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公司怎么可能放走这么一棵摇钱树呢?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和她轻易解约的,不过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许熠慢慢地转动着酒杯,与大理石吧台碰撞,发出几声脆响。
那酒杯是厚杯玻璃,颜色深,在灯光下勾勒出许熠的模糊轮廓,轮廓中,另一侧的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看起来有些阴恻恻的。
苏落白却什么都不知道,以为许熠和邢琨的共同目标都是凌氏集团,那就相当于是一条船上的,说话也比刚才刚见面的时候多了。
“也对,你怎么会清楚呢!不过凌氏集团,现在形势这么好,你打算怎么办?”
凌氏集团发展的轨迹,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虽然不知道,明明凌总在警局的时候,凌氏已经到了近乎倒闭的边缘,忽然之间就起死回生了,而且还靠着这个真人秀一炮打响。
许熠笑了笑,停下手里转动的酒杯,“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对付凌氏集团的,而且要彻底扳倒,不留余地。”
“你特意为了他们回国的?”
苏落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十分震惊。
原来许熠公司和凌氏集团之间的仇怨,已经上升到了这个地步吗?
“呵,很意外吗?”
许熠嘴上是笑着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无论凌氏集团发展得多好,爬得多高,我都会扳倒他们的。”
苏落白还未从这个信息中反应过来,怔怔看了许熠几眼,忽然举起手里的酒杯主动朝他碰杯。
“看来,我们是一条阵线上的,为我们共同的敌人干杯!”
苏落白喝得也有些上头了,举起酒杯的动作,甚至有些不稳,举在半空中晃了晃。
听了许熠的这番话,她的警惕心和防备都渐渐散去,也对他敞开了心扉,连“共同的敌人”这话都情不自禁地说出了口。
许熠碰杯,薄唇微动,还想说什么,转头正巧对上她看过来的眼神,带着些许迷离和信任,他闭上了嘴,笑了笑,重新换了言语,“好,干杯!”
许熠见她喝得差不多了,推了推她的手臂,关心地问:“你怎么样?”
“没事,还能喝!”
苏落白举起手,接话道。
但是说话时显然是带着醉意的,抬眸晃了晃头,眼眸半开半睁的,语气却又肯定。
许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打电话叫了代驾来。
车子就停在酒吧门口,许熠扶着苏落白的手臂,往外走。
虽然有些醉意,但脚下的步子走得很稳,他扶着也没用什么力道。
“不喝了?”
刚走出酒吧门口,一阵带着凉的风,吹了过来,吹得她的酒意去了大半,她神智清醒了过来问。
“嗯,太晚了,我明天还要去筹划怎么应对凌氏集团的方案。”
许熠三两句不离凌氏集团,话里话外,都在营造一种,他和凌氏集团势不两立的样子。
“急不来,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的!你可千万别冲动,凌总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苏落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着安慰。
“我知道。”
许熠点点头,扶着她到了车门前,问:“我帮你找了代驾,你要去哪?”
本来他可以送她回去的,只是他也喝了酒,不能醉酒驾驶吧。
苏落白拂开他的手,转过身,弯下腰往驾驶位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司机,正等着他们。
她站在原地,手扶在车门上方,望着远处路灯下的一片夜色,透着冷,透着寒,就像是冬日里的雪,一片片的落入她的脖颈,阵阵发寒。
她下意识的收紧手指,指关节都泛了白。
都过去一个多小时了,也该冷静了。
是时候回去,和邢琨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如果他真的移情别恋的话,那她也不会强求。
她闭了闭眸,拉开车门,一只脚正准备踏上去,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低沉而有磁性,可明显带着焦急的语气。
“落白!”
苏落白身体一僵,脚停顿在原地,视线像是模糊了似的,没有转头。
只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邢琨来了,只是他们之间要怎么相处呢?
虽然想好了要谈一谈,可是现在见面,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是一开口就问为什么,还是相互冷漠地只当没看到对方呢?
她的手还扶着车门,晃了晃。
邢琨已沉着脸快步走过来,“砰”的一声,大力地关了车门。
“不用,我来接她了。”
这话是对代驾司机说的。
“浪费时间!神经病!”
司机骂骂咧咧地开着车离开了。
苏落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定在那边,她黑白分明的水眸此刻好似带着委屈和不安,怔怔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而眼中泛红,贝齿咬着唇瓣,眼睛一眨不眨的。
“既然你来了,正好,我先回去了。”
许熠站在一旁,颇有兴致地看到了最后,神情淡淡地道。
像是跟他们之间完全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似的。
邢琨没有说什么,只沉沉地看着许熠离开,这才半搂着苏落白的腰侧上了车,闻着她身上浓浓的酒味,心里也不好受。
他不知道找了多少地方,后来打电话给手下的人查了,才知道,在这个酒吧。
苏落白顺着他的力道走,也不反抗,也不说话。
等到了家,苏落白低垂着头,换了鞋,闷头闷脑地上了楼,完全不搭理邢琨。
他急忙跟了上去,抓着苏落白的手臂,神色紧张的解释道:“落白,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是哪样?”
苏落白猛得抬眸,水眸中隐隐含着雾,像是要溢出来,反问道。
“当时我和曲韵是在办公室里谈事,不知道怎么的, 她就突然抱住了我,你看到的时候,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她是说了喜欢我,跟我表白了,但是我已经明确拒绝了她。”
“真的,我发誓,当时我真的是懵了,条件反射的太慢,才没立即推开的,让你误会了,都是我的错!”
还是听不到苏落白说话,邢琨越发的难受,举起手做发誓状,言辞恳切真挚。
“你还不相信我吗?不信你可以去问曲韵”
说着说着,忽然听到床边发出一声响,他下意识地抬眸,苏落白已直直地朝着床上倒去,闭着眼眸,红唇紧抿,即使醉倒了,秀眉依旧蹙着,带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