垂着头柔声道,声音发出来,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嘶哑。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她的脸肿的可怕,就像是两个发酵的馒头,还是带着一条条血痕的。
他心里被揪着疼,薄唇紧抿,下颌紧绷,整个人的线条都僵硬起来,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想去触碰她的脸颊,可是手刚伸到一半儿又不敢了,悬在半空。
他的深邃湛黑眸子,幽冷一片。
“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们。”
他低垂着头,浓密的长睫毛微颤。
苏落白捧住他轮廓分明的脸,仰起头,朝着他露出一抹灿烂明媚的笑,虽然脸上还疼的倒抽冷气,但她不忍邢琨为自己担心。
“你看,我没什么事儿,只是皮外伤而已。”
她故意说的轻巧。
邢琨的脸被她捧着挤出一团儿,眸子越来越深,胸口积聚的担忧和不安,全都融化在她的笑容里。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到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俯身亲下去。
将他所有的情绪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
“阿”
苏落白还想要安慰他的话,全都被他吞了。
她能感觉到邢琨捧着自己脸颊的手,有多温柔,有多呵护,有多用心。
江辰皓赶紧往旁边让开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一直出去追着黑衣男人的人回来了。
“老板,人不见了。”
那两个手下,十分愧疚地低垂着头。
他们一直跟在那人的后边,但是那人走的路都不是很正常,专门挑歪路陡路,还在芦苇丛中,绕来绕去的。
他们一开始还跟得上,后边就完全没了影。
直到看到前方有一个破旧的厂房,他们猜测着可能人躲在厂房里,便进去找了一圈,可除了两床被子,什么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