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熊青脸上一阵红一阵青的,半响后道“在下的确买不起。”
我叹口气道“那就没有办法了,这春寒料峭的,我拿些来做衣服好了。”
关熊青拱手道“使不得啊姑娘,你们这里的九十五匹加上我手上的五匹,正好凑足一百匹云锦。你若是拿几匹去做衣服,在下就真真性命不保了。”
我冷笑一声道“关老板,你明明买不起我们的云锦,你管得我怎么处置。我就是拿去全部烧了,也不关你的事吧。”
关熊青颤声道“胡公子,你家夫人未免有些太仗势欺人了。”
薛玉闻言冷冷出声道“她不是谁的夫人。”
狐狸端着茶盏,拨了拨面上的茶叶道“关老板,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里可全由这位姑娘了算,虽然我是老板,可是如果她要将这九十五匹云锦烧了,我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关熊青转过身,对我道“姑娘,我瞧你身上这件云锦做的衣服,就可看出你身份尊贵。可是你万万不该作践我们这些寻常百姓的性命。”
我笑道“关老板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还有这么好的眼力,不亏是大老板啊。”
他脸色一变,沉声道“如果关某出的起价钱买你们绽雨阁的云锦,你们卖是不卖?”
我颔首道“自然是卖的。”
关熊青起身道“既然姑娘应允了,想来不会再变卦。在下告辞。”语毕便旋身急急离去了。
狐狸看了看窗外的烟雨,对着比尔黯吩咐道“关熊青现在定是去处理他名下的产业了,速速派人去收购,记得多多压价。最好是逼得他向我们地下钱庄借钱。”
比尔黯领命出去了,我取下面纱道“这批云锦如果在三月三十一还送不到织造司手里,关熊青人头落地无疑。他现在急着处理他名下的产业,也只能贱价卖出去了。”
薛玉轻声道“一共三日时间,由不得他抬价了。霂凝,你想听什么曲子,我弹给你听。”
我颔首道“就听那首《渔樵问答》吧。”
薛玉将海月清辉从琴盒中取出,一边抚琴一边柔情的看着我。他知我此刻心情黯然,虽然一切是按照计划进行,可是我依然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关熊青家,灭他满门。
三日时间很快过去,我派去跟踪棠家众人的暗卫每日飞鸽传书过来,报告了现在棠家几姐妹的状况。棠晋在临行前与棠知琴,棠知书,棠知画三姐妹断绝了父女关系,将所有银票金票都交给了棠知棋,父女两人现在已经到了苏州府,未曾与金陵任何人有联系。
而棠知书和棠知画两姐妹则随唐冶往蜀地赶路,最让我吃惊的是,唐冶居然有意娶棠知画为姨太太。棠知画似乎也知道唐冶是她的救命稻草,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思。
三月三十日夜里,关熊青再次上门求见。
我们五人照理在厢房中等他上前,他拿了一个厚厚的包裹出来,沉声道“还请胡公子点点数,这里一共两万八千五百两黄金。”
比尔黯上前打开包裹,将里面的金银票都拿出来,一把赤金算盘摆在桌上“噼哩啪啦”的算起帐哎。
高至五千两黄金的金票,低至百两纹银的银票,关熊青已经是倾其所有了。他的产业我们收购了九成左右,他为了不向地线钱庄接待,连家中的古董和字画都拿出来变卖。
半响后,比尔黯点点头道“主子,确实有两万八千五百两黄金。”
狐狸笑盈盈道“将九十五匹云锦全部交给关老板的人吧。”
比尔黯下去领命办事去了,我不动声色的扔了一枚玉佩在关熊青脚下,继续吃着我的酒。
关熊青捡起玉佩一看,脸色大变,叹口气道“原来姑娘是来寻仇的?”
我似笑非笑的斜斜看着他“可不是么,现在你可算是倾家荡产了。”
他有恃无恐道“我将这批云锦交给织造司之后,自然会有五千两黄金的进帐,还算不上是倾家荡产。”
我饶有趣味的直起身子,笑吟吟道“可是,杭州现在所有的作坊已经归属与绽雨阁。”扔出两份合同在桌上,笑道“北和织造纺的供货已经由我们垄断,关老板,你山穷水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