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擦。”</p>
马明远磨起墨来。</p>
将满满一砚台墨汁倒入金盆中的清水。</p>
“哗。”</p>
黑水兜头浇下。</p>
一只黑黑的人影在地上显了出来。</p>
“呕，咳。”</p>
钱百万吐掉嘴里的黑水。</p>
“小兄弟，谢谢你。”</p>
钱百万的模样吓了马明远一跳。</p>
他蜷缩着身子。</p>
脑袋上被挖了一个大洞。</p>
里面的似乎少了很多血肉。</p>
随着他的咳嗽，喉咙中飞出虫子。</p>
虫子通体鲜红，长着很多脚。</p>
“谁把你打成这样的？”</p>
掌柜的喘息着。</p>
每次呼气都有红虫飞出。</p>
跟空气融为一体。</p>
“这是诅神虫，又叫魔虫。是武吉放在在我脑袋中培养的。”</p>
“武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背后的大树杨任呢？”</p>
钱百万的吊坠依然挂在脖颈。</p>
上次就是用吊坠召唤来了杨任。</p>
“杨任？我以为他就是金辫将军杨任。没想到根本不是。他更不是好心救我。”</p>
马明远打量着掌柜。</p>
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异之处。</p>
“他不是好心，难道还想图你点什么？”</p>
“呵呵，我就是普通人，除了一身没人稀罕的血肉，谁会感兴趣？”</p>
“很有自知自明。说说武吉迫害你的理由。”</p>
掌柜一张口，就有魔虫飞出。</p>
“呕。”</p>
钱百万极痛苦。</p>
“乔庄跟我说过，你可以是朋友。他临行前嘱咐我，如果你找我，让我实话实说。我是真仙教的眼线。酒楼是真仙教设在人世间一个联络站。”</p>
“武吉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你的身份？”</p>
“因为他知道我的身份，才如此对我。他是谁我不知道。乔庄也不知道。否则不会去总部求援。”</p>
“武吉这样做，是向真仙教示威？”</p>
“我虽是凡人，被武吉当成虫蛊。”</p>
马明远猜不出武吉的来头。</p>
那天杨任现身救走了死亡的钱百万。</p>
在钱百万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p>
“我亲见你和那个伙计已经死了。你还好，被杨任救走了。有死而复生的可能。那个伙计魂魄都进了噬魂兔的肚子，他为什么也复活了？”</p>
“我根本就是个死人，不信你试试。”</p>
钱百万抓住马明远的手腕。</p>
他的手冰冷。</p>
“你再试试这里。”</p>
他拽着马明远的手放到鼻子底下。</p>
“都不喘气儿。”</p>
果然钱百万没有气息。</p>
他告诉马明远。</p>
那天通过真仙教的仙牌召唤来的并不是杨任。</p>
杨任身为教主，岂能随便响应。</p>
假杨任带走了钱百万和宋时的魂魄尸首。</p>
或许被风伯的残忍手段吓坏了。</p>
也可能新死之后，灵魂还没有适应。</p>
总之钱百万迷迷糊糊。</p>
不记得发生了什么。</p>
他稍微清醒，发现站在面前的并不是手眼通天，真仙教教主杨任。</p>
而是一个陌生的少年。</p>
少年打了个响指。</p>
掌柜的灵魂被强行塞进死亡已久的躯壳。</p>
伙计宋时的躯壳中也驻进一个陌生的灵魂。</p>
少年又在仙牌做了手脚。</p>
整个过程，他们没有交流。</p>
原本已经死去，灵魂强行回体。</p>
钱百万很不舒服。</p>
但那个少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p>
他竟然生不起半点儿反抗之心。</p>
甚至质疑的念头也是他到家后才有的。</p>
回到会仙楼后。</p>
会仙楼一切如常。</p>
后院死了两个人。</p>
前面照样吃喝玩乐，根本没人注意。</p>
钱百万出来后第一时间想与真仙教取得联系。</p>
仙牌似乎坏了。</p>
念诵召仙咒，快把嘴皮子磨破了。</p>
也没请来一个同事儿。</p>
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p>
武吉找上门。</p>
“掌柜，你别费劲了。想给真仙教送信啊？告诉你。你发的每条信息，都被仙子截了。他派我来警告你，别耍小动作，没用。”</p>
除了警告他别动歪心思。</p>
武吉还有一个消息。</p>
仙子大人垂怜，看重钱百万。</p>
给钱百万封了个官。</p>
主要职责就是养殖诅神虫。</p>
初一、十五，武吉以屠夫的名义上门回收。</p>
“宋时也是虫蛊？”</p>
“哼，他的身体里是别人的灵魂。在这里监视我和会仙楼。防止我逃跑，防止我跟真仙教取得联系。”</p>
“你还记得他们在哪儿？”</p>
钱百万摇头。</p>
钱百万早有规定。</p>
任何人不得进入他的房间。</p>
马明远待这么久，一直无人打搅。</p>
他出去悄悄把武平带进来。</p>
掌柜一见就惊了。</p>
指着武平说不出话。</p>
“武吉！他就是武吉。”</p>
“小声。你再看看我是武吉吗？”</p>
武平站在钱百万面前。</p>
小手拍着他的脸颊。</p>
“咦！这么小，我知道了，你是他儿子。”</p>
“呸！你是我儿子。”</p>
武平大怒。</p>
“他有这么大的儿子吗？”</p>
掌柜端详了武平半天，记忆回到脑海。</p>
认出武平九采镇的村民。</p>
很久以前，还到这里来打过零工。</p>
“你活下来了？真没想到这么像。太像了。”</p>
足足待了一个时辰。</p>
隐身的钱百万显露出来。</p>
浑身墨染象刚从煤堆中爬出来的。</p>
洗黑了五大盆水，总恢复了原来的皮肤。</p>
折腾了整整一天。</p>
夜幕降临。</p>
钱百万要给马明远摆一桌。</p>
毕竟马明远救了他一命。</p>
马明远摆手拒绝。</p>
“尽快查明仙子什么来头？我不饿。”</p>
武平插话了。</p>
“我饿。一天没吃东西，光闻前院飘来的香味儿，我都快馋疯了。”</p>
好吧，马明远忽略了。</p>
武平只是初入修行门槛而已。</p>
一顿不吃饿的慌。</p>
钱百万整衣出去。</p>
工夫不大，伙计拎来食盒。</p>
有酒有肉，摆了一大桌子。</p>
马明远不吃。</p>
掌柜陪着武平一通猛吃。</p>
二人一天水米没进，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p>
风卷残云，狼吞虎咽。</p>
片刻间，杯盘狼藉，二人酒足饭饱。</p>
“吃也吃了，该说正事儿了。我这样计划的。”</p>
马明远计划从宋时身上打开缺口。</p>
宋时体内的灵魂并非宋时本人。</p>
只是那个少年强行塞进的陌生魂魄。</p>
三人正在研究行动细节。</p>
有人敲门。</p>
“掌柜的，我是宋时，你睡了吗？”</p>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p>
“我是来收拾残席碗碟的，明天要用。”</p>
“我睡了，明天再说吧。”</p>
“掌柜的，我听他们说你一天没出来，我不放心。特地来看看。”</p>
宋时又换了借口。</p>
看来他非要进来查看。</p>
掌柜说的对。</p>
宋时一天没见到掌柜，起了疑心。</p>
他负有监督之责。</p>
若出了差错担待不起，被组织怪罪。</p>
钱百万不满地嘟囔。</p>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能出什么事儿？”</p>
他打开门缝。</p>
“我没事儿，吃的好，喝的好。”</p>
宋时脑袋探进屋，贼眉鼠眼地扫了一圈儿。</p>
“掌柜饭量见涨啊。这么多饭菜全吃干净了。咦？怎么两副碗筷？”</p>
马明远和武平藏起来了。</p>
还是被人发现了破绽。</p>
“哦，我让后院的老张陪我喝了几杯，一个人怪没意思的。”</p>
“以后我来陪掌柜的喝酒。不打扰了。”</p>
这小子缩回头。</p>
一步三晃的走了。</p>
“你这掌柜做的好憋屈。”</p>
武平调侃。</p>
“这小子一准去汇报了。你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p>
【支线任务：治疗武平的侏儒症。】</p>
【完成奖励：技能书随机一本。】</p>
系统突然发布了支线任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