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es, 野魔法之年</p>
我记得当时是坐在导师--榭寄生之谷的玛理苟法师的课堂里。他从阿祖斯牧法</p>
团的冒险中退了休,虽然偶尔会为保护榭寄生之谷而和敌人作战,但大部分时</p>
间他都在教导下一代的年轻法师,过着平静的生活.在此数年后他死于动荡之</p>
年的一次施法意外,他的死对我是个沉重的打击。我所有关于魔法的知识几乎</p>
都来源于他.在那次特别的课上,我决定问一个有些叛逆的问题:</p>
“既然蜜丝特拉是一名善良的女神,她为什么还允许邪恶之徒使用魔法?”</p>
周围的孩童都因为我问出这么个问题窃笑不已,但是马理苟没笑。他是一个极</p>
有耐心的人。</p>
“孩子们,你们都怎么看?”他问。</p>
“密丝特拉女神的魔法不会拒绝任何人.”另一个年轻法师说.他是六团评议</p>
会[council of six]的其一议员之子—也是我那会的主要对头。但不管他怎么</p>
卖力,他始终不曾像我那般接近女神.“相对的,她教给我们智慧,”他解释说,</p>
“ 如果我们不遵循她的智慧,而将魔法用于毁灭,那也不是她的错。”</p>
这是老生常谈。我不是第一遭听说,也不是最后一遭。我听了很多很多次以后</p>
才开始勉强认可它的理论….</p>
* * * * * * * * * * *</p>
刺眼的阳光把我弄醒。我尽可能判断所处的环境,发现自己裹在某种动物的毛</p>
皮里,身上则一丝不挂。冰冷的风吹到脸上,强迫我保持清醒。我试图坐起来</p>
却没能成功--全身都疼得快要散架,尽管我知道伤口已经被治愈了。</p>
伤口。我怎么受的伤?兽人。我还记得这些兽人,它们趁夜色偷袭了我们。上</p>
百只兽人一批又一批的袭来,我从未一次见过这么多.有好多还骑着陆行鸟,看</p>
起来就像丑陋无毛的鸵鸟。我的法术杀死了不少兽人,但他们不断冲上来。这</p>
些兽人不同以往,它们的眼睛在火炬下闪着光,却没有露出他们惯常的嗜血狂</p>
躁,而是一片空洞茫然。</p>
我记起奈瑞尔杀进兽人中间,用他巨大的宽刃剑左劈右砍,剁碎了成打的兽人。</p>
蜜丝特拉女神在上!有一阵子它们从四面八方包围了他,把他和我们隔开,那</p>
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的样子。</p>
“其他人,”我沙哑地问,“其他人呢?”</p>
“你听见了?”有人操着低沉的男声说,“他说的是我们的语言!”</p>
“你确定?”另一人问。</p>
“求你了...告诉我其他人,”我的口齿能正常运作了,我试着说出完整的句</p>
子,“其他人还好吗?”</p>
一个男人走到我跟前。我向上看他,不由张大眼睛.他的头正对着太阳,所以我</p>
看不清他的五</p>
官;但他很高大,比我还要高出一头,而我在谷地已经是个高个子了;他的长</p>
发乌黑,身上披了张狼皮。他是个野蛮人。</p>
没错!我想起这些野蛮人了。他们在那晚像幽灵似地冲出来加入混战,他们的</p>
长矛、斧头和战锤席卷战场。昏倒之前,我看着一把锤子砸碎了拿剑砍向我喉</p>
咙的兽人的脑袋。那一下似乎救了我的命。现在,立在我面前的男人手里也拎</p>
着一把类似的战锤。</p>
“别动,开化人。老实呆着,不然你会尝到乌斯嘉[uthgardt]兵器的厉害。你</p>
怎么会说我们的语言的?”</p>
我听到的是通用语,但他的嘴形却是在说着他自己的方言.</p>
“我不会。”我答道。</p>
我虚弱的摸向胸口,确认护身符还在。我从毛皮下把它拿出来,它散发着平静</p>
安详的光芒,并且相当温暖,我很高兴能在北地的冬天获得这样的感受。</p>
“它让我能理解你们的语言。”我解释。</p>
护身符是多年前我的导师送给我的礼物,它能翻译聆听者和我的语言。这些年</p>
来炽焰小队因为它便利了很多,尽管它有自己的局限性。例如野蛮人用的‘开</p>
化人’这个词,可能就是它对这个通用语中不存在的概念所能做出的最贴切的</p>
译法。</p>
“我就知道该把这东西从他那儿拿走,图鲁纳。这是魔法!”</p>
“我知道是魔法,噶尔。”我身前的野蛮人答道。“这就是我没有去碰它的原</p>
因。我怕它有毒。”</p>
“这不是武器,对任何人都没有危害,”我说,“告诉我,我的伙伴里还有谁</p>
幸存?”</p>
“没了。”他回答说。</p>
我的心沉了下去,虽然我并不惊讶这个结果。我在脑海中回想起所有人的身影,</p>
我跟奈瑞尔认识最久,从孩提时代就相识了。我们俩在隐雾谷一起成立了炽胆</p>
男儿—直 到吸收第一个女性成员才改成现在的名字—但是我最难过的是我们</p>
最年轻的成员,亲爱的莎琳达。她仅仅一个月以前才在桑德巴[sondabar]加入</p>
我们。她原本只是个北方的乡村女孩,渴望见识外面的世界。往年射杀狼群的</p>
经验让她有了些长弓技能.然而她的第一场战斗就让她送了命,我怀疑在兽人</p>
们赶过来以前她都来不及射杀哪怕一个。</p>
桑德巴。我们得到消息时就在那儿。领主的联盟正在遣送军队—传闻说甚至连</p>
黑杖都参加了行动。奈瑞尔建议我们换个不常走的路线—绕道至高森林[high forest]东边—抵达艾弗瑞斯卡[evereska],这条路线避过了兜弯子的大路,</p>
可以让我们更快到达目的地。我们幸运地在暴风雪来临前穿过了耐色山脉</p>
her mountains]。</p>
“问问他不是法师,问这是不是他的法术书。”</p>
我强迫自己坐起来,那有另一个野蛮人,看起来同样粗野。他拿着我的法术书,</p>
那是我唯一真正有力的物品,也是我唯一的防御手段;它此刻合着,就放在他</p>
面前。我的法杖和长袍则搁在书旁边。我的法术都用光了。就算我想冲出去也</p>
没辙。</p>
我回忆起一名冒险老鸟给我们的劝诫,我们是在无冬城的酒馆认识的。他是这</p>
么说的:“想死的快点,就去找个乌斯嘉蛮族说你是法师。”</p>
但我觉得他们更鄙视骗子。</p>
“ 我 是 法 师 , ” 我 承 认 了 , “ 我 的 名 字 是 阿 克 罗 , 来 自 阿 沙 本 福 特</p>
[ashabenford]。”</p>
我转眼看向俯视着我的野蛮人,等他的脑袋从太阳前移开,我才意识到他很年</p>
轻,大概最多只经历过十五个春秋。他的伤疤则说明他年纪轻轻,见识过的仗</p>
就比三十岁的我还多。他的视线里混杂着厌恶和某种古怪的其他东西。是好奇</p>
吗?</p>
“一个法师?我们救了一个法师哪,图鲁纳。”野蛮人说道,“散卡会因此剥</p>
了我们的皮。他要是听说萨满还没治完自己人就先给这家伙疗伤,一定会生气</p>
的。”</p>
“他伤得最重,再说他和兽人打得很勇敢,”图鲁纳答道,“虽然他是个法</p>
师。”</p>
我现在的状况正应了那句俗语—敌人的敌人不是我的敌人—但是我察觉到图</p>
鲁纳声音中危险的味道,这让我怀疑他不是真心实意。</p>
“阿沙本福特的阿克罗,我是图鲁纳,雷兽部落的哈艾格拉文之子。这是噶尔</p>
斯塔克。”</p>
雷兽部落。我从没听说过这个部落,可我很庆幸,因为出名的部落都是些经常</p>
洗劫文明人居住地的。莫名地,这个名字还是让我的脑筋转了一圈。视野里有</p>
不 少远山连绵,我了解那些是居于灰峰山脉[greypeaks]极北的山体。我别过</p>
头看看背后,只见干旱死寂的大地眼神到广阔的地平线。天上漂着雪花,但雪</p>
下得不大,这一带似乎只有这一种天气。我知道我们取径艾弗瑞斯卡途中经过</p>
的这个地方的名字,这里是费伦人迹罕至、广遭弃绝的一隅,文明人管它叫飘</p>
零地 [the fallennds]。</p>
* * * * * * * * *</p>
我一能重新走动,图鲁纳和噶尔斯塔克就给了我衣服。但是他们没有交还我的</p>
法术书和手杖,这会我也不能问他们要。他们带着我穿过雷兽部落的营地,这</p>
里充斥着用各种动物皮革或毛皮搭建的临时住所。营地里都是些经过挑选的身</p>
材魁梧的野蛮人,全是男子,大部分身上都多少带着点伤,都在用恐惧和轻蔑</p>
的眼神看我。他们把我领到酋长散卡?屠狼者面前。</p>
散卡是一个也许比我年轻,面相却老我十几岁的大胡子男人。他比多数乌斯嘉</p>
的战士稍瘦,但仍是个大块头。他单手握着一把巨大的战斧,我估计这把武器</p>
沉到没几个人举得动。它的工艺接近矮人风格,但是是人类的尺寸,我很好奇</p>
它的出处。酋长谢过图鲁纳,要求其他人离开,留我单独谈话。</p>
“法师,”他发话道,“我们乌斯嘉人唾弃你的法术。通过那个魔法设备和你</p>
交谈是让人十分反胃的事。”他指着我的护身符说道。</p>
“我明白,”我答,“我感谢您和您的部落救了我。我欠您太多了,我现在就</p>
该立刻离开您的部落。”</p>
“通常来说,你能期待的最好结果就是这个。不过呢...”他垂下眼睛,望向</p>
地面,“现在情况有点异常。”</p>
“我们远离留下的人民,更远离那些窥探我们部落的野兽的尸骨。我们启程来</p>
到死亡之地与兽人作战,我们的部落每过两三个冬天就要进行这样一次战役,</p>
以磨砺自身的斗志。图鲁纳是第一次来,而我则是第七次。我相信我熟悉对付</p>
兽人可能遭遇的一切。成百上千的兽人倒在我的大斧之下,但我从没见过昨晚</p>
那样的兽人。”</p>
“兽人是懦弱的野兽,当局势不利时,它们中的一部分就会撤退。以前总是这</p>
样的,但是这些兽人一直战到最后。我有许多勇士死在他们的枪矛之下,而且</p>
竟没有一个兽人逃跑。”</p>
“我们当中也没人听说过兽人会聚集的这么多,死亡之地的出名就在于这里兽</p>
人间的长期不和,总是部落间互相敌对,彼此冲突。他们从未如此团结过。”</p>
“后来,我的一些人也像我一样的注意到了,这些兽人看起来不像兽人。兽人</p>
是让人恶心、还总淌口水的生物,从它们的眼里只能看到憎恨和邪恶。但这些</p>
兽人的眼中没有这些;它们的目光出神,好像它们的意识不是自己的。我的经</p>
验没办法解释,或许你可以。”</p>
散卡盯着我的眼睛,我深深吸了口气,告诉他我所知道的。</p>
“我和同伴原本要穿越这片区域--我们管这里叫做飘零地—前往艾弗瑞斯卡,</p>
那是南方精灵的一个聚居地。我们之前在桑德巴听说...”我停顿了片刻,思</p>
忖要不要解释精灵或者桑德巴的意思,但是我决定继续,“...艾弗瑞斯卡附</p>
近出了一些事—那里爆发了一种来自地下的不寻常的怪物,费林魔葵。”</p>
“费林魔葵?”</p>
“我对它们知之甚少。对我们而言,它们只存在于传说中,本该生活在蛮牛沙</p>
漠地下...那是一片东方的沙漠。”散卡点头表示听懂了。“传说它们具有智</p>
力,邪恶而强大,都是些杰出的术士,有人说它们甚至以魔法为食。这种怪物</p>
的到来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我们听说有许多善良阵营的队伍正前往艾弗瑞斯</p>
卡阻截它们的入侵;所以也决定启程赶去。”</p>
“我们还知道,费林魔葵擅长操控并奴役其他种族屈从于自己的意愿,即便是</p>
龙和眼魔这样高等的智慧生物也难逃一劫。若它们的目标只是单纯的破坏,那</p>
它们会派奴隶前往自己到不了的地方也在情理之中了。要是它们控制得了龙,</p>
区区兽人更是不在话下。”</p>
对付野蛮人也会这么轻易,我想,对付法师也一样。散卡难以置信地摇摇头,</p>
“愿乌斯嘉保佑我们。这些费林魔葵...它们能被杀死吧?”</p>
“一定能,但即使是世界上最强悍的法师都惧怕费林魔葵。我根本不是它们的</p>
对手,我有自知之明;而您的部下也应付不来。我们惟一的希望就是它们目前</p>
还没来到飘零地,或者,至多只来了一个操控奴隶的高级仆人。”</p>
“但兽人都死光了,我们杀了它们。”</p>
“它们是飘零地所有的兽人吗?再没有其他的野兽了么?或许它们只是前哨</p>
部队,这里还会出现另一支队伍,很可能更庞大。如果您的部下被屠杀殆尽,</p>
您要如何应对,冲杀突围?”</p>
“我会报仇的。”散卡焦虑地倚着他的战斧。“你建议我们怎么做,法师?”</p>
“我们可以北上。我能回到开明地区,您能重回部落。前提是,费林魔葵的军</p>
队没有半路截住我们。如果我们被俘获,它们可能会把我们变成奴隶,就像那</p>
些兽人。”我顿了顿,让我的言语更有分量,“或者我们可以—”</p>
“我们要南下,在它们预料未及时正面交锋。就算我们死也要守护我们的部落。</p>
跟我们来,阿沙本福特的阿克罗。我们见识过你在战斗中的价值,认同你是值</p>
得尊重的战士。我向你承诺,跟我们共同冲锋陷阵时,不会有乌斯嘉的战士骚</p>
扰你。”</p>
* * * * * * * * *</p>
全体乌斯嘉人被萨满治愈后,我的手杖和法术书立即就被还了回来。他们准备</p>
再度行军,只有图鲁纳的朋友噶尔斯塔克没一同前往,他回到北方去给部落报</p>
警 了。乌斯嘉人把死者埋在飘零地的土地里,还有几人帮我给炽焰小队做了</p>
墓。我本打算找回几样他们的魔法物品,譬如加洛克的附魔匕首,不过在乌斯</p>
嘉人的监视下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当我们离开时,这里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宿营</p>
过的痕迹。</p>
他们给了我一匹马,马原本的主人被兽人杀死了。同我骑过的绝大多数马匹相</p>
比,这匹马要来的更为桀骜不驯,但是乌斯嘉人能和我媲美的骑术着实让我印</p>
象深刻。乌斯嘉人不像远方的纳斯[nars]和图埃艮[tuigan]那些骑马的游牧部</p>
落,他们分明是近期才开始了解马术的。而要知道我的父亲过去是隐雾谷的骑</p>
兵之一,他教给我的都是精湛的技巧。说来世事难料,二十多天前,我还在桑</p>
德巴猫冬,决计想不到我所有的伙伴会埋骨于飘零地,而自己竟和本地的野蛮</p>
人部落骑马深入飘零地,去对抗费林魔葵。</p>
我不断的想起可怜的莎丽达。她只比孩子大那么一点,我们却不负责任的把这</p>
个年轻女孩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她本该继续留在农场,若是那样,至少她现</p>
在还会活着。</p>
炽焰小队曾有许多光辉的壮举,它的结局不应该是在费伦一个众神遗忘的角</p>
落,被兽人屠杀。或者就该如此?当奈瑞尔告诉我们艾弗瑞斯卡遭到费林魔葵</p>
的进攻,我们全都同意即刻动身。为什么?真是奋不顾身要去保护艾弗瑞斯卡</p>
的精灵们吗?还是说只是想借机争取一份荣誉?也说不定是为了能与凯尔本?</p>
奥罗桑本人并肩作战?</p>
我们愈深入飘零地,土地就变得愈荒芜。扬尘漫天,大地龟裂—无怪乎脑子正</p>
常的人都会避之唯恐不及,只有魔法能让一块土地如此贫瘠。我很清楚这里过</p>
去是 耐瑟瑞斯herese]的幸存邦国,这也许就是乌斯嘉人对它心存猜忌的</p>
原因。物理上的荒废似乎是魔法造成的,我从空气中就能感觉出来,一如我一</p>
踏入 坦特拉斯[tantras]的魔法禁域就察觉到魔网的消失。在那时,与魔网和</p>
蜜丝特拉的荣光的分离让我的头抽痛不已,但是这里给我的却是恰好相反的体</p>
验,我的意识似乎要振臂欢呼。我毫不怀疑费林魔葵在这边也会有宾至如归的</p>
感受。</p>
图鲁纳在我身边骑行,他戴了一顶银色战盔,抓着一把战锤。在我见过的所有</p>
乌斯嘉人中,他是惟一一个和我并辔的,而我很高兴他肯这么做。其他人的眼</p>
神则明确表示出要不是因为散卡的命令,他们立马就会抓起斧子直接劈死我。</p>
我担心他们会认为我在试图用开化人的观念污染图鲁纳年轻的思想,不过就我</p>
所见,他们目前还没有明目张胆的这么表示。他们深信,他们的教义会令他们</p>
始终走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p>
“你知道蓝熊吗?”他问我。</p>
“蓝熊部落么?知道一点。”</p>
“我的父亲从他们的勇士那里夺来了这头盔,他空手杀死了那个人。在所有腐</p>
化的乌斯嘉部落里,蓝熊是最恶劣的。”</p>
我很高兴听他告诉我这些。那头盔的一侧印有伊文路德(everlund)的徽记,</p>
我本来正好奇他是怎么弄到手的。</p>
“我以为蓝熊部落已经绝迹了。这个部落自打地狱门堡被摧毁就一蹶不振。”</p>
被一队持有魔法的“开化人”弄的,我在心里加了一句。</p>
图鲁纳点点头,“没错,目前是这样。我们在十日前穿过了它们的领地,什么</p>
都没发现。据说当他们发觉自己的婊子酋长不是人类,而是来自地狱的堕落恶</p>
魔后,他们扭曲的脑袋甚至已经懒得去在意这事,”他看着我,“我们若被费</p>
林魔葵奴役,也会变成这样吗?”</p>
“不知道。”我坦诚地答道。</p>
“我们所有人都宁可奋战至死,也不愿我们或者部落发生那种事。”</p>
“你们还会宁可跟法师联手。”看他没把我从马上踢下去—我本以为他会这么</p>
干的—我觉得可以进一步碰碰运气,“你们的人民为什么抵制魔法?你们不是</p>
还有祭司的法术么?”</p>
“祭司?我们萨满的法术是乌斯嘉的恩赐。你们的则大不相同。”</p>
在某种程度上,他说得对。牧师</a>法术不像我的魔法那般来自魔网。</p>
“魔法不仅是摧毁的工具,”我说道,“它也很有用,能让人得益。这个护身</p>
符就是很好的例子,没有它,我们就不能跟彼此谈话了。”</p>
“就算没有你的魔法物件,我们也可以用我的方法交流。我们可能不得已去寻</p>
找某样东西。现在,护身符为我们做到了。但魔法没有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p>
不过是容易了一点。”</p>
“魔法是一种艺术,是蜜丝特拉的礼物。”</p>
“蜜丝特拉,”图鲁纳说道,“尽管不常想起她,我们却全都知道这位女神。</p>
我们把她看成用巨大的力量诱惑世人的骗子。这些不被约束的力量会变得越来</p>
越强,最终不可控制。她就是在利用人和部落。”</p>
我大为愤慨,不过我明白,图鲁纳在用自己的方法回击我刚才说过的话。我们</p>
说不下去了,我也不敢再讲我对他们的神祇的看法。</p>
当天稍晚,一名乌斯嘉人发现远处天边有个升起的烟柱。</p>
“可能是兽人,”散卡说,“但这里树木很少,它们是从哪里弄到生火的柴禾</p>
的?”</p>
他说到了点子上。兽人吃生肉,却选择烹饪它们。“很可能是魔法火,”我说,</p>
“一个从它们新主人那得到的礼物。”</p>
一名年长的战士用洪钟般的声音提议:“我们应趁天亮马上出击,在黑暗里它</p>
们会占到上风。”</p>
“我想先知道我们要和什么东西作战。”散卡说。</p>
“我有一个这样的法术。”</p>
有人开始反对,但是散卡环视一周令他们安静下来。</p>
“我需要一两分钟的安静。”说着我伏在地上,朝向浓烟的方向。</p>
我施展法术,感到我的意识越过飘零地的大地,越来越快。前方有一块荒凉的</p>
大平原,除了一处八尺多高的废墟外空无一物,那东西或许是大部分都掩埋在</p>
地下的某建筑的尖顶。但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能用来掩护的东西。废</p>
墟的周遭是一支主要由兽人组成的数量庞大的军队,里头掺杂了熊地精和豺狼</p>
人,它们有可能是在这里和艾弗瑞斯卡之间某处被召来的。它们大部分在照料</p>
自己那些二足的鸟类坐骑。数堆魔法篝火上烘烤着一些肉类。它们看上去依然</p>
随时可以开战,而且它们人数看起来至少是野蛮人的十倍。。</p>
我的意识穿过兽人继续逼近废墟,那里只剩下了些断裂的墙壁和倒塌的立柱。</p>
巨大笨重的残块像雕像般堆在周围,而废墟顶上坐着一个深蓝紫色的生物,它</p>
有着细长的蛇身,却长着一张人的脸,此刻正埋首大吃它的晚餐—一具兽人尸</p>
体。</p>
我们怎么知道这个开化人不是去给我们的敌人报信了?</p>
他正把我们引入陷阱!</p>
这些声音穿透了我的意识,将它飞快的拖回身体,它回来的太猛以至于我直接</p>
摔了出去。</p>
“安静!”散卡冲那个冒犯的乌斯嘉人喝道,后者顺从地退下。</p>
散卡是个强悍的统治者,但却足够明智,意识到一些坏脾气的野蛮人已经受够</p>
我了。野蛮人为战斗而生,这是艰苦生活里惟一的乐趣,与怪物们战斗也是我</p>
寻求自保的唯一手段。这些乌斯嘉人比起跟我同行,更愿意和我一起作战。</p>
“没事,”我站起来说,“我看得够多了。那边是拥有四五百兽人的军队,还</p>
有其他的一些类人生物,但我没看见费林魔葵。我们可以松一口气了,它们的</p>
首领是只黑暗纳迦。”</p>
“黑暗什么?”</p>
“纳迦。它们是长得像蛇的生物,收集魔法物品和知识,天生喜欢勾结异族。</p>
这只可能是为了获得新魔法而给费林魔葵卖命,包括那些控制军队的精神控制</p>
类魔法。纳迦的尾巴末端长有毒刺,它们也会咬人。它们还具有读心术,如果</p>
靠得过近,它们就能看透你的思想;纳迦是危险的敌人。”</p>
“你以前跟它们打过吗?”乌斯嘉人问。</p>
“没有,”我说了实话,“但是我跟类似的东西战斗过—水生纳迦—把它赶回</p>
了老家。我读过曾跟其余纳迦交手的人留下的记录。纳迦被两头土巨怪守护,</p>
后者是 大的地下生物,我跟它们打过。近战里它们威力无比,但在开阔地,</p>
它们的行动很是迟缓笨拙。别看它们的眼睛,因为它们有魅惑人的能力;我打</p>
赌纳迦把这些从幽暗地域带来做贴身保镖。它犯了这么个错误真让人高兴。”</p>
“这些怪物能被杀死吗?”散卡攥住大斧问道。</p>
“能。”</p>
野蛮人们高兴地大吼。</p>
“我说过纳迦的法术控制了兽人的思维,虽然我不确定,但如果纳迦死了,很</p>
可能这种控制就会消失。要是飘零地的兽人部落如我所知的那样彼此敌视,到</p>
时它们必然会打起来,我们就可以坐收渔人之利。毕竟干掉四百兽人太困难了,</p>
而分成两拨窝里反的兽人要好收拾的多。 ”</p>
精于算计不是野蛮人奉行的准则,可我觉得野蛮人这次也意识到自己往日猛打</p>
猛冲的做法不再奏效。我从马背上取过手杖,在干燥的泥土上画出我侦察到的</p>
敌军布局的简图,很快我们便确定了作战计划。</p>
“我们要坚持奋战到胜利,”散卡在日落时分,即将开战前宣言道,“不然就</p>
死在沙场上。我们决不逃走。”</p>
这发言吓了我一跳,但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宣言来。</p>
* * * * * * * * *</p>
散卡,我,还有一众旁人分兵两路,从南向西偷偷包抄。由于战场附近没有掩</p>
护,我们只好绕的很远。紧张地等了几分钟后,我们朝兽人们移动。战场那边</p>
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隐约可以看到另一个由众多兽人骑兵围成的包围圈,他</p>
们射箭,投掷长矛,可以听到他们战吼混杂在兽人铠甲的锵然声中。</p>
“那儿。”我指着之前看到纳迦的废墟。</p>
我们的计划似乎奏效了。侧翼的防守力量被另一支队伍的佯攻调开了,于是我</p>
们开始冲杀。当我回头望向乌斯嘉人,映入眼帘的是疾驰的战马,高举的武器,</p>
以及他们在风中飘扬的乌黑长发;我本能地感到我的盟友是多么地可怕。这就</p>
是为何野蛮人是如此可怕的强大军力,这就是他们威震北方的原因。平心而论,</p>
一生中有许多战士曾跟 我并肩作战,或是与我为敌,他们的技巧比这些野蛮</p>
人纯熟得多,不过在团体战里他们不是野蛮人的对手—但他们可怕的脸对这些</p>
中了咒的兽人可没什么用。</p>
有些兽人立刻注意到了我们,接着开始步行或者骑鸟向我们这逼近,但总体上</p>
来说他们还在和另一只野蛮人部队缠斗.他们从没指望过我,但稍后我会让他</p>
们改观。这一刻我谨慎地向蜜丝特拉祈祷,接着是托姆或坦帕斯或乌斯嘉,总</p>
之是任何能帮我们赢得战斗的神祇。</p>
散卡纵马驰过把第一个靠近我们的兽人,用他那威力十足的斧子把还在一脸茫</p>
然的兽人丛鸟上撂下。我也同时准备好了法术。我在法术书里找了些能改变乌</p>
斯嘉 ‘魔法都只会毁灭’这一观念的法术。比如控制天气,或者用狂风吹飞</p>
兽人什么的,但我后来还是选了国度中最常见的攻击咒语,这东西在快速消减</p>
敌军主力上无人能及。我几乎从来没在马上施法,更别说这还是一匹全力冲刺</p>
的战马。不过我仍然放出了法术,我召出一个巨大的火球并将这橙色的光球高</p>
高地射入空中。在黑夜的衬托下, 它展现了惊人的美妙。我甚至觉得身边的</p>
乌斯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火球正落在前方一队密集的兽人里,用烈焰撕裂了</p>
它们。一时间耳边只能听到它们痛苦的喊叫声。</p>
一根长矛击中我身旁野蛮人的战马侧肋。他跌在地上,我希望在兽人割开他暴</p>
露的咽喉之前,他能够站起来,但是我没法回头看。散卡策马奔到我的身侧,</p>
我们引领队伍,冲向渐渐靠近的废墟。大半兽人本能地躲闪战马的蹄子;剩下</p>
的则被我用呼啸着的魔法飞弹清理掉。不大一会,我们和废墟之间就毫无阻碍</p>
了。</p>
经过被我的火球烧焦的地面时,我隐约看见那两只土巨怪的身影,但没看到纳</p>
迦。</p>
前方兽人的阵线里冷不防蹿出一条紫色长尾,直向我甩来,它的毒刺离我如此</p>
之近,我都能闻到毒液的气味。我的反射神经比法术快得多,从背后曳过手杖,</p>
我用最大的力气抡开纳迦的尾巴。它立刻溜回到兽人中间,从我的视线里彻底</p>
消失。</p>
“它跑哪儿去了?”散卡吼道。</p>
它方才袭击我的地方此刻已离我们身后有一段距离,我们回头看去,正看见纳</p>
迦脱出混战,跳到随同我们的一个乌斯嘉人身上。它出其不意地攫住了他,将</p>
尖牙刺入他的头顶。它向后甩动细长的身体,把乌斯嘉人从马上扔下去,摔到</p>
兽人等候多时的利刃之下。我放出魔法飞弹击中纳迦的身侧,它随即以迅雷不</p>
及掩耳之势再度钻入兽人军队的庇护里。</p>
在我和散卡周围,兽人的阵线压得太紧,以至于我们难以转圜去追赶纳迦。我</p>
们再度往向前方,发现自己正被推近废墟,而那两只土怪正站在那等着我们。</p>
散卡的马直直的冲进土巨怪伸出的一只巨大手臂里,他及时跳了下来。巨怪揪</p>
住战马的头部,瞬间便将其握碎。但是惯性使得失去平衡的巨怪向后栽倒,这</p>
一跌严重弄坏了它的爪子。</p>
另一只土巨怪想把我从马上揪下去,但是被我躲过。我绕废墟兜了一圈,再次</p>
冲向它,径直朝它的丑脸丢了一记火焰箭。</p>
法术正中目标,但这怪物毫无所动的再次扑来。我急忙跳下马,重重的摔平在</p>
地上,不由暗自咒骂。我的法杖不知飞到哪里,而土巨怪的巨颚正向我咬来。</p>
散卡的大斧劈开土巨怪的硬壳,引得怪兽在疼痛中厉声嚎叫,那怪物掉头转向</p>
攻击它的人。</p>
散卡再次发动攻击时,我大喊“别看它的眼睛!”。兽人依然保持着距离,正</p>
常情况它们会像洪水一般把我们吞没,但纳迦的法术和土巨怪的在场令他们止</p>
步不前。</p>
我刚站起来就被先前那只土巨怪的手箍住了腰,这怪兽在被散卡的马撞的不</p>
轻,但即便它受了伤,它巨手的蛮力仍能把我捏碎。腾不出双手的我没法施展</p>
法术,我感到窒息,而我的肋骨也似乎就要碎裂开来。</p>
只听头顶一声巨响,巨怪的手松开了。我挣扎着爬出去,接着迅速转过身,准</p>
备朝它扼信的心脏射出魔法飞弹。不过没那个必要了,它自己倒下,把地面都</p>
砸得一颤。一把乌斯嘉人的飞斧深深地嵌进它的后颅骨,大概是另一只更主力</p>
的乌斯嘉部队的战士投掷的。看来他们向废墟的进攻终于有了些进展。</p>
我再回头,正赶上散卡的大斧切开另一头土巨怪的大肚子,结果了它。围着我</p>
们的兽人几乎立刻停止了旁观,开始发动攻势。散卡和我撤退到废墟顶,靠残</p>
垣断壁对侧翼的保护,这里是更适合防守的位置。我藏到角落里以节省所剩不</p>
多的法术,散卡则持斧据守入口。</p>
“纳迦怎么不出来?”散卡问道。“它是个胆小鬼!”</p>
“它想活命,”我说,“可它也想赢。它不能让费林魔葵主子们失望,它读了</p>
我们的思想,知道—”</p>
我身后的墙壁忽然倒塌,我差一点摔倒。我转身看到纳迦正盘身在我面前,张</p>
开长满尖牙的嘴,冲我嘶嘶地吐舌头。兽人则又一次退开。</p>
“有点不对劲。”我嘀咕着,准备好另一记魔法飞弹。</p>
法术应手而出,直取怪物的脸孔,但是没有生效。相反它被纳迦周围的空气弹</p>
回,掉头冲我飞来,砸在我的胸口上。我被撞得向后飞去,剧痛穿过我的躯体,</p>
蔓延到我的周身四肢。我惨叫着重重跌在废墟的岩石上。散卡冲过来帮忙,而</p>
纳迦则兴奋的舔着嘴唇。</p>
“它干了什么?”酋长问我。</p>
“它把自己罩在某种魔法力场里。”我疼得直咬牙。“它把法术逆转到施术者</p>
本人身上。”</p>
“那对乌斯嘉的兵器无效!”散卡高呼着向前奔去,挥舞起手里的大斧。纳迦</p>
试图躲闪,但大斧正中它的脖颈。它身周的力场忽地一闪,积蓄的红色能量束</p>
沿斧子射向持有者。散卡和纳迦都因为痛苦抽动,似乎均处于不支的边缘。纳</p>
迦绝望地挥动长尾,而散卡,很明显他任何动作都会引发激烈的痛楚,仍挥斧</p>
斩向纳迦的侧腹,把毒刺砍飞到兽人堆里。散卡因剧痛不支倒地,斧头也脱手</p>
飞出。纳迦逼来,呲牙要咬烂他的喉咙。我无助地看着这一切。</p>
乌斯嘉人的长矛、战锤和飞斧雨点般的朝纳迦瘦长的蛇身投来,有一些砸得很</p>
准。这头怪物疼得乱颤,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号,那声音简直能震碎玻璃。乌斯</p>
嘉人最终突破了身后兽人的防线。我感到自己被人从地面扶上马,是图鲁纳。</p>
“你救了一个法师。”我虚弱地说。</p>
“第二次。”他说。</p>
我看到另一名野蛮人从地上扶起散卡,然后一锤砸进纳迦的脸,干掉了这怪物。</p>
图鲁纳兜转马头,离开了战场。我转眼看到兽人们的反应正如我先前的预料:</p>
当兽人们一个接一个的发现自己正全副武装的站在敌对部落前时,它们的第一</p>
反应不是问为什么。我们毫无阻碍的离开了战场,兽人们正噼里啪啦地打得热</p>
火朝天呢。</p>
*********</p>
我们只有十四人离开战场,是参战前人数的三分之一。散卡伤得最重,耗费了</p>
萨满最多法术,所以我们剩下的人只能靠自愈了。我们就近设下了营帐。食物</p>
已所剩无几,而飘零地无论植物还是动物都很贫乏。无论兽人本来吃什么,看</p>
起来都已经被纳迦的行军消耗光了。所以几名身体还健壮的乌斯嘉人出发到西</p>
方的灰峰山脉狩猎。</p>
图鲁纳、我还有剩下的人,回到战场安葬我们被掩埋在成堆的兽人尸体间的那</p>
些烈士们。当然战斗中有人幸存,但是数量太稀少了,以致乌斯嘉人都把这场</p>
战斗看作部落历史上最辉煌的胜利,关于它的宏大诗篇将被传唱。说不定开化</p>
法师阿克罗也会在其中占据一席之地。</p>
我检视这废墟,发现它比刚刚被毁坏得更加严重。然而,我马上注意到,被纳</p>
迦弄开的墙壁里缀有一块镂刻了星辰的石头,这是蜜丝特拉的徽记。也许这里</p>
是她的神殿,是远古城市的一部分。我胸中涌起一股极乐的安详感。我露出了</p>
微笑,在心中默默的想,真的有神柢庇护了我们的胜利。</p>
“在这儿!”一名野蛮人喊道,于是我们赶紧过去。</p>
他找到了散卡的巨斧,它被兽人的尸体盖住了。</p>
“太棒了!”图鲁纳说,“这下等酋长醒了我们就能还给他。”</p>
我问起图鲁纳斧子的事,他说它非常古老,要回溯到数代前雷兽部落的某任酋</p>
长,没人能说清它的来历,没人知道谁铸就了它。</p>
********</p>
狩猎队带着野鸟和大堆柴禾归来,正好散卡也醒了。当时我不在,不过我听说</p>
他的第一句话是“我们赢了吗?”</p>
“是的,”他们告知他,“在乌斯嘉的祝福下,我们赢了。”</p>
酋长身子稍微恢复后,我们马上就开始了聚餐,这是部落回到北方的家乡前最</p>
后的庆祝。凭着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我也获准参加。让我深感慰藉的是,即</p>
使最粗暴的野蛮人也认可了我的存在。所有参加的人都穿着他们总是浸透鲜血</p>
的甲胄,带着浓烈的战场气息。</p>
散卡主持了祈祷,“我们感谢乌斯嘉给予我们的胜利。以乌斯嘉之名,我祈求</p>
我们能在与敌人的战斗中更加强壮。愿我们抵御文明和魔法不洁的诱惑,永远</p>
捍卫北地的净土。”</p>
那一夜,随着盛宴的持续骂我的思绪开始飘忽,我一直盯着散卡的巨大战斧。</p>
我想起了散卡挥砍纳迦时被它击伤的一幕,与我被魔法飞弹回击如出一辙。突</p>
然间,我明白这是为什么了。</p>
我本来不该作出接下来的举动,可不知为何我就是做了。也许是心怀不忿。我</p>
施展了一道法术,它能显现周围的魔法物品,而散卡的斧子开始闪现蓝光。其</p>
他一些野蛮人的武器和装备也开始闪光。现场安静下来,大伙的眼睛都牢牢看</p>
着我。</p>
“是魔法,散卡。”我说。“你的战斧是附过魔的,是魔法武器。这就是你攻</p>
击纳迦时,它伤害你的原因。你可能不赞成魔法,但打造这斧子的人却利用了</p>
它。”</p>
“你做了什么,法师?”散卡怒道。</p>
“没什么,我什么也没做。我什么都没改变,只是揭示一直在那里的东西。你</p>
们一只在使用魔法,只是没有意识到而已。你没看见吗,酋长?这次战斗不是</p>
魔法第一次出面,解救了你的部落。可能在此之前已经有上百次了。”</p>
散卡的表情逐渐由暴怒变为接受,“你帮了我们一把,法师。我们知道该怎么</p>
做。”</p>
他拿着斧子站起来,走出营帐,他把它高举过头顶,然后以惊人的力量将它远</p>
远丢入飘零地荒芜的大地中。</p>
其余的人一个接一个都这么做了,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幕。他们拿起剑、斧、矛、</p>
锤,他们的头盔和护甲,所有带着魔法闪光的东西,他们都把它们丢弃。不多</p>
久,这些货真价实的宝物们就都被摈弃在泥土里。图鲁纳是最后一个走上前的。</p>
他用悲哀却决绝的目光扫了我一眼,然后除下他父亲的头盔,把它也扔向远方。</p>
我再也没和散卡说过一句话。次日一早,图鲁纳给我牵来一匹马,一直把我护</p>
送到至高隘口[the high gap]。从那里,我能沿德林毕尔河[delimbiyr river]</p>
去到喧水城,如果它还存在的话。或许我能加入另外一支冒险队伍,或许我最</p>
终还是能走到艾弗瑞斯卡的。</p>
“我们的人民中流传着一个故事,”图鲁纳对我说,“这一片被你称为飘零地</p>
的土地,曾是住在光辉城市里的魔法师的国度。他们的力量不断增长,一直到</p>
有一天不再亲自动手做任何事;而是让魔法替他们工作。他们骄傲到以为自己</p>
无所不能。然后有一天,他们的魔法源泉枯竭了,文明一夜间就灰飞烟灭。幸</p>
存者只能在兽人 和其他凶恶野兽的夹缝中求生存。他们曾经闪耀的城市则全</p>
部葬于尘土,不复存在。”</p>
“我说不准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法师,但我知道的是,乌斯嘉命令我们抵制</p>
遇到的一切文明。文明带来安乐、颓废和魔法,那些看起来体现力量的东西,</p>
实则是脆弱的。我们乌斯嘉人的存在会比一切文明都持续的更久,而开化人到</p>
头来终究要和我们一样。”</p>
我静静地坐了许久,反复思量着他的话和我以前的行为。我想告诉他我所知关</p>
于耐色瑞尔的</p>
一切以及蛮牛沙漠如何产生,我想告诉他他们的祖先,和我的一样,都很可能</p>
是那个因魔法而毁灭的文明的幸存者。</p>
</p>
不知为何我什么也没有说。</p>
当驱马离开图鲁纳时,我能感觉到我的法术书就在衣下。有那么一瞬间,我甚</p>
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次打开它。</p>
噢,蜜丝特拉女神!请为我指点迷津。您为何赐予我们如此具有毁灭能力的礼</p>
物,如此极少会被妥善应用的天赋?因为图鲁纳是对的。这魔法,或许有一天</p>
会把整个费伦大陆都变成荒芜的飘零之地。</p>