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制的浅碟杯,堆叠成塔,十年份的dom perignon香槟从上往下流淌。极其宽敞的金色大厅里,聚集着几百个人。在那个饿殍遍野的地方,这些外来者在狂欢。</p>
说是为了欢迎刘骁。再看noble,他的门牙已经补好了。听说是从德国找的医生,飞来这个鸟不拉屎的战乱区,给他补的牙。</p>
“你不喝酒吗?”刘骁走到noble边上。</p>
“酒精,对身体有害。”noble侧目看了他一眼,他的酒杯里盛的是鲜亮的红茶。“我从来不喝那种东西。”</p>
“rothschild拥有拉菲这样顶级的酒庄,你竟然不喝酒吗?”</p>
“你知道一个人最值钱的是什么吗?”</p>
“时间。”</p>
“bingo.”</p>
“但是,你不觉得那样活着,会缺失很多乐趣吗?”</p>
“死了不就什么都没了吗?谈什么乐趣啊?”noble又抿了一口茶,歪着脑袋,看着那些人纵情酒色。</p>
“你的欢迎会,你怎么也不说两句啊?”</p>
“有那个必要吗?现在这里,还有人不认识我吗?”刘骁手里攥着整瓶的香槟,仰起脖子,就往里灌。泡沫从嘴角流出来,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衫。</p>
“嗝。”</p>
“随便。”noble走了,大概是去睡觉了。他这样的人,本该是百无禁忌的。没想到,他的生活却自律的可怕。</p>
在酒会中间,一群穿着暴露的女人扭动着身体,在跳着根本称不上舞的舞。</p>
男男女女,好像再没有明天了,尽情尽兴,毫无顾忌。</p>
他在那些女人脸上看到了恐惧,可他不是圣人,来这里也不是来拯救世界的。</p>
稳当当的把喝了一大半的酒瓶放回桌上,也许喝的更多,毕竟有泡沫。</p>
不避不让,径直穿过人群。</p>
他们大概还存有一丝理性,纷纷识趣儿的为他让路,甚至还有几个脱帽向他致意。</p>
他们不认识他,但他们很清楚,这是一个他们老板都不敢招惹的人。</p>
都是人,刘骁却没把他们当作同类。不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差距,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p>
走廊里的灯都开着,没人在巡逻。他走到窗户边上,拉开厚厚的窗户,冷风倒灌进来。</p>
在赤道上,秋天的夜晚,也是这么凄凉的吗?月亮是白的,所以地上也发白。</p>
仔细听,像是狼在嚎叫,或者是鬣狗什么的。他掏出别在背后的沙鹰,朝着天空放了几枪。</p>
声音很大,那后坐力震得他的虎口生疼。却没人注意到,原来只有他在乎,只有他能听到。</p>
他一直都知道这些。</p>
嘴里哼唱着不成篇的小调儿,朝着他的房间走去。</p>
灯没开,可以省点电。</p>
他摩挲着,走进卧室,摩挲着,走到床边。那是一张白色的大圆床,足够容纳四五个人。被子是铺好的,他也没在意,直接就躺到了床上。</p>
钻进被子,里边像是东西在动,不像是被子的触感。摸上去,还挺滑溜的。</p>
“啊!”</p>
黑暗中,有人喊了一声。他还以为是幻觉呢,又过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p>
“卧槽!”他慌乱的往后退,退到床边,摔了个跟头。坐在地上,从床头柜上拿起遥控,开了灯。</p>
“谁?!”那把沙鹰已经拉开了保险,手指扣在扳机上。</p>
床上,被子里裹着个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